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天子儀仗
完顏宗望朗聲道：“你我本是兄弟之國，奈何爾等不守信約，亂我平州，如今大軍已至，頃刻之間便能拿下汴梁，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嗬嗬，爾乃遼國奴隸，一朝翻了身，竟然敢威脅我遑遑大宋，你既然來了，這一次就別走了，留在大宋，朕準你入宮服侍，賜汝母親入教坊司。”
完顏宗望勃然大怒，罵道：“黃口小兒，豈有此理？”
趙桓笑道：“完顏宗望，朕今天把話放在這兒，有朝一日，朕必掘了完顏旻的墳，為我大宋千千萬萬子民報仇！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完顏宗望氣得哇哇大叫，卻也無可奈何，氣呼呼地回去了。進了大營，完顏宗望怒道：“這個狗皇帝。”
完顏闍母道：“二皇子，明日我便開始攻城，定要拿下這狗皇帝人頭。”
完顏宗望搖搖頭：“明日你佯攻，我要去看看水門。”
第二日一大早，金軍便開始攻城。趙桓依然上了城頭，文武百官不得不跟著上去，箭矢亂飛，一群養尊處優的文官哪裏見識過這樣的情景，嚇得瑟瑟發抖。
不斷有人勸趙桓回宮中去，趙桓怒斥道：“朕的將士在前方奮勇殺敵，你們卻要朕躲在皇宮，金軍若是殺來，皇宮能保住朕的性命嗎？”
“自今日之後，聽政議事，就在這城頭上！誰若敢遲到，朕要你們的腦袋！”
文武百官麵麵相覷，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再說話，生怕趙桓一個發瘋，把他們拉到戰場上開朝會。
攻城戰打了大半天，完顏闍母沒有取得絲毫進展。傍晚時分，停下攻城。完顏宗望與完顏闍母兩個人都很頭痛，汴梁城牆堅厚，想要攻破著實不容易，而且他們人太少，才幾萬人，汴梁周長25公裏，撒上幾萬人，當真跟沒人差不多。
完顏宗望道：“水門那裏可以攻擊。不過難度也不小，咱們得先找船。”
“那幾個漢狗能不知道哪裏有船？”
“他們當然知道，距離這裏不遠便有一個水運司，另外還有許多商人，咱們可以征集商船。”
完顏闍母一拍桌子，道：“那好，二皇子你明日調集船隻，我來佯攻。”
次日，兩人兵分兩路。完顏闍母開始瘋狂攻城，最先一波是漢軍。
趙桓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麵漢軍瘋狂地攻擊，一個個跟螞蟻似的。城頭上的大宋官兵奮勇殺敵，對著下麵丟石頭木頭猛火油，金軍一個個倒下去，又一個接著一個衝上來，絲毫不懼。
攻了半個時辰，有部分金軍衝上城頭，宋軍雖然奮力廝殺，但沒有殺退，反倒越來越多。百官要求趙桓立刻下城，但趙桓不同意。
李綱命人前來追堵，雖然最終耗費了一點功夫，但到底把金軍打了下去。金軍的攻勢稍緩，眾人鬆了一口氣，但是這口氣還沒喘完，金軍的第二次大規模攻擊開始。
很快趙桓就發現了第二次攻擊的不同之處：之前是單純的漢軍編製，這一次卻是漢軍與女真人混合編製。城頭的宋軍抵擋不住，被殺得節節敗退。李綱親自指揮，仍舊無法抵擋。
雙方的差距是全方麵的，無論是龍衛軍還是捧日軍，已經幾十年沒打過大仗，戰場經驗不足；平日裏訓練更少，尤其是高俅做太尉期間，禁軍幾乎成為他的私人仆役，他們沒有獲得在戰場上求生的技能。
沒有技能，沒有經驗，遇上凶殘的金軍，失敗也是在情理之中。金軍湧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李綱急忙跑來，奏道：“官家請回避。”
趙桓道：“回避？回避到什麽時候？豎起天子廷仗。”
不但李綱大驚，就連百官也是驚懼不已，這是生怕金人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嗎？連連勸阻，趙桓道：“酸棗門破，你我皆為死人，還談什麽天子不天子？立！”
眾人見苦勸不住，隻得從了。當前是青龍白虎旗，分列左右。左側後跟五嶽旗，右側則是五星旗；左側二十五麵五方龍旗，右側二十五麵五方鳳旗；紅門神旗二十八麵，左右各十四，朱雀、玄武緊隨其後，皂纛十二麵，分列左右。其後天一、太一、攝提旗、五辰旗等等數百麵旗幟列開，城牆上猶如展開一片旗幟的海洋。
旗幟方才展開，整個城頭的氣勢立刻就不一樣。大家知道天子在城頭，但看不到摸不著的，又能有什麽用？此旗子一展，大家都看到了，原來皇帝就在酸棗門不遠處。
大宋官軍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瞬間精神抖擻。但對女真人那就是不一樣了，女真太窮了，看到這麽多旗子，先露了怯，見大宋官軍振奮，他們的氣勢就弱了下去。
一來一去，金軍沒了氣勢，便節節敗退。
金軍中有一謀克，帶領攻城，見趙桓豎起天子儀仗，又惱又怒，張弓搭箭，嗖地一聲朝著趙桓飛過去。趙桓已經傻眼，那一瞬間腦子裏一片空白，連躲閃都忘記，順手就抓過去。
那箭飛過來已經無甚力氣，趙桓一把抓住。
頓時牆頭上歡聲雷動。大宋官軍一鼓作氣，將金軍徹底打了下去。
完顏闍母氣急敗壞，不過也無可奈何，今日一戰損傷千人，隻得鳴金收兵。酸棗門城頭上大家又是跳又是叫，眾人齊呼萬歲。
趙桓暗道一聲僥幸，安排人立刻送上飯食，收拾傷病抬下城門。之後趙桓又去了傷病營，營地裏哀嚎陣陣，數十個男子女子忙碌於其中。
趙桓詫異，詢問醫官：“這裏為何有這麽多女子？”
“都是城中百姓，臣忙不過來，便準許他們幫忙。”
“好。凡是來的人，都要記住。”
趙桓走進其中一個營房，隻見到其中傷兵甚多。見到皇帝來了，趕忙起身行禮，趙桓及時阻止，對他們說道：“你們都是我大宋的英雄，朕必不會負了你們。”
眾傷兵有人忍不住落淚。
趙桓道：“你們都是用什麽清洗傷口？”
醫官回道：“溫水。”
趙桓暗罵自己愚蠢，怎麽把消毒聖物酒精給忘了，走出營帳，立刻命人製作簡易的蒸爐，蒸餾酒精。這時，忽然有探馬來報，金人使者在城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