第417章 經驗是個寶

  劉立海趕緊跟著徐新華一起站了起來，一邊說：“謝謝秘書長。”一邊拿出筆記本，準備到徐新華的辦公桌前記錄大書記下去走動的全部安排。


  徐新華回到了辦公桌後的老板椅上，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沙發椅說：“坐吧，要記錄的東西有些多。”


  “好的。謝謝秘書長。”劉立海又畢恭畢敬地道謝著，而且也沒再客氣什麽，坐了下來認認真真地記錄著徐新華的話。


  一般情況來說，省委書記下去走動走動，也還是有講究的。路線要不重複，而且先去哪個地市州，也都有講究。


  徐新華翻了一下日曆後，才抬頭望著劉立海說：“今天13號，1415號數字不好，也不適宜出門。寶鑫書記下去考察的日期定在16號，六六大順是個吉利數字，而且16號也是個宜出門的日子。”


  劉立海聽著徐新華如此說時，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正好徐新華也在看他，兩個人目光相撞了一下，不由而同都笑了起來。徐新華笑是看到劉立海的樣子笑，而劉立海笑是因為他從這個秘書長眼裏看到了他對數字的迷信。當然了，越是官當得大的人，對風水，對數字，對眾多東西都極迷信。


  沒想到劉立海這麽看著徐新華時，他卻一點也不回避，不僅看著劉立海笑，而且還說：“不是我一個人講究這些，很多人都講究的。不過，我對易經是一直在潛心研究的。我個人覺得人的一生是由命和運組成，命由運而生，運又由命而定。而且風水的講究確確實實是一門大學問，這一點上麵，我不認為僅僅以迷信可以否掉的。如果是迷信的話，我相信不可能這麽多人在信，在講，而且在大力推崇。所以，你也別笑我們是老了才講這些的。”


  “沒，沒有。我就是覺得好奇。”劉立海趕緊否認著。其實他也聽過一些關於徐新華研究這一套的傳言，說他不打麻將，也不泡美色，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和一幫人得道高人談論這些東西。現在，劉立海相信傳言是真的。難怪現在的人都寧願相信傳言，也不願意相信官媒，原來真相總在傳言中。


  “沒什麽好奇的。你到了一定份上，也會相信的。”徐新華淡然地說完後，接著翻看著日曆，這個過程，劉立海一直看著他的手，這雙手還真有些與男人的手不同，白淨，秀氣，指頭是尖尖的，如果單看這雙手，估計很多人認為這是女人。


  劉立海也是第一次這麽仔細看徐新華的手，以前是不敢看，也不能看，不被他罵死才怪呢。


  過了好一會兒徐新華才說：“第一站放在京江，而且住一晚上。”


  劉立海被動地記錄著，可是京江這兩個字躍然紙上時，他還是抬起了頭看住了徐新華，因為京江是吳浩天在當市委書記，而且劉立海也是從京江出來的，但是誰都知道吳浩天是李高成省長這一條線的，怎麽第一站就去了京江呢？

  “你是在疑惑怎麽第一站去了京江是嗎？”徐新華竟然直截了當地問劉立海。


  “是的，秘書長，請給我指點和指示好嗎？”劉立海很誠心地望住了徐新華。


  “因為京江是江南最好的一個地市州，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地市州，不僅人傑地靈，而且經濟排名在省裏是僅次於江南的省會城市天水。這樣的一個城市，你覺得寶鑫書記下去走走能繞得過嗎？無論吳浩天同誌如何感想，這個城市的位置處在哪裏排著。所以我個人認為，書記下去還是應該以城市的建設重心為主導，其他的事排在後麵。再說了，越是有爭議的東西，大書記就越應該去考察考察。


  小劉，無論是做秘書，還是有一天你坐到了我這個秘書長的位置，都要有大方向的標準把握。我認為這一點很重要，因為一個領導一個法，你今天能這位領導的親信，明天能不能成為另一個領導的親信很難說，但是大的方向把握是就是你的學識，你的人格魅力考證了。”徐新華也不明白今天這是怎麽了，他怎麽就對這個小秘書講起這些呢？他不恨這個小秘書嗎？

  上次望欣集團的事情，徐新華無論從郭大管理麵相還是時機看，他都認為在望欣集團的做法是對的，但是，他最終人算不如天算。這一點，這一段日子他百解不得其解。雖說他一直在懷疑劉立海，可這個小秘書哪裏就有能耐策劃好這一切呢？而且他隱約聽說那個叫紫笛的姑娘目前被送到了北京，極有可能還是要送進郭大管理的懷抱裏，從劉立海的神態之中，徐新華半點也沒看出這個小秘書會有這麽強的手段，而且還會隱得這麽深。所以，他相信自己是失算了，而不是與劉立海有關。


  劉立海一聽徐新華給自己講了這麽多，不由得感激地說：“謝謝秘書長，您的教導我一定會牢記住的。”


  “我這不是教導，是經驗。我現在教你的都是我摸索出來的經驗，為什麽老人是個寶，原因就在於老人身上有這樣那樣的經驗，經驗才是個寶。”徐新華還是淡然地笑了一下。


  接下來的第二站是柳州，這個城市與京江在同一個方向，而且僅僅一江之隔，不過柳州因為沒有什麽工業，雖然和京江隻是一江之隔，經濟卻是全省最靠後的三個城市之一。一江之隔卻是天壤之別，這一點也會讓郭寶鑫感興趣的，當然這一點也會令柳州市的市委書記呂得保感激於徐新華的。誰不想有這樣與省委書記麵對麵的機會呢？而且這樣的機會還是東道主，不僅僅是一次展示，也是一次對城市今後發展的大力幫助。


  按這條路線的設計，繞省城一周，一共挑了六所城市，最後的城市是古州，地盤小，人口少，但是經濟收入還不錯，也是比較有特點的城市之一。這六座城市一挑出來，劉立海不得不佩服徐新華，而且很有些後悔拆了這個秘書長的台，結果不僅沒救下紫笛反而把她送到了這個退也不能，進也不能的境地之中。因為大書記早晨沒提紫笛的事情，他和紫笛現在是這種關係，反而不敢隨便說話。再說了，作為秘書還是要謹言慎行，幾個大領導會喜歡自己的秘書多話多問呢？

  劉立海沒想到定一個走動的城市有這麽多的學問，更沒想到接下來大書記要帶那些人下去也是極有講究的。


  城市和路線定好後，徐新華開始定跟隨郭寶鑫書記下去的人員。太多了不行，過於打眼不是一件好事，太少了也不行，太簡單了也鎮不住下麵的領導，這幫人也勢利著。


  徐新華說：“這次下去的人數定為十八人，”他這麽一說時，劉立海又暗笑著，看來這人確實偏愛吉利數字。“一輛大車下去，司機兩人，後勤有你再加一個特別護理，政研室主任柯江河同誌秘書處副處長肖誌軍同誌再加上我，農業廳林業廳水利廳等各兩名，因為下麵各地市州與這些部門是密切相聯的。因為省委的零號開道車要去，接待處也要去一個人，再由公安廳警衛處安排隨行跟著，人數控製在十八個。”


  說這些時，徐新華是輕車熟道的。因為上一任的省委書記也會下去走動，這樣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安排，而且每次都安排得讓領導很滿意的。當然了郭寶鑫書記是個例外，最主要是他和這位省委書記沒接上緣吧。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人與人一旦不投緣，再想往上貼都難貼得上去。


  現在徐新華把這樣安排的事情一點也沒保留地教給了劉立海，一來這個小年輕是他希望傳話的話筒，二來，他現在也不再反感他長得帥氣了，反而認為這年輕人很陽光，很可愛。但是郭寶鑫書記畢竟不是他，一時半刻也不會轉變對自己的看法，所以，尋找適當的機會下地市州任職，對他來說是目前最好的退路。所以，他在教劉立海的同時，也是在為自己留後路。


  為大書記下去走動，徐新華和劉立海反複敲定各種細節，細節決定成敗，這話大多數人都知道，但是做起事來，往往最容易忽視的還是細節。大到人員的定奪，小到坐位安排，端茶倒水等等具體事情。


  徐新華都是十分仔細地教著劉立海一步一步地做，就這個安排計劃一連打印了五次，直到上午快下班時，徐新華才認定完全沒有問題，這才讓劉立海交給郭寶鑫書記審視。


  當劉立海把行程安排交給郭寶鑫書記時，他看得很認真，這倒是劉立海意外的，因為大書記沒讓他走，所以他就一直站著等大書記看完。


  郭寶鑫看完行程安排後，突然抬頭望著劉立海說：“學到了不少東西吧？”


  “大書記，是的。徐秘書長在這方麵還真是個行家。”劉立海實話實說著。


  郭寶鑫便把目光落在了劉立海身上，這一看，讓劉立海整個人頓時緊張極了。


  “難道我說錯了話嗎？不該讚揚徐新華秘書長？”劉立海不由得如此想著，越想大腦越發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