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巧合的事
刺客們消去了一切證據，離開了許攸的軍營。
第二天一早，許攸得知消息。
因為袁熙在巡視營帳的時候，突遇李凡在修書通敵，李凡暴起將袁熙殺之，但在袁熙的抵抗之中，李凡重傷，準備逃跑的李凡衝出營帳，他自己也丟了性命。
許攸聽著下麵人的報告，沉默了很久。
他的身邊站著兩個人，一人是來告訴他李凡殺了袁熙這件事的。
第二個人是來告訴他袁紹叫他去鄴城一趟的事。
兩個人消息幾乎一起出現，自己腳下發生的事情都才傳到自己耳朵裏，居然袁紹就先知道了這件事。
這是劉子惠露出的馬腳，許攸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他人的奸計。
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死者的身份太大，而且，這實在算不得是一個很大的馬腳。
他親自去看了一下案發現場。
作案的人很專業，他們使用的匕首是按照袁熙身上的傷，量身打造的，刀鋒的割裂傷口複刻的一模一樣。
袁熙身上的傷口也是一樣，甚至連李凡虛弱之中砍下的傷口變式都考慮了進去，這至少是一個十人以上的團隊才能做的這麽天衣無縫。
能夠以十人為基數作戰的刺客團隊，這些人能做到彼此不會出錯，一定是世間最頂級的刺客。
不用想，他都知道這群人是從那裏來的。
據說這天許攸先是沉默了很久，所有人看在眼裏，都知道這是許攸的一次巨大危機。
然而他們卻發現許攸的表情沒有太難看，雖然沒有發笑，但是看不出來許攸有什麽焦慮的神情。
因為李凡的目的是為了逃難，軍營裏沒人知道這個拿著尚方斬馬劍的人到底是誰。
許攸沉默收撿了那把劍，然後沒有告訴袁紹派來的人關於凶手的身份。
他隻說這是他管轄的士卒，但是是他在路上收編的，姓名與籍貫一概不知。
這年頭，這樣的流民很多，如果是敵人的細作，更加不可能給許攸真實的信息。
這個謊言瞞過了袁紹，於是袁紹的憤怒落到了許攸的頭上。
至於審配，他如果沒有走火入魔的話，都不會主動跑去告訴袁紹凶手的身份。
袁紹不知道的事，許攸沒有說過的事，一個在鄴城開茶樓的老頭為什麽知道？
“那你又是為什麽知道這一切？”郭圖皺著眉頭看著田豐，“你當時難道在那裏？”
事情的大概經過，比如袁熙的死，許攸的反應，和袁紹的反應，郭圖是知道的。
他今夜第一次聽說李凡這個名字，他自己不知道李凡情有可原，因為涉事雙方都在竭力隱瞞這個人的存在。
袁紹知道是許攸手下的人殺的，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屍體也運了過來，他查不太到這個人的有關身世，因為大家都在一旁阻攔。
所以郭圖確實不知道到底是誰動的這個手。
奇怪的不是田豐為什麽知道李凡的存在，田豐這個人古怪的很，他知道什麽都不奇怪。
但田豐為什麽會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他為什麽會知道那些刺客是怎麽殺人。
難道他那天也在那裏嗎？
田豐笑了笑，他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漆黑顏色，說道:“公則兄，你相信巧合嗎？”
郭圖看了他一眼，“所以就是巧合，你才恰巧出現在許攸的軍營裏？”
他想了一會兒，又問道:“你不會告訴我你就是那個殺了李凡的夜巡士兵吧?”
“公則兄總是這麽小心眼。”田豐歎息說道：“難道公則兄眼中的巧合就隻有小事上的巧合嗎？”
郭圖沒有聽懂他的話，隻能看著他從堂前走到窗前，走來走去。
田豐突然停下來，他按在窗戶上，“公則兄，你看，現在也下雨了，那天也是這樣的大雨，是不是也是巧合呢？”
郭圖伸脖子看了一眼窗外，確實聽到不少雨水點滴樹葉的聲音。
他看到了無數雨水飛過窗前，雨水很闊，看起來今晚的雨應該不會太小。
“今晚上會發生很多事，這些事會湊成一個很奇妙的巧合，日後公則兄聽我說起這些故事的時候又會覺得很奇怪。”田豐說道：“所謂的巧合不過就是這些事罷了。”
“你在說廢話。”郭圖看著田豐，說道：“我現在隻想知道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那裏。”
“我知道一些事情不代表我看見過，萬一我現在和你講一件將來的事，公則兄也認為我是親眼所見？”他深深地看了郭圖一眼，“那我現在來和你講一件明天早上會發生的事罷。”
這個時候，鄴城的城門。
守門人員今晚上精神抖擻，因為他們知道，鄴城今晚要來兩位很大的人物。
這兩位人物應該算是鄴城除了袁紹之外最大的人物，所以他們誰都不敢再這裏出醜。
不害怕別人看不起你，就是害怕被這二位爺給惦記。
突然下雨了，但是站在城門外的守城人員一點都不敢往回撤，他們站在雨裏，像是被鐵水正在澆洗的鐵傭。
恍惚之間，守城的軍官看到遠方有幾匹馬的影子，晚上百姓是不能到處跑的，更何況是出城，前線的官員將軍沒有命令也不允許回來。
大家都知道這幾匹馬的影子是誰。
臨近了，他們看到三位意氣風發發男子，他們身上迸射出來一股氣質，那種氣質不是一般尋常人能有的。
袁紹早年時候與韓馥結識時，韓馥就曾經說過，他見袁公氣勢非凡，未來一定是大將之才。
他們的感受一樣，因為這是他們在四世三公的家族身上繼承下來的氣勢，非凡無比。
“來者何人？”守城將領生怕自己把這句話給念重了些，他看著是黑夜，幾乎是像小女子詢問丈夫那樣，低聲詢問。
“袁尚，袁譚。”走進的兩位身材碩壯男人說道。
都不用對照一下，守城將領就準備直接去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去，走到門口，他突然想到原來在二人身後還有一個人。
“兩位將軍。”他低著頭走回去，很卑微地問道：“在您二位身後那是？我們還是需要報備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