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委屈你了
他讓一個下人去廚房看一看,下人跑回來,湊到朱漢耳邊,低聲說道:“廚房裏有地窖,地窖連著一處韓馥,韓馥好像跑了。”
“什麽?”朱漢大手一拍在椅子上,憤怒地站起身子,大聲命令道:“那趕快去追啊!都愣著幹嘛?”
韓馥雖然虎落平陽,天天被朱漢欺負,但這並不代表他損失了當時在州牧位置上積攢下來的智力,他當然知道朱漢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放在平時,他估計真的衝出去和朱漢拚命了。
但是現在朱漢身邊圍著二十幾個壯漢,他不是戲裏麵的劉莽,不能真的拿著刀衝過二十多人殺死朱漢,所以他找到了正確的做法。
逃跑可恥但很有用。
他帶著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兒媳從地窖下的暗道離開,今夜他準備到大兒子的府上躲避一段時間,他覺得袁紹沒有那麽蠢,靠著朱漢和那位大人,不足以讓袁紹盲目相信他們的話。
但是他一走到暗道出口,突然愣住了。
因為他的麵前站著一個人,一個他剛剛見過的人。
這個人不是朱漢,如果是朱漢的話,那韓馥第一個動作就是撿起石頭和他拚命,而不是詢問對方:“你怎麽到這兒來的?”
那人滿不在乎地看了看韓馥和他身後的人,說道:“走過來的。”
韓馥沉默了一會兒,平靜了一下自己震驚的心,又問道:“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知道這個地方?”
“我不知道啊。”那人說道:“我是跟在你們身後走過來的。”
韓馥看著他,感覺對方似乎在打趣自己,“我們一直走在前麵,怎麽可能有人從我們後麵過來。”
那人有些不耐煩,“我說我能過來就能過來,而且,你現在有麻煩了,不該浪費時間擔心這種問題。”
“我一直都有麻煩。”韓馥繼續說道:“而且你是怎麽從那些人眼皮子底下離開的?”
站在韓馥麵前的,是賣藝人的領頭人,甘寧,他不知道對方叫什麽,但是他見過,能記住長相,在他的記憶裏,現在甘寧應該正被二十幾個下人圍起來,威逼利誘。
“如果你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麽的,那你就知道他們看不住我的。”甘寧搖搖頭說道。
“他們本來應該來追你的,所以注意力沒怎麽在我們那些人身上。”甘寧說道。
韓馥看了一眼身後,發現在地窖的暗道中,並沒有朱漢派來的追兵。
“他們沒有追你。”甘寧說道:“因為你剛一走,令郎就回來了,然後被那個人抓了起來,剛剛腿已經被打斷一隻。”
韓馥風風火火帶著夫人往回趕,兩人的臉上寫滿了憂慮。
甘寧看著他們的速度,感到意外,居然他們還能爆發出比逃跑時更快的速度。
韓馥和他夫人站在廚房門口,剛好趕上朱漢打斷他兒子的第二條腿。
他的兒子不屈不撓,堅持不說自己的父親可能去了什麽地方。
那一棍好像是敲到了韓馥的心上,尖叫聲讓韓馥的拳頭擰成一團,他幾乎就要直接衝出去。
但是甘寧把他死死抓住。
“大人,現在還不能讓你出去。”甘寧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外麵有四十多張嘴,四十多張嘴能講出一個怎樣的完美的謊言,相信不用我來教大人。”
韓馥無法平息心中的憤怒,他隻是想要用力掙脫甘寧的手,但是甘寧的手指紋絲不動。
“大人,我給您一個機會,您仔細聽我說。”甘寧說道:“我能救出您的孩子,但是您接下來幾天做的事都要按照我要求的來。”
韓馥一怔,他回頭看了一眼甘寧,問道:“什麽意思?”
“大人您看,令郎在這麽被打下去就要被打死了。”甘寧輕聲說道:“我幫您救下令郎,您幫我做幾件事,這是一個交易,您點頭就可以了。”
“你能打得過二十多個人?”韓馥看著他,嘲諷說道:“難道你還真以為你是戲裏的甘寧陸遜?”
甘寧笑了笑,從廚房裏的陰影走出,將身上的衣服脫下,露出裏麵堅實的肌肉。
“那我就當大人同意這個提議了。”甘寧邊往廚房外走邊說道。
“還有,大人請記住,陸遜其實是不會打架的,但是甘寧,他是真的很會打。”
韓馥瞪著眼睛看著甘寧的背影,他像一塊人形的石頭,滾到圍著他兒子的二十幾個下人麵前。
然後這塊石頭仿佛是上了機器驅動一般,猛地衝入二十多人的保衛圈裏,他的每個關節都像是刀劍一樣,不停地落在那些下人打手身上。
賣藝人的群體之中隱隱有騷動,但是他們被甘寧的一個眼神給製止,都平靜地看著甘寧和二十多人交手。
很快,二十多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好舒暢啊!”甘寧扭一扭自己的脖子,說道:“好久沒回淮南,都沒有打過像樣的架了。”
這年頭,真正能打的人都在軍隊裏麵,能留在城市裏麵作威作福的人都不是什麽厲害角色。
甘寧感覺這些人就像是棉花一樣,一推就倒,一幹就死。
他走到朱漢的麵前,朱漢瞪著眼睛,大聲喘著氣,在他眼裏,甘寧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委屈您啦!”甘寧拍拍朱漢的肩膀,說道:“剛剛才過上幾天風光日子,就要您夾尾巴回家。”
甘寧把朱漢從椅子上揪起來,往前一推,“滾吧!”
朱漢哪裏還敢久留?趕忙低頭往外跑。
看見朱漢一跑,倒在地上的打手們全都顫抖著站起身,腿斷了的就互相攙扶著跟到朱漢的身後一齊逃跑。
看著朱漢灰溜溜地從前門離開,韓馥這才帶著女眷從廚房裏出來。
韓馥趕緊跑到自己的兒子身邊,檢查他的傷勢。
他兒子的傷勢很嚴重,兩條腿全斷了,要趕緊送到郎中那裏。
韓馥讓自己的夫人去叫大夫,自己走到甘寧身邊。
“壯士怎麽稱呼?”韓馥看著甘寧,問道。
甘寧搖搖頭,說道:“我就是一個賣藝的人罷了。”
韓馥看他的身手感覺沒有這麽簡單,更像是軍中出來的軍人。
他正想問一問什麽,卻突然看到他的鄰居大人又回來了。
跟在那位大人身後的,是聽到韓府家有動靜被人叫過來的辛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