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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司馬後人

  第四十九章司馬後人 

  汽車停在了機場外,田無跡帶著天蓮宗幾名師弟勿勿往侯機室走去。 

  天蓮宗位六道之末,且不以武技見長。田無跡帶的這幾人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但想用來對付修羅門丁邪丁惡二老卻純屬痴人說夢,連他自己也知道帶上同門只不過充充場面罷了。 

  天蓮宗里真正拿得出手的高手薛僻情已役,但即使薛僻情親來,比諸二老也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可以說,田無跡現在心裡像吊著十個八個水桶,正七上八下地折騰。 

  侯機室里,田無跡抽著煙。回想這許多年的經歷,他本是天蓮宗中小徒,自六道被逐出中土,天蓮宗輾轉去到東瀛。其後,天蓮秘術結合了東瀛陰陽術,在替身術方面有了長足的進展,但仍無法與之爭雄。 

  那一代的天蓮宗主轉而棄武經商,以宗派剩餘的財力在東瀛開設了自己的公司,再一步步做強做大。其時田無跡以狡詐陰狠的手段不斷上位,最終成為了天蓮宗新一代的宗主。 

  田無跡也知道自己在武技方面無甚天份,能夠成為宗主靠的正是不擇手段四字真言。胖子之後更是變本加厲,以替身秘術打擊競爭對手,很快就把公司業務向海外擴展。 

  而就在十年前的一個夜晚,胖子回到自己居所,便見到了魔主司離。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司離,當時胖子怎麼也沒想到,魔門第一人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老巢里。 

  司離當時只對胖子說了一句話:「十年後,我們魔門將卷土重回。但這需要龐大的財力支持,不知道無跡能否為我分擔一二。」 

  能夠被司離賞識那是天大的福氣,胖子當時激動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懂得拍胸口大叫「包在我身上」。當時司離微笑拍著他的肩膀,如此親密的動作讓田無跡受寵若驚。 

  事後司離又指出胖子武技與六道其它宗主相去甚遠,若將來與之共事恐會遭人白眼。當時司離還親自指點了胖子,那段時間胖子武技確有長進。但隨後司離要分別去見其它魔門宗主,他這一走,胖子又偷懶起來。 

  而這一偷懶便是十年。 

  十年來,在司離有意無意的支持下,胖子可說活得甚為風光。連自視甚高的丁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厲這些不世人物,見了他都得打聲招呼。胖子開始還告誡自己這是看在司離的面子上,但到了後來,他漸漸以為這是自己掙回的面子。 

  直到今天司離不在他的身邊,胖子才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司離卻是一無是處。 

  田無跡一身肥肉被冷汗打濕,到現在他才明白十年前司離並非無的放矢。魔門六道暗中競爭甚至死斗並非罕見,胖子之前對付外人不擇手段自然得心應手,但魔門六道又豈是普通人可比,胖子心計雖重,卻有道一力降十會。在壓倒性的武力面前,胖子那點心思根本沒用武之地。 

  可現在後悔沒有勤力用功已經太遲,胖子只能祈禱修羅門沒有發現是他間接害死了丁恨,否則司離不在,誰人能保他? 

  這時旁邊一名師弟提醒胖子班機到站了,田無跡立刻掐滅手中香煙。整整衣領,他把所有情緒都深藏心中,臉上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帶著同門前往班機出口。 

  出口雖乘客眾多,但修羅門三人一出現,胖子就認了出來。 

  這並非胖子之前已知三人相貌,而是這三人很難讓田無跡把他們當普通人看。走在前面是個二十四五的年青男子,剪著乾淨利落的小平頭,飽滿的額頭下雙眼銳利有神。皮膚遠較女子白皙,更接近一種病態的蒼白,偏他還穿一身黑衣,顯得對比分明,更給人以冷酷之感。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兩個五十來歲上下的老者,但田無跡知道他們的年紀已經有七八十上下。這兩兄弟顯是雙胞胎,長得一般無二。雖臉上掛著笑容,但眼神陰冷,一看就知是笑裡藏刀之人。 

  田無跡見到他們立刻迎上,胖子大笑道:「這位定是丁兄的愛子,觀世侄你氣度不凡,丁兄有子如此,讓田某甚是羨慕。」 

  丁忌嘴角牽出一道笑容:「小侄見過田世叔,家父早言世叔長於經商,儼然為我六道經濟支柱。若六道功成,世叔功不可沒。」 

  田無跡連忙謙讓,心中暗驚,這丁恨之子可真沉得住氣。這來到后也不立刻問起其父之事,反而大大恭維自己一番,讓自己生出看不通摸不透之感。 

  嘿嘿兩聲怪笑,丁氏兩兄弟越過丁恨,擠到田無跡身邊一左一右搭住胖子肩膀。田無跡頓時心驚膽跳,這兩個老怪物分別制著他肩井穴,雙掌靈勁藏而不發,卻隨時能夠讓田無跡動彈不得。 

  卻聽左邊丁邪笑道:「田兄一看便是養尊處優之人,如若不然哪養得出這身肥肉。倒是我等這勞實祿命之人,本想在宗內頤養天年,卻不得為小弟之事大老遠跑來見田兄一趟。想必田兄定不會讓我等白跑吧?」 

  田無跡只得陪笑,還未作答,右邊丁惡又說:「若讓我知道是誰害死了小弟丁恨,我們兩個老骨頭拼著命不要也要給舍弟討回個公道,田兄想來會幫我們這個忙吧。」 

  說完,兩個老怪物一起陰笑。那兩口森森白牙看得田無跡肥肉亂顫,生怕一個答不好就給兩人吞進肚子里去。 

  這時丁忌乾咳一聲道:「大伯二伯,這裡是公共場所,不宜談話,還是讓田世叔帶我們去落榻處,到時再詳談也不遲。」 

  丁忌為少門主,雖是晚輩,但丁氏兩兄弟卻言聽計從。聞言怪笑著放開田無跡,胖子心裡暗抹了一把汗,連忙帶著三人離開機場。 

  胖子準備了兩輛汽車,丁氏兄弟一輛,他與丁忌同坐另外一輛。 

  車上,丁忌一直沒有說話,胖子在旁邊如坐針板,卻偏要裝出一付沒事人模樣,還熱情地為丁忌介紹著城市種種景觀。 

  突然,丁忌開口說道:「世叔請恕小侄無理,小侄曾聽聞家父為人追殺之時曾以秘信向司老求援。卻不想秘信被人暗中卡住,以至家父在孤助無援下慘死,不知世叔可知此事。」 

  胖子打了個哆嗦,丁恨說話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讓田無跡生出相當奇怪的感覺。他差點就要脫口而出道出此事為自己所為,但緊要關頭把話咽回了肚子里,改而裝出憤憤不平之色說:「竟有此事,世侄是聽誰說的。若被我查出是誰誤了丁老性命,我田某第一個不放過他!」 

  「看來世叔也不知情,如此還得麻煩世叔代為調查。」丁忌淡淡說道。 

  田無跡自然一口答應。 

  到得為他們三人準備的酒店時,嚴鴻卻早早侯在大堂,見丁忌三人來到,嚴鴻連忙上前。 

  「小鴻無能,讓師兄慘死。請少主和二老責罰。」嚴鴻深深低下頭,似是不敢看三人目光。 

  丁氏二老皆從鼻間冷哼一聲,倒是丁忌頗有門主之風,聞言說道:「此事怪不得鴻叔,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那從中作梗的小人找出來。」 

  嚴鴻顯然不知此事,聞言微愣。丁氏二老像捉小雞般把嚴鴻拉開,丁忌回頭對田無跡說道:「小侄三人舟車勞頓,甚是疲累,希望能早些休息,請世叔見諒,明日一早再上門拜侯。」 

  田無跡知道人家下逐客令,當下微笑告退。 

  酒店房間里,嚴鴻暴喝:「什麼,竟然是有人暗中作了手腳把師兄害死。是誰,是否田無跡那胖子!」 

  「小鴻你要再不閉嘴,我就割下你的舌頭喂狗。」丁邪冷哼一聲,讓嚴鴻乖乖閉上了嘴巴。 

  丁惡看向丁忌道:「小忌怎麼說?」 

  丁忌抬起頭,冷冷說道:「我在車上以魔羅邪眼誘田無跡說話,當時他差點就吐真言,卻又收了回去,然後說些搪塞之語。但那個瞬間,小侄明顯聽到他心臟劇烈跳動,而他手指當時下意識地伸屈三遍。看來那暗中作手腳的人不是這胖子,也必然和他有關。」 

  「如此說來,那人卻沒有說謊?」丁邪若有所思道。 

  嚴鴻在旁邊問:「丁老,你們說的那人是誰?」 

  丁邪未答,旁邊丁忌緩緩說道:「身為司馬後人,該也沒有說謊的必要。但他們四大家不是與我六道水火不容,卻為何要告訴我們這個消息。」 

  「那還用說,當然是恨不得我們拼個你死我活,然後白白便宜了華夏白道。」丁惡接過話來說道。 

  丁忌卻搖頭說:「司馬氏雖與安、姬、龐三閥合稱四大家。其它三閥有什麼人我沒見過,但這司馬後人神神秘秘的模樣,無論如何我也無法把他與正道聯繫在一起。那人身上的邪氣比我等尚重,要這樣的人也能自稱正道,那我們都是仁翁善長了。」 

  「不管司馬後人的目的為何,總之我是不會放過那暗動手腳的小人!」丁忌的雙眼中射出冰冷的光,連室內的溫度也因為他的殺機突然一降。 

  在回家的路上,田無跡坐在車裡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究竟丁忌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是有人暗中卡下丁恨的求援秘信。 

  要知此事是田無跡親為,連司離也是事後才猜到是他所為。可說這世上,知道這事的應該只有他和司離才對,但現在,丁忌也知道了。 

  「究竟是誰?」田無跡捏著太陽穴,苦思無果。 

  這時他又接到了一個電話,心情更糟。 

  天蓮宗最近可說惡運頗頗,前有華哲科技被收購,現在南方貨運業務又被一神秘勢力打擊。對方以壓倒性的財力加上官門的暗中支持,連續收購了幾家重量級的業內龍頭企業,大有壟斷整個南方貨運的姿態。 

  貨運業對於天蓮宗來說可是一塊肥肉,田無跡不僅可通過它進行走私買賣,而且魔門中人入境與之也有密切聯繫。現在這方面的業務不斷收縮,讓田無跡頗有拳腳難伸之感。 

  他立刻讓人調查這突然冒出來的神秘勢力,得到的回復卻十分驚人。 

  在背後策動這一切的竟然是四大家的安氏,一直以來,雖然魔門的假想敵中也把四大家計算在內。然而姬、龐兩家公然支持龍淵,司馬家不知何蹤,安氏則隱世不出。若非安家出了個安澤南,恐怕魔門會把這個家族忽略過去,畢竟百年間根本沒有關於這個家族的任何消息傳出。 

  而即使出了個安澤南,但安氏的低調卻讓包括司離在內的魔門中人都下意識沒把它放在心上。哪知現在安氏一出手便是快刀斬亂麻的姿態,田無跡這才知道這些名閥望族實是輕視不得。 

  可現在天蓮宗在這方面的業務已經呈現一面倒的局勢,且司離不在,田無跡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突然大動干戈的安氏一族。 

  回到家裡,來到卧室。田無跡一開燈,頓時嚇了跳。卧室里,竟有人背對著他站在窗邊。 

  胖子喝道:「你是誰?可知道這是何處,竟敢亂闖?」 

  那人淡淡笑道:「這世上大概除了司離的秘室及龍淵的基地外,還沒有本人去不得的地方。」 

  「口氣不小,先讓我秤秤你的斤兩!」胖子冷哼一聲,朝人撲去。 

  田無跡手往對方後背拍去,卻見那人突然轉身。 

  錚! 

  如同利刃出鞘的銳響傳來,房間里忽然飄起淡淡黃沙。沙中,有弧形刀光朝胖子手掌捲去。熾熱異感傳來,胖子如置大漠,田無跡識得厲害身形暴退,並失聲道:「狂沙刀?你是極意門的人?」 

  「非也。」那人哈哈一笑,黃沙異象散去。他一手前捉,手臂肌肉突然暴漲,只是風壓便逼得田無跡呼吸不暢。 

  胖子顧不得丟臉,在地上滾出數米。而那人一手插進牆壁里,那輕鬆自如的模樣活像插中一塊豆腐般。手一收,帶出大蓬泥沙,他負手於後冷冷看著田無跡。 

  田無跡臉色壞得無可再壞:「怎麼可能。剛才是狂沙刀,現在是修羅門的北冥手,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兩家之學?」 

  要知道六道秘技皆是密傳,又怎會被同一個人使出,胖子哪能不驚。 

  那人伸手關燈,淡淡道:「你可識得它?」 

  說話間,昏暗的房間里,此人的身後生出一團黑色煙霧。 

  霧中有人形的陰影輕輕扭曲著,同時亮起兩點腥紅。詭異的是,霧中突然露出一面鏡子,鏡子中映照出胖子變色的臉。 

  「鏡鬼?」田無跡近乎呻吟道:「你是司馬氏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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