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黃金
整個東漢，貨幣的購買力都是處於一個極其混亂的狀態之中，不光是劉莽這樣的穿越者當初不太清楚這些錢到底放到後世能算做怎樣的一個消費能力，就是那些精通曆史的學者，對於這些都是眾說紛紜。
劉莽來到現在的東漢之後，非但沒有理會其中的規則原理，反而更加迷糊。
然而在東漢，貨幣上唯有一件事情顯得格外的統一。
針對貨幣的價值，統治者一般都把自己印發的貨幣用黃金來衡量他的價值。
而這其中的交換代比也是驚人的統一。
一斤黃金能夠兌換一萬錢，這就是東漢的所有貨幣最終擁有的購買力。
在東漢，拿著一萬五銖錢能夠兌換到一斤黃金，然後你拿著這一斤黃金，來到下一個諸侯的領地，在這裏，你又能用這一斤黃金，兌換到他們這裏的一萬錢，不論這裏是東漢發行的五銖錢，還是董卓的大錢，還是之後三國時代三個國家之間的貨幣，都是一萬的數額。
這個統一的代價是貨幣的等價值存在感很弱，通常一個人拿著他們那裏的錢出來卻買不了任何東西，在小小的東漢末年，這短短的時間裏，不光百姓們體驗到了出國用錢，考慮匯率的感受，還讓天下出現了很嚴重很複雜的通貨膨脹。
這裏麵的東西讓後世最優秀的精算師來看一眼都會覺得焦頭爛額。
很多時候，在動蕩時節，百姓們離開一些地方，最後使用的購買方式是無比原始的以物換物，兌換的東西多種多樣，有布匹，馬匹，甚至還有人，這些都可以拿出來進行交換，隻有一件是人們真正喜愛的。
黃金，永遠是最高等級等價物，也是諸侯們最喜歡的東西。
當時韓馥覺得自己在鄴城可以造反，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家中藏的有很多黃金，這些黃金足夠他招兵買馬。
韓馥死了之後，劉虞帶頭抄了他的家，表麵上說是為了安撫這位鄴城英雄的靈魂，但其中的黃金全都裝到了劉虞自己的口袋裏麵。
劉莽沒有插手，因為他知道劉曄私底下保存了一批黃金，那些黃金足夠這個亂世裏麵韓馥遺孀和孩子們的生活。
當時劉莽詢問劉虞關於黃金的事情，一向直來直往，看上去城府無比深厚的劉曄竟然臉色一變，他看著劉莽說道：“我在鄴城做了這麽多的事，難道找人不要我花錢嗎，難道殺人不需要我花錢嗎？”
能讓劉虞感到緊張，更能看出來黃金的重要地位。
盡管和劉巴的一席交談，最後得出結論的人是劉莽，但是劉莽自己還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驚訝。
他回憶著那張信紙上統計出來國庫虧順的數字，那個叫做餘非的人名字後麵跟著的那一串觸目驚心的數字，劉莽都不用拿紙出來計算都知道那是怎樣一個龐大的數字。
這麽大的數量流通到北方，靠的就是在中途不斷變現成為黃金？
劉巴仿佛是看見了劉莽的疑惑，他繼續解釋說道：“那些錢財隨著他們一道進入北方的州縣，然後和當地的富人們交換黃金，他們靠著在中途不斷地差價倒換，最後才變成了在渤海失蹤的一大筆錢。”
這個年代，有錢人家把黃金看的比自己的命都中，想來那些人去找這些富人時還用了一些別的手段。
劉莽想了想，說道:“那路徑的問題解決了，可是應該如何解釋這些錢的金額呢？為什麽會產生這樣龐大金額？”
董卓當初在人間收刮的數量遠遠小於丟失的數量，董卓想要偷偷收集這麽多錢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況是收集了遠遠超過這個數量的人呢？
靠的事什麽辦法？
劉巴微笑著看著劉莽，說道：“沒人說過那些錢全都是從國庫裏麵出現，然後再離開的啊。”
劉莽看著劉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劉巴對著劉莽豎了一根手指，“天下不是隻有一個洛陽。”
“難道還有兩個洛陽？”劉莽微微皺起眉頭。
劉巴無奈地搖搖頭，他想不到劉莽竟然身上沒有一絲幽默感。
“這件事想要做起來很簡單。”劉巴看著劉莽，意味深長地說道：“隻需要一個看上去很巧合地失誤就好了。”
劉莽看著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不停催促劉巴揭曉答案。
劉巴笑了笑，說道:“這還要從當時我們在一起商量，您說的經濟模型這樣一個東西的時候說起。”
“因為大人和我們說的是我們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所以我們做起來的時候少了很多規矩。”劉巴看著夜空，談了一口氣，說道：“大人還真是厲害啊，竟然能夠想到那麽多我們都不了解的東西出來。”
“大人還記得為了審核，我們提議建造一個全新的與國庫相同的機構嗎？”劉巴問道。
劉莽想了想，當時在模擬涼州的運作模型的時候，劉莽曾經建議這些人想辦法把審核再精確一些，畢竟錢庫比不得其他地方。
劉巴這些人想出來的辦法是，創建一個同樣規模的錢庫，但是裏麵並不放錢，隻有機構和人士在裏麵。
這個錢庫僅僅隻用往裏麵進，而不用往外出，而且進入的都隻是密封的幹草，留到一個月以後再次審核。
下個月，這兩個錢庫會互相倒換身份，換由這一個錢庫放置真正的錢財，上個月的錢庫則放入幹草。
一邊會放錢，而另一邊會放進去幹草，這是隨機決定的，兩個錢庫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錢庫這一次到底是放什麽進來。
出入是被分開進行的，之間沒有規律，這是兩波人，彼此都不知道到底哪邊會放真正的錢，哪一邊放的是準備好的幹草。
錢庫雙方彼此不認識，也不知道錢庫的存在，這樣保證了審核的公開透明性。
可是劉莽記得當初這個建議被一眾人給投票否決了，因為這顯得有些美中不足。
這樣的手段是好的，可是等到真正處理起來的時候，他們會發現，這兩個錢庫並不是彼此之間真正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