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會戰徐寧
孫尚香被綁架,這是一件很大的事,大到信封當天晚上到達江東,半個時辰後遠在戰場的張昭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並且迅速做出了反應。
張昭是一個善疑的謀臣,他能嗅到這件事的重大意義,甚至隱約能看見這背後有政治上的危機。
他猜測,抓走孫尚香的一定是叛逃的某位將領。
所以他調集大軍,朝徐寧開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意圖不能太過明顯,所以選擇繞道從側翼不知不覺地接近徐寧。
然而張昭確實不是一個出色的將領,他隻是能安內政的政治家,他全然忘了在大軍駐紮的地方外必有對手留下的斥候在偵察。
所以這件事落到了江外的江東聯軍首領的耳朵裏。
事實上,這些人根本不知道孫尚香被抓這件事,他們隻認為這是張昭突然變聰明,而做的戰術上的安排。
徐寧往上一線一直到淮南南邊,都是幾座補給城池,這些城池城牆不高,沒有天險,很難守。
但如若占領這些城池的人,能把陣線前移,依靠城池背後源源不斷的補給,他們便能在側翼拉開一條防線。
張昭打仗,是講究戰略勝利的,步步緊逼,他永遠做不會虧損的交換,長久以往,這些城池必然都會被張昭攻克,這種戰術很適合實力懸殊的兩軍對壘。
徐寧等地戰略意義很低,張昭完全看不上這個地方,所以才會被叛逃的將領們利用起來,他們從側翼拉起一條防線,並偷偷依靠長江實施反包圍的戰術。
雙方實力懸殊,這是他們唯一可能能打贏這一仗的機會。
但是,他們突然發現,張昭好像發現他們的意圖了,因為張昭正率領大軍繞道到徐寧上方。
要是徐寧上方的這些城池被占領,那還得了?唯一的翻盤點被拔除,不是隻有等死了嗎?
所以當張昭做出反應的時候,淮南內部的眾將一合計,推選出了一個領事的大將軍,當即便率軍飛奔戰場,他們要在張昭靠近徐寧之前,把這條豎向的防線搶奪過來。
這是一場決戰,在他們的計劃裏,這場決戰至少會在開春之後,但劉莽的一個小舉動卻把他們的決戰時間硬生生提前了。
劉莽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場大戰的催化劑,事實上他是很多事件的催化劑,但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會希望這些事都不要發生,他隻想催化另一件事。
太史慈戰勝張昭的時間。
無論如何,他都希望太史慈能在他與張昭的交鋒之中勝利下來。
他手上有身份越來越神秘的江東貴人,能夠威脅太史慈,太史慈不了解徐寧地界,日後徐寧與太史慈交手也會簡單很多。
更何況,他還要親自找太史慈討要周倉的鐵箭之仇。
所以他們來到的是張昭的營地旁邊。
孫尚香是一個很有英雄氣質的人,從小在軍營長大,玩具是紅纓槍和楊木弓,她有理想的話,一定是成為一個英雄。
這年頭的殺手很不遭人待見,拿刀都是違反德智體美教育的,這時連刺殺秦王的荊軻都還沒有收到百姓們的喜愛,看到黑衣人路過村莊,第一件事是把他抓起來,因為鬼鬼祟祟的人一定不安好心。
劉莽和他的影子營就是這樣的人,但孫尚香卻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影子營要留下人來看守孫尚香的話,至少要五人以上,甚至還不一定能看著她,孫尚香雖然力氣不大,但是身體敏捷,被她用硬弓指過的劉莽深有體會。
劉莽懷疑她是想混入內部,不知不覺跑掉,但這麽滑溜的人也不好不帶在身邊。
不知道孫尚香流露出的興趣是真是假,劉莽還是把孫尚香帶進了影子營,放在他的身邊,短弩已經修好,弩箭他也補充齊全,有人靠近或是孫尚香逃跑他都有把握將其射殺。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孫尚香問道。
她躲在黑衣之後,全身上下的肌膚被繃緊,在火光的烘照之下,勾勒出一條前凸後翹極好看的曲線線條。
劉莽看了她一眼,說道:“難道你打仗之前會嫌吃飯吃太飽了?”
劉莽和一支十多人的影子營到了張昭營帳的廚房裏。
但他的目標不是為了斷絕張昭的糧草,張昭本來實力就和太史慈有所差距,燒掉他的糧草隻會讓太史慈的軍隊損耗變小,徐寧和太史慈作戰時麵對的風險就會更大。
他來這裏的目的隻是偷點東西回去吃,在外麵這麽久,為了速度更快,帶的那一點點幹糧早就被吃了個幹幹淨淨,雖然沒有淪落到吃樹皮,但劉莽和影子營這幾日很不好過。
劉莽看著影子營看到食物瞪大放光的雙眼,不禁有些感歎,他堂堂涼州牧劉莽和他的部下,居然也有落到這樣的田地的一天。
孫尚香咧著嘴看著這些兵將,冷聲嘲諷道:“一點食物都能讓你們這樣,還怎麽能上陣殺敵,你們覺得自己是大丈夫嗎?”
“小姐,再怎麽大丈夫的人,他也是要吃飯的。”劉莽把一根紅薯塞進孫尚香的嘴裏,他像是報複似的,用了很大力氣往裏塞,孫尚香嗚嗚嘰嘰地閉上了嘴。
太史慈已經和張昭交戰,張昭也不會留意廚房是不是遭了毒手。
劉莽拿走了張昭明日為士卒準備的一天的糧食,帶著影子營撤退。
他會在戰場待一天時間,再決定是否要幫助太史慈偷襲張昭或是繞過大山回到徐寧。
如果太史慈贏得太輕鬆了,徐寧會需要他帶著這支精銳的影子營回去設防的。
但是戰局的變化遠遠超出了劉莽的想象。
劉莽嘴裏叼著最後一根紅薯,他站在樹叢裏往外望,居然看到的是,太史慈的軍隊在撤退。
用箭雨壓製,步兵深入,這算是最早的機械步兵協助作戰的雛形。
弓箭不易攻擊城牆,但是對付這種沒有城牆的陣地爭奪戰,效果拔群,更何況張昭的部隊數量不足太史慈,在這種作戰理論上堅持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