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差地別

  那名女仆依舊帶著謙卑恭敬:“請問您比較中意哪一種沐浴方式呢?”


  白米隨手指了指浴缸:“就它吧。”


  女仆又問:“那名請問您是你家中意精油浴還是花瓣浴或是牛奶浴呢?”


  白米想了想選出自己最喜歡的:“玫瑰泡泡浴吧。”


  白米還沒有到這個時候因為太緊張而呆愣不知怎樣好從而任由擺布。既然已經回到了白家,那麽白米就要盡全力的適應這種生活,不要給自己帶來麻煩,而是給自己更好的享受。


  女仆躬了躬身吩咐其他人前去準備。


  “沐浴後還會有相關的身體護膚以及相應的按摩,為了您身體著想,還請您適應一下。”


  有錢人家那白如凝脂的皮膚可不是天生的,而是有著後天不厭其煩的奢侈、繁瑣的護膚程序逐漸累積起來的。


  白米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雖然不太了解豪門裏的這些事情,但是初來乍到的第一天跟著安排走總沒錯。


  很快準備好的沐浴用的一切,白米在兩名女傭的服飾下進入浴缸。浴缸有按摩功能,剛剛好的力量輕易的散去了白米一天的疲憊,淡淡的玫瑰花香環繞鼻尖,清醒淡雅,塑造了一個極致舒適的空間。


  不太習慣在人眼底下沐浴,白米就讓幾名女仆先退下,浴缸便有傳喚鈴,需要的時候會按。


  人都走了,白米心中最後的一道防備終於放下,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享受。豪門豪門,難怪是多少人削尖了腦袋也要擠進來的世界。僅僅見識到冰山一角,就已經如同毒癮一般極致享受,令人難以割舍。


  也難怪倪嵐進入白家後,那樣久都舍不得離開,真正的當自己的白家的人,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


  沐浴過後有著最好的皮膚護理師和按摩專家,為白米進行了全身上下一根頭發都細致入微的精致養護,又為白米進行了全身按摩,徹底讓白米除去長時間的疲憊累計下來的頹廢。


  躺在無比舒適的床上,嗅著淡雅的清香,白米發現自己失眠了。


  到底是不習慣這樣的享受,每個人都對她畢恭畢敬,生怕她有絲毫的不滿,這種淩駕於他人之上的感覺,是白米十分陌生的。


  現在的她是白家的千金,是丟失的白家二小姐,從血脈上來講,這是她應得的。但是白米自幼流露街頭,吃的每一口飯都要經曆千辛萬苦,即便六歲被倪家收養,但那也不過是一個不用花錢的任打任罵的丫鬟,而後來她為了尋找倪嵐,被迫被邱少華控製,她所得到的每一樣東西,都必須要用相應的代價去得到。


  現在忽然什麽都不用做,仿佛天生就隻需要享受一般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的。


  白米不是很適應,但是她會盡量的適應。


  相對於白米這邊的有些受寵若驚,倪嵐那邊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場景,倪嵐一個小時前還是千金貴體的千金小姐,轉眼成了傭人女仆,這種身份上的完全轉換,不但是倪嵐自己受不了,就連之前被她看不起的傭人們一樣受不了。


  當天夜裏白槐就給倪嵐安排了一個對於現在的倪嵐說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擦拭一樓的擺設。


  一般打掃都是在主人們休息後或者外出的時候,盡量不要打擾到家主本身。這些倪嵐之前一直不清楚,周圍的一切都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對於倪嵐來說就好像遊戲設定一般,根本不會去想為什麽一直潔淨。原本倪嵐對於傭人的定義也不過是端個茶倒個水,現在拿起抹布的她完全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槐叔……這,這要怎麽做啊?我什麽都不會,能不能給我安排給別的工作,而且我好累,好想睡覺。”


  現在硬是深夜了,往常這個時候倪嵐已經睡美容覺了,因為對於一個上流社會的女孩子來說,沒有什麽比皮膚更重要。


  白槐此時已經沒有了平時的幾分尊重,現在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想來看不慣倪嵐的白槐更加不會客氣。白槐十分忠心與白家,你來以一個謊言進入白家騙吃騙喝,害的真正的二小姐在外麵受苦,現在又貪心的想要什麽都不做繼續享受,跟隨了三代家主的白槐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倪嵐的。


  “身為一個女仆,這種事情不過是最基本的工作罷了。白家不是收容所,沒必要免費養著任何一個人。”


  過去白槐雖然不嫌倪嵐,但是看在倪嵐的身份上也會客氣三分,現在可是完全不講情麵了。


  已經有了大小姐脾氣的倪嵐已經養成了理所應當的心裏,她提出要求別人必須應下來,否則就是給臉不要臉。


  “你們這是虐待!一群現實的勢利眼,從前在我麵前那麽低三下四也沒見你這副嘴臉!女仆不是人嗎?我要去見大哥,就算是當女仆我沒有這個當法,還有沒有人權了!”


  白槐卻被高抬著頭顱,淡定而又冷然的說道:“平時你稍有不順心就往下人身上砸東西的時候是否想過下人也是人?對於人權,你沒有任何資格去評判,請你聲音放小一點,不要吵到大少爺和二小姐的休息,大少爺之前有所吩咐,若是你受不了作為白家女仆的辛苦,白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你隨時都可以出去。”


  白槐如同一根柱子一般立在那裏,針紮不如水潑不進,意思很明確,不想幹走人,本身就不想留你,勤快的傭人有的是,各個比你好。


  倪嵐什麽脾氣?不順心就發飆的主,當這白浩她不敢,對於白槐這個管家她從小就不怕。當即手一揮,直接把要擦的古董花瓶砸在地上。


  “啪!”古董花瓶碎的徹底,白槐的瞳孔萎縮,隨即化作平靜,依舊的淡然笑容,平靜道,“花瓶價值五百萬,身為白家女仆的月工資是二萬,全勤獎金一千塊塊,月生活費拿出一千元,賠償需要250個月,抹去零頭,您需要工作20年來賠償這個花瓶。”


  之前倪嵐砸東西不需要賠償是因為她是白家的人,現在她不是了,就算隻是不小心弄花了,也需要照價賠償。


  倪嵐本身心情就帝都不好,被白槐一激怒,當即就要講所有的東西全部砸了,想著額若是吵醒了白浩,白浩就能過來看看她現在遭受的不平等的待遇,就能幫幫她。


  “你們這群混蛋!狗眼看人低的混蛋!虎落平陽被犬欺,白槐你真拿自己當白家人了!你有什麽資格跟本小姐大放厥詞!”


  當即有男傭架住了倪嵐,並且堵住了倪嵐的嘴,尖銳的聲音終於停下來。白槐淡然的臉上終於皺起了眉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知好歹的人,原本能留在白家而不是告上法庭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竟然還當自己是二小姐作威作福。


  看著倪嵐是不可能好好工作了,白槐揮了揮手:“把她關近暗室吧,等大少爺醒來在決定賠償的方法。記得綁緊了不要在出別的事情,影響休息。都收拾一下吧,開始著手為明天準備。”


  白槐站起身也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其他傭人,將一切處理的妥妥當當,等待著這個大宅的主人醒來,享受著舒適的一切。


  白米從平民變成白二小姐的第一天由於心中激動而失眠睡不著,而倪嵐則是完全被綁著難受加上心裏的委屈睡不著。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兩個人都有黑眼圈,隻是待遇完全不同,白米的黑眼圈引來了一種重視,護理師直接為白米調配了相應的護膚品為白米敷在了眼睛上,又通過各種的按摩手法,總算將黑眼圈消了下去,然後又在白米點出想要吃的東西後為白米賀禮的安排了一些養顏的菜品。


  折騰了一早上,白米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早餐是清淡的,白浩破天荒的坐在餐座上跟白米一同用餐。餐桌很大,給人的感覺是就算是上百個人一同用餐也能坐下,而白米的位置是白浩右邊稍進的位置,說的這個是稍進,但是中間依舊可以坐下幾個人。


  一些麵包片,各種口味的果醬,精致的沙拉以及配菜,應有盡有,就算是兩個人是兩頭牛能不能吃光都有些問題,白米暗罵奢侈,低著頭安靜的吃著自己眼前的食物。


  食不言寢不語,白浩雖然不拘,但是也找不到什麽話題,吃飽了後白浩站起身留下一句話:“吃完了來我書房。”


  白米點了點頭,直接放下了食物跟在白浩的後麵。


  進入書房,隻有白浩白米兄妹二人,白浩揮了揮手:“做吧,不必拘束。”


  白米僅僅是屁股搭個邊,跟白浩麵對麵坐在一起。


  “我們之間並不熟悉,不過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完全適應,由儉入奢易,也是有這個道理的,我找你過來完全是因為另一件事情,我是想問一問,對於未來,你有什麽打算?”


  白米微愣,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白浩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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