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怒火
“爹!娘!孩兒對不起你們啊!”
葉思文仰天長歎一聲,突然最終噴出一口鮮血,緩緩的向後麵倒去。
李曉得見葉思文吐血暈倒連忙上前扶起葉思文,大聲的喊道:“公爺,公爺,來人,快來人,公爺昏倒了……”
隨著李曉得的喊聲,國公府的下人紛紛跑了出來,看見如此場景,人們匆忙的將葉思文抬進了屋裏,李曉得又吩咐人去請大夫。
不多時,一個背著藥箱的大夫跑進了國公府,他為葉思文號過脈之後,臉色倒是還不難看。
“大夫,怎麽樣了?”李曉得有些著急的問道。
大夫有些輕鬆的說道:“葉公爺隻是氣急攻心,一時昏了過去,沒有什麽大礙,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等會,老朽給公爺開幾副安神補腦的藥就行了。”
“那就有勞大夫了!”
李曉得微微向大夫行禮,拿出一錠銀子,道:“這裏是你 的出診費。”
“算了!”大夫搖了搖頭,“公爺乃是抗擊韃子的大英雄,能給他看病,是老朽的榮耀,老朽怎麽能收錢呢!”
李曉得也是耿直之人,見大夫不願意收錢,也就不強求了,他向大夫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謝大夫了!”
葉思文做了一個神奇的夢,夢見他在一次野外生存訓練中突然穿越到了明朝,然後開始了一條不平凡的旅程,這是一個美女與財富,戰爭與榮耀,鐵血與夢想的夢,時而柔情似水,時而戰火滔天……
葉思文沉浸在這個夢中,久久不願意醒來。
就在葉思文安靜的做夢的時候,全大明都震驚了,葉景被朱由檢無情殺害的消息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迅速傳遍整個大明。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山東的老百姓,山東的老百姓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紛紛自發的披麻戴孝,並且有很多地方都給葉景立起了祠堂,紀念這位為國為民的好首輔。
馬躍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更是憤怒無比,立刻打起了報仇的旗號,威遠軍全軍服白,誓死替葉景報仇。
若不是山東巡撫孫銓拚命的彈壓著,說不定現在山東已經成為了另外一個浙江。
短短的幾天時間之內,葉景被朱由檢殘害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明,山東、浙江、福建三省、還有遼東虎崽子騎兵公然打起了報仇的旗號,若是朝廷不給他們一個說法,他們將會用武力向朝廷討要一個合適的說法。
至於大明的其他各個省份,紛紛陷入觀望狀態,盧象升、聶雲、滿桂這些握有實在兵權的將領紛紛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們既不敢支持朝廷,也不敢反對舉起報仇大旗的省份,一邊是忠,一邊是義,自古忠義難兩全!
正大明現在完全亂套了,朱由檢和內閣的命令出了紫禁城基本上就行不通了,無論是京城還是地方的老百姓,都紛紛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對朝廷發出的命令置若罔聞。
其中反應最激烈的是京城的學生,他們天天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打著橫幅,在午門外麵靜坐,對此,朱由檢毫無辦法。
除此之外,朝中大臣也紛紛上書,要求朱由檢處置殺害葉景凶手,還葉景一個公道。
朱由檢看著這些奏折,唯有報以苦笑,處置殺害葉景的凶手,最大的凶手就是他朱由檢,哪有自己處置自己的道理?
紫禁城裏,朱由檢有些憤怒的指著曹化淳,道:“曹化淳,你看看你辦的糟心事!不是讓你秘密殺害嗎?怎麽現在整個大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朕下令幹的?”
“陛下,您聽奴才解釋啊!”
曹化淳無奈的說道:“高起潛本來已經得手了,可是沒有想到,突然衝進來一個武林高手,將東廠番子殺了一個幹幹淨淨,高起潛是個窩囊廢,被來人以威脅,便把事情全盤托出了。”
“啪!”
朱由檢一巴掌拍在禦案上麵,怒吼道:“朕現在要的不是解釋!朕要的是如何解決問題!周延儒,你平時不是主意很多嗎?你說說,現在應該怎麽辦?”
周延儒道:“陛下,微臣認為,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應該是息事寧人,而不是采用強硬措施。”
周延儒這一句話,等同於廢話,現在全大明都在反對朱由檢,難道朱由檢還能玩硬的?
朱由檢臉色漲紅,道:“息事寧人,如何息事寧人?是把朕交給這些刁民公審,還是把你交給這些刁民公審,亦或是曹化淳,或者溫體仁?”
周延儒搖了搖頭,道:“當然不行,當然不行!”
“不行,那怎樣才行?”朱由檢有些煩躁的問道。
周延儒想了想,道:“這一切,還望陛下聖裁!”
“一切都要朕做主,朕要你們幹什麽?”朱由檢怒喝道,“周延儒,枉你為內閣首輔,遇見事情,竟然推脫卸責,這樣的首輔,朕留著有什麽用?”
朱由檢現在似乎有些懷念葉景了,因為葉景在朝中的時候,無論遇上什麽事情,他都會給朱由檢提出合理的建議,而不是如同周延儒這般,把皮球踢給他。
可惜,能力出眾的葉景已經被朱由檢殘忍的殺害了,現在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罷了,再也不能給他出謀劃策。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周延儒連忙向朱由檢跪下,道:“陛下,微臣再想想,有沒有什麽萬全之策。”
周延儒現在是真的怕了,謀劃多年才當上內閣首輔,他容易嗎?現在因為這麽一件小事情就要把前途葬送了,可就太劃不來了。
“陛下,不如把所有責任都推給高起潛這個死鬼如何?”
曹化淳站出來,道:“陛下,我們就告訴老百姓,高起潛和葉景有私仇,為了阻止葉景再次入朝為首輔,所以他才假傳聖旨殺害了葉景,至於高起潛嘛!已經被陛下派出去的高手殺死,反正死無對證,我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朱由檢皺了皺眉頭,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陛下,微臣認為不妥!”
一直沒有說話的周喬站出來,道:“陛下,高起潛親筆書寫的血書已經在京城的街頭出現過,矛頭直指陛下和內閣,若是現在把責任往高起潛身上推,恐怕會遭到臣民們的一致反對。”
朱由檢略微一思索,也知道了曹化淳主意裏的漏洞,他向周喬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周喬道:“陛下,微臣認為,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情,還需要找葉公爺出麵解決。”
“葉公爺,他怎樣出麵解決?”朱由檢不解的說道,“他現在恐怕恨朕入骨,他憑什麽幫朕解決現在的問題?”
周喬微微搖頭,道:“陛下,你不試一試,怎麽知道葉公爺不會出麵幫忙呢?”
朱由檢皺了皺眉頭,道:“唯今之計,也隻能這樣了,葉公爺現在怎麽樣了?”
曹化淳道:“啟稟陛下,葉公爺自從聽見葉閣老夫婦身亡的消息之後,即刻昏迷了,現在已經整整三天了,聽說依舊還沒有醒來。”
“昏迷了整整三天,不會出什麽事情吧!”朱由檢皺了皺眉頭,他倒不是真的關心葉思文的安危,而是擔心若是葉思文再出個什麽三長兩短,事情真的可就不可收拾了。
周喬道:“陛下,不必擔心,葉公爺正當壯年,現在隻是暫時接受不了事實罷了,過幾天,葉公爺自然就會醒來。”
“可是,外麵的事情,該怎麽辦?怎麽辦?難道就任由這些目無法紀的學生鬧事嗎?他們天天堵在午門外麵,簡直煩死人了!”朱由檢有些氣急敗壞了。
看著氣急敗壞的朱由檢,周喬不由得搖了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若是你不殺葉景,不是屁事沒有?
正當周喬感慨的時候,曹化淳站出來,陰狠的說道:“陛下,奴才絕對,對這些讀書人,就必須采用強硬的態度,讓東廠和錦衣衛一同把他們驅散,該殺的殺,該抓的抓,一定不能姑息他們,否則長此以往,他們定當變本加厲,威逼陛下!”
說實話,在曹化淳說出這主意的時候,朱由檢的確心動了,其實他一直也想這樣幹,隻是礙於道義,不敢這樣幹罷了。
“陛下,萬萬不可啊!”
周喬連忙向朱由檢道:“陛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個道理古來有之,若是現在強力彈壓,恐怕事情會發展都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啊!這件事情,還是讓葉公爺來處理吧!”
曹化淳當即反駁道:“周大人,你也知道,葉思文那可是有名的潑貨,他的父母被殺了,現在正是怒火衝天的時候,他豈能幫助陛下說話。”
“對啊!葉思文真的會幫朕嗎?”朱由檢有些陰沉的問道。
周喬道:“陛下,請陛下給微臣一個機會,讓微臣親自去請求葉公爺,陛下請放心,微臣一定說動葉公爺,讓他出麵安撫激動的學生和幾省的將軍,現在隻有他才能做到這些啊!”
“好吧!”
朱由檢點點頭,道:“周大人,你去吧,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多謝陛下!”周喬向朱由檢拱拱手,“微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