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言家立刻就警惕起來,找人去查。
徐雲笈給超管司煉丹也不是什麽秘密。政府部門的簽非機密勞務合同那甚至是要公示的。超管司這樣的秘密部門,對外不公示,對內那也得是好幾個部門蓋章簽字的。
言家打探,就有跟他們關係不錯的說了。
“這個徐雲笈……到底哪兒冒出來的?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他?”
言家家族企業總經理的兒子言巡章憤憤地在屋裏走來走去。
“行了,坐下!”他爸言成道冷喝了一聲。
言巡章嘟囔著坐在了沙發上。
言家最有名的煉丹大師言錄坐在一邊,渾然不關己事的模樣,慢條斯理往茶杯裏麵倒水:
“我早說,何必對個小丫頭趕盡殺絕呢?要不是李菲菲的事情,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
他和李菲菲的父親不是一輩人,交情也不深,但多少有點交集,看小姑娘可憐,有心幫一把。結果家族拿了張家的靈植,非不許他給李菲菲煉丹。
家族裏頭的事兒,他是懶得管也管不動——或者,也不敢管!烏煙瘴氣,一個個急功近利不像是修者應有的心境。
但他也就是煉丹水平還不錯罷了,本事修煉等級不高,也不愛管外頭那些紛紛亂亂的,外頭說起來都說他是修真界最厲害的煉丹師之一,實際上呢?
輩分和榮譽都在那兒擺著,也奈何不得下麵這群心思能轉八個彎兒、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錢和寶貝都賺自己兜裏藏著的後輩。
家族要用他煉丹,所以虛敬著他罷了,實際上,行政和權力的事情上頭,他說話是沒分量的。
他這會兒開口,也沒指望得到另外兩人認同。
果然,言巡章不滿地扭頭看他:“三爺爺您說什麽呢?就算沒有李菲菲的事情,他隻要煉丹,早晚會和咱們家對上。”
言成道還在一旁點頭。
言錄沒說話,心裏卻搖了頭:
隻要煉丹就要和言家對上?
這話何其臉大?
全修真界煉丹的,難不成言家都要管一管?管不到的就是和你對上?
這樣一句話,那父子兩個,一個說得理所當然,另一個聽得理所當然!
他這張老臉都覺得害臊。
可是怎麽著呢?
言錄也得承認,自己和言家是綁在一起的。
自己不願意操心凡俗事務,修為也就是個三階,偏偏煉丹天賦好。給自己管著瑣事的、應付外界求藥的、給自己滿天下找需要的靈植的……都是家族。
家裏頭很多事情他不讚同,卻也沒立場反對。
言錄歎了口氣:自己何嚐不是個幫凶?至少,叫言家打出名氣的丹藥裏,多少是自己煉的?
他想著,便不作聲了,心裏頭虛得很!
那頭父子兩個商量開了:
“這個徐雲笈,咱們得會一會。如果能把他的丹藥比下去,也不愁他搶占咱們的合作夥伴。”
“你先看過調查資料再說!我找人拍了超管司和那個徐雲笈的項目公示單,那小子煉出來的,全都是天品丹!種類得有個幾十種,從一階到四階不等。”
——這其實是因為超管司隻要了一階到四階的丹藥,不是徐雲笈隻能煉這幾種。
但就算隻根據這個煉製的清單來推測徐雲笈的實力,也夠嚇人的了。
言巡章臉上露出憤恨和妒意來。
他快三十了,修為有圓融境(三階),最好記錄是煉出四階七品的丹藥,但也就那麽一次,會煉的丹藥種類數也不是那麽多。
可是這個見鬼的徐雲笈,他一個人,煉了幾十種丹藥?還都是天品?!
言巡章本能地不想相信:“這都是他一個人煉的?隻用了不到一周功夫?怎麽可能?是不是背後還有別人?”
言成道其實也不太信,如果不是超管司那邊入庫審核不可能有問題,他非要把查出來的結果當做拙劣的笑話不可。
言家就是煉丹的,煉丹有多難他們再清楚不過了。怎麽可能有人年紀輕輕就熟練掌握了幾十種丹藥的煉製、還都能煉成天品?
可事實就是,徐雲笈接了超管司的單子,按時交付了丹藥。
言成道就說:“你別管是他一個人還是幾個人,至少說明,他們有本事穩定地煉出天品丹來。”
“……這要是他坐大了,很可能咱們家要被他擠兌得沒飯吃了。”言巡章咬牙。
言錄在邊上,心說當我不知道,你們這幾年攢的那些錢,國內外的股市、國內的房市,還有什麽實體虛體……哪裏不摻一腳?
光不少企業的分紅還有租金就能讓全家吃到撐。還沒飯吃。
言巡章又站起身,焦躁地走來走去,半晌臉上露出狠色:“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閉嘴!”言成道冷喝了一聲,口中道,“說什麽呢?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兒是能幹的嗎?”眼角卻瞥了一眼言錄。
言巡章跟著看了他三爺爺一眼,立刻道:“我隻是生氣口不擇言……爸對不住,我胡言亂語了。”
言錄又不是傻子,什麽看不出來?搖搖頭站起身:“我去煉丹,外頭的事情,說了我也沒興趣。”
出了門臉上就隻剩下苦笑了。
這父子兩個跟自己這兒糊弄。但是自己又能怎麽著呢?說出去?給那個什麽徐雲笈透信兒?
不,他不會,也不能!畢竟是自己的家族,畢竟是這個龐大的腐朽的家裏吸收養分的一份子!
意識到這一點,言錄自嘲地笑了,無言地走了。說到底自己也是個小人,隻知道心裏覺得不對,卻又貪心於好處的小人!
他走了,裏麵那對父子說起話來再無顧忌。
言成道不讚同兒子的想法,一臉恨鐵不成鋼,“你看全了資料了?通達境後期啊。那小子,家裏的老祖宗都不如他……你要怎麽動手?”
言巡章嫉恨之意更重,但也得承認奈何不了徐雲笈。通達境後期,這是全修真界的頂尖高手的水平。他們言家靠丹藥發家,錢賺了不少,人脈也發達,偏偏修煉實力上比其他大家族大門派弱了些。
“……找張家?不,不行,張家也隻有張家老祖能比得過他。老祖宗哪是那麽容易請動。那怎麽辦?”
要說別的勢力,就算長老門主實力強,你還能說打壓他們產業、挾持他們小輩要挾,可是這徐雲笈,光禿禿一個人,沒什麽產業,偏偏個人能力強得過分……
言巡章琢磨來去,竟然沒什麽好辦法。
言成道思維卻不像他兒子那樣愚蠢,來硬的動手是下下策,尤其這還是法治社會,徐雲笈跟超管司關係又很好,不到萬不得已,就算能殺他,也最好不要。
看兒子一心想著怎麽動手,言成道氣不打一處來“你多大的人了,腦子裏隻有那點硬來的思維。這麽個紮手的點子,你非上趕著跟他不死不休?你看他一個人,說是隱世宗門傳人,到底沒了宗門。這樣單打獨鬥的大能,也沒什麽別的牽絆,若是願意投身哪個勢力,那比什麽靈丹靈器都來得珍貴!你看他年紀輕輕能有穩定煉出天品丹的本事,肯定有什麽技巧,這樣的本事,你不想要?”
“爸你想拉攏他?可之前我們說不給他賣丹藥,把人已經得罪了,他怎麽也不可能願意加入我們吧?再說咱們言家規矩是隻傳言姓人的,他一個外人……”
“規矩?”言成道快被兒子蠢死了,手裏調查資料卷成個卷兒狠狠敲在茶幾上,“規矩是給一般人定的,對於大能你講什麽規矩?還傳承?是我們稀罕他的傳承,不是他稀罕我們的!現在不是言家人,以後就一定不是?——你那些叔叔伯伯堂叔堂侄的,家裏閨女有沒有?是言家女婿了,還能不是言家人?至於得罪他?說到底不就那麽點事兒?我們是跟他血拚了還是撕破臉了?有嗎?一點點過節,咱們賠禮,給他好處,捧著他,供著他。再是大能,到底是個隱世宗門出來的,年紀輕輕沒見過什麽世麵。你看他傻乎乎開培訓班把肚子裏東西往外教就知道了,這小子沒什麽成算。咱們姿態放低了,哄上一年兩年,再不成十年八年的……那是個事兒嗎?早晚那點訣竅被咱們想辦法掏出來!”
徐雲笈不知道言家這背後是怎麽籌劃的。
就隻知道過了兩天,他從培訓班上完課出來就被人堵在大樓門口了。
來人是兩個,一個三十上下的男人,看起來人模狗樣,但徐雲笈打眼一瞧就看出麵相中微藏奸猾,眼中含著算計。
另一個是看著二十歲差不多的女孩,很漂亮,纖細嫋娜,唇角含笑。
那男人顯然是主導者,自我介紹說是言家的言巡章,言家言氏企業的行政經理,語氣特別客氣,說之前有眼不識泰山雲雲,又說什麽冤家宜解不宜結,過去一點誤會希望徐雲笈能原諒。
然後就遞過來一個儲藏袋並一張單子。
徐雲笈瞥了一眼,都是好東西。這絕對是厚禮了。
他最近也在打探言家,言巡章……這可是絕對的實權派。言家現在明麵上的族長是位老太爺,不怎麽管事,出麵應對大小事務的就是言成道和言巡章父子倆。
言巡章親自來,姿態這麽低,還送這麽多東西,就為了給他賠禮道歉?
徐雲笈心下泛起嘀咕,表麵上不動聲色,微笑道:“原來是言先生。您也說了隻是一點小誤會,實在不用這麽客氣。”
言巡章看他不接,還往他手裏塞,一麵道:“徐先生收下吧,不收下我心裏要不安了……徐先生少年英才,我們家也希望能和您交個朋友。”
很坦然的模樣,話都說在明麵上了,擺明了說因為你厲害,我們不想得罪你,所以送這麽多禮物給你賠罪。
這姿態著實漂亮,不藏著掖著,換了人就真信了。
徐雲笈不信,卻得裝作信了的樣子好叫對方放心警惕,於是推拒一番把禮物收了。對方的笑容果然就更真誠起來,然後似乎很友善地邀請徐雲笈一起吃個飯聊一聊。
……和這樣的人吃飯應該會很倒胃口。
徐雲笈果斷拒絕了:“抱歉,我之後還有事情,可能不太方便。”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咳咳蠢作者的存稿箱徹底空了……明天大概率隻有一更了……後天……我努力一下……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