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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妖

  “了然師傅,藥熬好了。”


  言不凡端著一碗藥湯小心翼翼的走進了藥房。


  了然道人從言不凡手中接過藥湯,然後另一隻手從道袍的長袖之中取出了一張符篆。


  “術承於天,道行於世。鬼物不侵,妖邪退散,急急如律令!”


  了然道人單手雙指掐著那張符篆,口中念決,語畢。那張符篆便化作一縷青煙順著躺在床上那人的呼吸進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言不凡自小在孤島上跟著沈老漢還有了然道人修行,對於這些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在言不凡身邊站著的金茵雪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好像了然道人第一次教授王懷安和言不凡符篆之術時兩人的反應相差無幾。


  金茵雪捂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身旁的言不凡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反應過來。


  金茵雪滿目崇拜的看著了然道人,斷斷續續的說道:“了然真人,您……您這簡直太厲害了。”


  了然道人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不過雕蟲小技而已,茵雪姑娘不用這般客氣。”


  金茵雪又用自己的手肘輕輕撞了一下言不凡,轉頭問道:“嚴奇,了然真人這一招你也會嗎?”


  言不凡點頭答道:“會一點點。”


  金茵雪聞言笑的更加開心了。


  就在幾人說話之間,躺在床上的那個怪人人輕輕的咳了幾聲然後悠悠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看見了然道人等三人後男子聲音虛弱的問道:“這……這是哪?”


  了然道人笑著將那個男子扶起,然後將手中的藥湯遞到他的麵前說道:“這裏是醫館,你放心,你已經沒事啦,先將這碗藥湯喝下去,然後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咱們明日再說。”


  那個男子喝過藥之後就又睡了過去。了然道人帶著言不凡和金茵雪一起走出了藥間來到了大廳之中。


  了然道人對金茵雪說道:“茵雪姑娘,麻煩你回去之後轉告金掌櫃一聲,就說貧道與弟子有些別的事情要去處理,可能要離開烏石城幾日,金掌櫃不必再等貧道師徒二人,隻管自行運送貨物前去東陽城便好。”


  金茵雪聞言欲言又止,自己當然是想嚴奇能夠跟著自己一起去東陽城的,可是了然真人說的也沒錯,如果自己把握不好分寸,別說是自己的父親想要結交了然真人,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的讓了然真人覺得我們萬永商行另有所圖。


  金茵雪對著了然道人施禮道:“了然真人所說的話茵雪記下啦,回去之後定當轉告家父,那茵雪今日就先告辭了。”說完之後又看了一眼言不凡這才轉身離開了。


  言不凡將茵雪送出門外後回到了然道人身邊問道:“了然師傅,那個人得的到底是什麽病症,為何還要了然師傅動用符篆才有所好轉?”


  了然道人搖了搖頭。


  “這人得的可不是尋常疾病,而是遇到了妖邪之屬,被妖物吸食了他自身的生靈之氣,身體被妖物的妖氣所侵蝕,所以才會行為如此怪異。”


  言不凡疑惑道:“是遇到了妖怪?可是媚兒姐姐也是妖,了然師傅還有沈師傅、我和懷安哥一起同媚兒姐姐在島上生活了那麽久,為什麽我們就沒有被妖氣侵蝕?

  ”


  “這……”


  了然道人一時間也說不出其中緣由。


  其實了然道人也完全不知道在孤島上的媚兒身上隱藏的秘密,媚兒是妖族無疑,但是為何會與沈老施主等人一同生活甚至認了沈老施主做自己的主人,這件事自己也想過很久但是多沒有什麽頭緒,妖族和人族從來隻有血仇,像沈老施主和媚兒這樣的關係自己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了然師傅,難道除了媚兒姐姐之外的那些妖族隻會害人嗎?”言不凡又問道。


  了然道人本就是出家人,自然不會有哪些世俗短見。


  了然道人正襟危坐的對著言不凡說道:“不凡,你切不可以有此想法,‘天地同仁,萬物有道’妖族也自有其生存之道,並非皆為禍害。且不去說妖族,隻說人之一物,在人族之中性惡者亦非少數,所以就算是對待妖族你我也應分清善惡,惡者自當除之。”


  言不凡對了然道人施禮說道:“了然師傅,不凡謹記。”


  齊國都城臨安城在諸國之中一直有“晝城”之稱,便是形容臨安城即使是在黑夜之時,城中燈火依舊將整座臨安城照耀的亮如白晝,在城外看去就如同一輪黑夜之中的太陽,亦是形容臨安城的繁華鼎盛。


  此刻卻有一輛簡陋的馬車在臨安城的鬧市之中緩緩而行,駕車的是個披著粗布麻衣的佝僂老人。這駕馬車就好似一個異類,與臨安城的繁華格格不入。


  馬車駛過鬧市,轉入一條孤僻陋巷,在一間一眼就可看出與那輛簡陋馬車完美相匹的破落宅院處停下。


  老車夫並沒有下車,車門打開,一個身穿官服的俊郎儒生從車上走了下來。


  若是有個識得齊國朝服品衹的人看到了這個儒生身上的朝服,一定會破口大罵。


  你一個身穿當朝三公之一左都禦史朝服的人就坐一輛這麽破破爛爛的馬車,看樣子還要走進那個破落的宅院,怎滴,難不成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黃紫公卿享慣了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所以想要換換口味,體驗一把民間疾苦?我呸!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能懂個錘子!

  在那個儒生下車後,在他的身旁不知何時就突然多出了六個全身都藏在黑袍之中的神秘人。


  六個黑袍人分站在儒生的兩側,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後者的步伐走進了那間破落的宅院。


  一推開門,宅子裏就傳出了一股嗆人口鼻的血肉腐爛的氣味。


  儒生男子似乎很不適應,頓時眉頭一皺,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巾捂住了口鼻這才繼續向著宅院之中唯一的一處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之前,儒生停下了腳步,那六個黑袍人也同時停下了腳步。儒生揮手指了一下那個房間,立馬便有一個黑袍人邁步走出,來到房門處。


  黑袍人伸出雙手按在房門之上,整間屋子的牆壁上立馬就浮現出一張一張的金色的符篆。


  黑袍人的雙掌處分別出現兩個黑色的漩渦,並且漩渦不斷的變大,在兩個漩渦的邊緣相接之際,黑袍人的雙掌突然合十,再次分開後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光球突兀出現,黑袍人將那個光球推向房門之上的金色符篆。


  一聲悶響之後房間牆壁上所有金色符篆全部碎裂化作齏粉消散


  在了夜空之中。


  黑袍人早已撤回了儒生所站的地方,六個黑袍人將儒生圍在中央,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那個房間。


  久久無聲。但是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腐臭之氣已經完全消失了,儒生將手巾收起說道:“你們都站在原地等候。”


  將儒生圍在中間的六個黑袍人緩緩散開,其中一名黑袍人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顆夜明珠,雙手托著奉給那名儒生,儒生伸手接過夜明珠,隻身走向那個房間。


  推開房門,房間之中立馬塵土飛揚,布滿了灰塵,儒生將手中夜明珠抬起剛想伸到房間裏,夜明珠竟然自行脫手而出,懸停在房間的中央,並且光芒大盛。


  房間裏麵空空蕩蕩,隻有懸空的夜明珠之下有著一張桌子和兩把座椅,桌子之上還放著一張棋盤,兩個裝著棋子的棋盒分擺在棋盤左右。


  “小友既然來了不知能否陪老夫手談一局,也不知道被關了這麽久,自己的棋藝退步了沒有,小友可要讓我幾子才好。”房間中一個沙啞的老者聲音突然浮現,接著便有一個蓬頭垢麵、衣衫不整的老者坐在了之前本來空無一物的椅子之上。


  儒生微微一笑,抬腿走進房間之中說道:“晚輩來此之前就從淩霄大殿主口中得知韋老在棋道之上的造詣極為高深,曾經更是以一己之力對戰六位圍棋國手而未嚐一敗,晚輩不過是對圍棋空有一絲興趣罷了,讓子一事還是請韋老看在晚輩棋藝不精的份上讓晚輩幾子才是。”


  儒生走到老者的對麵施禮道:“晚輩杜輝,見過韋孚老前輩。”說完才坐到了老者對麵的椅子上。


  老人抬手扇了扇棋盤上的灰塵,一邊說道:“什麽老前輩,一個老瞎子還差不多。”


  杜輝這才發現原來坐在自己對麵的老者一直閉著雙眼。


  “既然如此,那杜輝就讓韋孚老前輩兩子,再多杜輝可就毫無勝算了。”


  “甚好,甚好。”


  韋孚抬手拿起棋子擺在了棋盤四角。


  杜輝見狀提醒道:“韋老,這可非是讓二子,而是讓了四子了。”


  韋孚將手中剩下的棋子放回了棋盒。


  “是嗎?這上了年紀,記性就是不好,小友可不要見怪呀。”


  韋孚嘴上說著,可是身體卻紋絲不動,根本沒有將棋盤上多出的兩子收回去的意思。


  “我說杜輝小友呀,既然已經讓了我這個老瞎子兩子了,不如再讓老夫先行可好?”韋孚說著已經伸手拿出了棋子。


  “老前輩,是讓了四子。”杜輝說道。


  “對對對,是讓了四子,你看我的這個記性,讓小友見笑了。”韋孚說著將手中的棋子放到了棋盤之上。


  杜輝搖頭一笑,也拿起棋子開始與韋孚對弈。


  “老前輩,您又多下了一子。”


  “哎呀,這個上了年紀手就發抖,就連棋子都拿不住了。”


  “老前輩,您挪動了棋子了。”


  “哎呦,哎呦,我這個老瞎子什麽都看不見,一定是袖子碰到了。”


  “老前輩,您將晚輩的棋子拿走了。”


  “你看,我也看不到黑子白子,也看不到是不是灰塵瓦礫,一定是拿錯了,拿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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