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潰兵之地
當時在大殿上，逢紀就覺得那個帶麵具的先生和甄宓不太對勁。
你說李凡是一個虛設的人物也就罷了，他可以稱讚一句田豐與許攸好計謀，但是已經宣判了田豐集團勝利之後，為什麽還要讓甄宓離開呢?
這個問題當時輪不到逢紀來想，現在回想起來諸多疑點，於是他也去查了查，查出來這兩個用著荊州客商的通關文書的人最後經過的地方是冀州的邊界，去的方向是涼州大軍駐紮的地方。
這個發現可著實不小，回憶起淳於瓊告訴自己的，那群身份不明的客商擁有的外軍軍籍，讓逢紀產生了無比多的懷疑。
“情況就是如此。”逢紀將通關的二人的事告訴了辛評，然後說道：“仲治你可以要小心，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是不蹊蹺的。”
辛評點點頭，親自將逢紀送到了大門。
逢紀急著回到前線，這天下午就離開了鄴城，送走逢紀，辛評親自到幾個關口收納了關於那群荊州客商的通關文書有關的訊息，他的職權在現在的鄴城，就算是逢紀都遠遠比不上他，於是辛評正好能處理逢紀處理不了的事情。
逢紀回到官渡一線的時候，官渡之戰已經進入攻堅階段，雙方都拿出了最好的陣容互相應對，攻城略地之間，曹操的頹勢逐漸展現出來。
越來越多的人從東線戰場敗退，敗退的軍隊中的殘兵就從西方逃走，來到臧霸鎮守的那處隘口。
越來越多的潰兵湧入，臧霸都開始覺得自己手下收納的這些潰兵都能組建起一支新的軍隊，去守一座城肯定沒問題。
袁紹擴大戰線的結局就是，曹操疲於奔命，他自己確實有領兵打仗的才幹，手下也確實有一些能人，但是袁紹的攻擊範圍實在太大，他沒辦法把有限的優秀力量分散出去。
於是戰場上沒有曹操親自領導的軍隊全都是一邊倒的局麵，但曹操又根本不可能去每一個地方，他還需要堅守官渡，這樣的分散作戰加速了曹操軍隊的損耗，半個月的時間，袁紹軍就取得了此前預計兩個月才能拿下來的戰果。
劉莽來到臧霸的營裏已經過了三天了，越來越多的潰兵讓臧霸不停去請示劉莽，到底能不能出隘口作戰，他害怕如果再等待，估計曹操都得兵敗自殺了。
但是劉莽一直沉默，直到今天，他才主動來到臧霸的營帳中。
“將軍時機已然成熟。”劉莽說道。
臧霸等著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他甚至沒有任何回應便自己把自己的盔甲套在身上，看上去隨時都可以衝出營帳在戰場上大殺四方。
“將軍不要這樣魯莽行事。”劉莽攔住臧霸，說道：“對付袁紹的軍隊，我們的立場不是很好，所以我們應該找個理由。”
不宣而戰，仍然是東漢最為人摒棄的做法，臧霸點了點頭，穿盔甲的動作慢了下來。
“這些日子來了很多潰兵。”劉莽說道。
臧霸大驚失色，他原來還以為這位州牧根本不知道有那麽多潰兵入隘口。
“我們有一支在外麵接納潰兵的部隊想來將軍應該還記得。”劉莽繼續說道。
臧霸點點頭，早在他來到隘口之前，隘口就有一支守軍，那支守軍規模不大，在臧霸來了之後，他們就出隘口去負責潰兵的引導工作，他實際上並沒有和這些人見到麵。
“他們前兩天失蹤了。”劉莽說道：“所以我懷疑是不是張郃的部隊把他們抓了起來，將軍想不想去查一查?”
臧霸猛地點點頭，他現在大概清楚劉莽在等待什麽。
“州牧大人，那些人真是失蹤了嗎?”臧霸小聲問道。
劉莽想了想，表情有些奇怪地看著他，說道:“他們身上有一項我給的任務，現在估計已經深入敵軍腹地，自然是聯係不上的。”
臧霸擺出一副心神了之的模樣，他笑了笑，看起來這就是劉莽為了尋找一個理由而特意部署的一個部隊。
然而，劉莽突然語氣一變，他看著臧霸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道:“但是我確實有位部下被張郃所俘虜，希望將軍一定要解救出對方。”
“我能看出將軍的赤子之心，能夠理解將軍。”劉莽的眼神中充斥著寒意，“但是如果將軍該辦的事沒辦，還是希望將軍能夠領一領軍罰。”
臧霸一愣，他呆呆地看著劉莽，他突然發現這位州牧眼神中的殺意驚人，就是他這個在戰場上殺了不少人的黃巾英雄都感到畏懼。
“是……”臧霸低下頭，允諾道。
直到劉莽走出營帳，他才發覺原來做客的背後已經濕透了一片。
劉莽其實等待這幾天日子，就是為了磨一磨臧霸的性子，他擔心臧霸太急躁會給征伐之事帶來困難。
於是劉莽把臧霸先放了放，泄一泄他的火氣。
還有一個原因是劉莽在等待一個從曹操的軍隊潰逃的人。
劉莽來到一個放置潰兵的營帳之中，這處營帳比別處營帳都要好，這裏麵甚至還有下人和單獨的醫師，因為在這裏的全是從前線潰逃下來的軍官。
幾乎沒有人喜歡這群從前線潰逃下來的軍官，連軍官都逃了，他手下的士卒該如何是好，其他士卒幾乎想了一下就感同身受一般，沒人願意接近這處營帳，一開始甚至還主張這些將領應該和其他士卒居住在一起，而不應該特殊對待。
隻有劉莽在堅持人道主義，保留他們將領的尊嚴。
不是因為劉莽的博愛，而是因為劉莽堅信曹操在自己的軍隊中一定有因為他疏於布置而從中潰敗的將領。
果然，劉莽等到了一個，雖然不是劉莽心中最好的答案，但確實現在極有用的一個答案。
“夏侯將軍，別來無恙啊。”劉莽走進營帳，對著躺在床鋪上的一個魁梧漢子拱手說道。
劉莽眼中透露出一絲熱情，但並不是火熱，如果現在在知乎裏的是另一位夏侯將軍，他估計態度會好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