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們長的一點也不像
車燈遠遠地打了過來，突然讓人覺得格外的刺眼，司空淺反射性地迅速回過頭，埋得低低的裝作認真吃麵。然而車子還是毫無意外地在麵攤旁停了下來。今天的生意冷清，司空淺獨自坐在那裏顯得格外顯眼。
“小淺！”清脆的聲音從車裏飄蕩出來。司空淺假裝自若地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著車裏的女人對何明遠說著：“就在這兒下吧。”
何明遠紳士地下車繞到另一邊幫周笙笙打開車門。周笙笙抱著一隻巨大的公仔泰迪熊，提著一盒披薩艱難地向司空淺揮揮手。他隻好放下筷子向他們走去。
“打聲招呼吧小淺，雖然碰過幾次麵，不過好像還沒正式介紹你們認識。”周笙笙站在何明遠的身邊，笑眯眯地看著司空淺。
“小淺果然很帥氣，在學校一定很多女生追吧。”何明遠笑著調侃。
司空淺細細打量著何明遠，雖然不是很高但顯得修長，時尚的西服套裝很顯他的氣質。容貌說不上英俊，不過也算斯文儒雅，淺淺的笑容搭配紫金鑲邊的眼鏡，標準的青年才俊模樣。
輕哼了一聲，司空淺也不對何明遠的調侃做出回應，撇了撇嘴伸手抓過周笙笙懷裏的泰迪熊，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一直這麽抱著你不累啊？”
“不累啊，這是我和明遠贏回來的！”周笙笙有些自豪地向他炫耀，末了對上何明遠含笑的眼神有些羞赧地收回了視線。
司空淺心裏一陣惡寒，皺著眉頭不耐地說：“我繼續吃麵去了，你回家吧。”說完轉身又回到方才的小桌子旁，順手把公仔按到座位旁的髒兮兮的地上。
周笙笙都來不及叫他：“這兒有披薩呢你還吃什麽麵呀！”回過頭來抱歉地對何明遠說，“平時他不是這樣的，可能今天學校裏有點事吧。哎，青春期的孩子就是比較躁動，脾氣不好。”
何明遠卻沒回應她的這番解釋，深遠地眼神望著司空淺，有些意味深長地問：“他真的是你的表弟？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
“遠房的嘛……”周笙笙有些心虛地回答，瞅著自己的鞋尖突然難得地反應迅速了一把，“你的意思是我不夠漂亮咯？”
“當然不是了。你的漂亮跟小淺是完全不同的，我就喜歡你這種美。”
不緊不慢地說著這些情話，何明遠嘴角輕揚，眼神輕柔地看著周笙笙，像是一汪深潭將周笙笙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進去，周笙笙心跳急劇加速，提著披薩的手不自覺握地緊緊，在掌心裏勒出一條深深的痕跡。
何明遠及時拋了一句：“我走了，公司還有事。笙笙，我最近都比較忙你不介意吧？”
“嗯，你去忙吧，不必記掛我……”
漾出一個笑容，何明遠放心地朝她揮揮手，駕車掉頭離去。
目送何明遠的車子離開視線，周笙笙才嘚嘚地一溜快走到司空淺麵前：“姐姐買了披薩咱回去吃。大媽，小淺還沒付錢吧？”後一句直接無視司空淺陰沉的臉，衝著正招呼倆客人的大媽吼。
“付過啦付過啦！”大媽忙於招呼客人，頭也不扭地回吼。
“好，那我們走吧！”
司空淺卻置若罔聞，攪著碗裏最後幾根麵條，頭也不抬。
“嗯……小淺你今天在學校受了什麽委屈啦？有什麽事跟我說，我找你們老師理論去！”周笙笙發現他真有點不對勁，放下了披薩在他對麵坐了下來，關切地開始揣度讓他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
司空淺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他像是會在學校受委屈的人麽，比起在校單純的學生，他可是經曆豐富遇事沉穩冷靜的老江湖了。心裏這樣嘀嘀咕咕，司空淺卻絲毫沒有發現他現在正在做著一件幼稚的事情，賭氣。
“是不是聯考成績很差呀？”
“還是你們學校那個一向看你不順眼的徐強欺負你了？”繼續揣度中……
徐強？司空淺暗想了下才記起來，就是前段時間為了李希兒的事找他決鬥的男生，沒想到塊頭這麽大的人竟然這麽不經打，自那以後也沒敢再在他麵前出現過。
不過她怎麽會知道這個人……
受不了她持續囉囉嗦嗦地把他想象成一中最沒用的男生，司空淺終於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其實是王老師有話讓我跟你說。”
“嗯，什麽話？”
“我的誌願不合適，要我再考慮考慮。”
周笙笙迷茫了：“不合適嗎？不是說醫科大的口腔醫學非常好嗎？”
司空淺點點頭：“嗯，可是老師認為醫科大這個學校不夠好。”
“挺好的呀，不是全國重點嗎……”周笙笙繼續迷茫中，“江城的好大學也就這麽幾所，醫科大算不錯的呀！”
果然，這個女人根本沒考慮過讓他去別的城市上大學。心情突然好了許多，司空淺一把提起那隻被忽略的泰迪熊，說：“我們回家再說吧。”
聽到司空淺轉述王老師說的讓他報考名校，一腳已經踏進房門的周笙笙顯然有些呆愣，雙目迷離地思緒開始遊走。當初商量誌願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些名校，倒不是她覺得司空淺考不上，隻是司空淺一開始就決定要在本市上大學。由於江城也是個大城市大學也多，周笙笙便沒有往別處想了。事實上周笙笙也沒考慮過司空淺高中畢業會離開自己身邊這種可能性，好像與他在一起成了一種習慣，忘記其實選擇大學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方向可以走的。
出了會兒神，周笙笙有些訕訕地偏過頭來問司空淺：“你想去北大或清華嗎，小淺、去……北京？”
努力抑製住想笑的衝動，司空淺平靜地回視她，然後說：“我想留在本市。”
仿佛鬆了口氣，周笙笙理智回到大腦，又有些擔憂地問：“王老師說的也有道理，小淺你的成績這麽好，留在江城會不會太浪費了？”
“不會。”司空淺簡單了當地回答，嘴角一揚，“某人說過牙醫很賺錢。”
“而且，醫科大離這兒這麽近，還能省筆住宿費。”
他是早已打算好繼續賴在她身邊了。
錢控周笙笙一拍桌子，興奮地回應：“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這點！哈哈，就醫科大了，跟王老師去說姐姐也同意哦~”渾然不覺已經被小她五歲的弟弟牽著鼻子走了。
“好。”
“小淺去看會兒書吧，我先去洗個澡，今天真累死了啊——”周笙笙一邊喊一邊邁進房間。
想問她玩得開不開心，可是轉念一想即使活動不好玩隻要和愛慕的人在一起，她總是開心的吧。於是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司空淺進了自己的房間，收起思緒開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