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暑期兼職
五年學製的第二年結束了，司空淺考了全係第一的好成績，毫無意外地拿到特等獎學金。
放暑假前最後一天，陳可可“熱烈”地邀請司空淺到502幫他收拾行李。
“快看快看，校園論壇裏又有你的帖子了！”陳可可趴在電腦前點開一個“離校前偶遇大神”的帖子，眼睛盯著屏幕，一邊衝司空淺招招手。
司空淺置若罔聞，拎起幾件其髒無比的大衣說：“這是你冬天穿過的？”
陳可可回頭瞟了一眼，隨口嗯了一聲，繼續刷新網頁。司空淺無奈地抽了抽嘴角，把那幾個髒大衣又重新塞回到陳可可巨大的行李箱裏，並暗自慶幸做出了走讀這個決定。大學的男生宿舍實在是……
陳可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怪異的表情，雙眼直盯著電腦大呼小叫：“哇靠，偷拍耶，你的這群fans越來越有狗仔隊的潛質了！”
司空淺不為所動，艱難地把陳可可的行李箱拉鏈拉上，籲了口氣拍拍手說：“你玩吧，我先走了。”
“不是吧，你也不看看這照片，把你照得很帥誒！”陳可可聽到他要走，終於扭過頭來，把顯示器一拉，司空淺便看到了所謂的偷拍照。拍到了他的側麵，閑適地走在大二宿舍樓前的小道上。再普通不過的形象，隻是標題加粗豔紅色的“大神”二字有些刺眼。自從獎學金公示以後，司空淺籍由“星探事件”累積的人氣，一躍成為醫大“才貌”雙全的“大神”級偶像，擁有為數頗眾的粉絲群……
瞥了那照片一眼，司空淺淡然回他：“嗯，拍的是好，你看正好把你半張臉照進去。”
陳可可定睛一看，果然發現小灌木旁隱約可見的小半張臉，可不就是他的尊容嘛！頓時悲從中來，揪著屏幕無比痛心哀嚎一聲：“哪個孫子拍的！也不等爺擺個POSE！”
司空淺訕笑，說：“明天走前再來送你。”
知道他還另有事，陳可可也不留他，屈著張圓盤臉，眨巴眨巴眼睛，衝他點點頭。
周笙笙在司空淺的心目中，一直是個喜怒於形的小女人，不管是工作上的磕磕碰碰，還是共同生活的這些日子裏遇上的家常小事，司空淺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情狀態。可是這次卻很不同。
表麵看上去周笙笙仍像尋常一樣上下班，撓著頭皮畫設計稿，偶爾找找他的茬，細心看她，卻總能捕捉到她眼神裏的那抹痛。
麵對這樣一張笑臉，司空淺手足無措了。
打開門出去的那一刻，看到周笙笙倚著走廊盡頭的窗台，微躬著身子，半仰著頭，望著窗外的夜空，眼神裏盛滿了星光。司空淺怔了，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走了過去。
周笙笙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瞬間換上淺淺的笑容，問他：“怎麽樣？”
“通過了。”
周笙笙的笑容頓時張揚了起來，攬上他的胳膊揚了揚腦袋說：“哈，請姐姐吃好吃的慶祝去吧，等了這麽久肚子早就餓了！”
低頭瞅了瞅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臂，冰涼細致的觸感直沁入心裏，司空淺看著她微微一笑，說：“好。”
這家周笙笙兼職的藝術中心開辦了暑期培訓班，司空淺就在這裏找了份英語教師的暑期工作，雖然還隻是個大二學生，司空淺憑著一口流利標準的美式英語順利獲得了這份工作。雖然隻是兼職，薪水倒也可觀，也值得周笙笙極力在人事經理那裏大力推薦司空淺了。
這是一家甜品店，坐在靠窗的暖橘色沙發上，司空淺為她點了一份抹茶蛋糕，一杯鮮榨蘋果汁。周笙笙喜歡甜食，挖了一勺蛋糕放進嘴裏，愉悅的表情瞬時綻放開來，眯起了雙眼作享受狀。司空淺看她這樣的表現，也忍不住拉長了嘴角：“好吃嗎，聽說這裏的東西不錯，一直想帶你來這裏。”
周笙笙用力點點頭回道：“嗯，很好吃，你要不要嚐一口？”
“不要。”司空淺忙擺手，對這些甜膩的東西敬謝不敏。手中翻動著印了甜品店LOGO的水杯，“經年”，此去經年，名字也夠特別。
“聽誰說起過這裏呀，小淺？陳可可嗎？”周笙笙也隻知道他僅有這麽一個走得近的朋友。
司空淺卻答：“不是。是另一個同學。”聽人提起過“經年”的甜品做的不錯，他便記住了，他想周笙笙應該會喜歡。
聽了他的回答，周笙笙反而奇怪地問：“除了陳可可又有新認識的朋友了？”
司空淺無奈地回她：“我又不是生活在真空裏的……”末了看到對麵燦爛起來的笑臉，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瞼晃動杯中依舊滿當的水。聽到周笙笙輕快的聲音：“你可算開竅了呀，小淺，我一直擔心你自閉呢，嗬嗬，這下可以放心了。”
兩人在“經年”坐了許久，才起身離開。司空淺看周笙笙一臉滿足的快樂模樣，說以後發了第一筆薪水還帶她來這裏。
周笙笙卻搖頭：“不要了，這裏這麽貴，一杯蘋果汁就要四十塊，你一天都白幹了~還是回家去自己削蘋果吃的好。”說完募然發現司空淺落後了幾步，便回頭去尋，看到他在她身後頓住了腳步，眼神清亮地看著她。背後是“經年”金色的店招，站在金色柔光裏的少年身形挺拔，明明暗暗地修飾出刀刻一般深邃的五官，愈加顯得俊朗。
周笙笙不禁有些看呆了。雖說她知道他長得帥，可天天相處時刻看著，也不覺得什麽了。可此刻望著身披金色的司空淺，她第一次覺得，他長得竟這樣好看。
司空淺也感慨，這些年為了他，周笙笙省吃儉用，雖然現在的工資並不低，他也有了些收入，卻已節儉成性再也改不回來。想到這兒，司空淺狀若豪氣地向前邁了兩大步，伸手將周笙笙一把攬到懷裏，揚起大大的笑容說：“以後等我賺大錢了，請你來這裏喝鮮榨蘋果汁，點四杯，喝兩杯，倒兩杯！”
先是一愣，周笙笙旋即反應過來，稍仰著頭回應地大笑，一邊笑一邊責問：“幹嘛剽竊我的台詞！”
兩人笑作一團，比剛得到那份兼職時還更開心。
正當他們樂嗬的時候，一個軟軟的女聲響了起來：“司空淺你也在這裏啊？”
司空淺抬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是李希兒，一身休閑打扮盈盈笑著看他，身旁還有一位同樣出色的女伴。於是笑著回應：“嗯，剛出來。”
“嗬嗬，我推薦的甜品店還不錯吧。”李希兒看了眼金色“經年”二字，又把目光投射到司空淺歡笑之餘還猶溫和的臉龐，“尤其是蛋糕做得好吃。”
周笙笙好奇地掙脫開司空淺的懷抱看著李希兒，沉默了會兒，終於眼睛一亮看著李希兒說：“哦——這不是小淺高中時候的班長嘛！你好，我是小淺的姐姐。”
李希兒這才微笑麵對周笙笙，禮貌地問好說：“你好，我是李希兒。周姐姐吧？家長會時見過你。”
“李小姐越變越漂亮了呀，剛才差點認不出來。”周笙笙也是個熱情的人，此時看她與司空淺很熟絡的樣子，不禁好奇了起來，“放暑假回江城了呀？”
“不是，我就在江城醫學院念書。”李希兒報以一笑。
這下周笙笙楞了，回頭瞟了眼司空淺，突然嗬嗬笑了起來：“小淺居然沒跟我說起過，要知道……”
“哎，我們先回去了。”司空淺不動聲色地打斷她的話，胳膊一伸把周笙笙攬進懷裏。周笙笙還沒來得及揮手跟李希兒說再見，就在他的挾持下踉蹌著走了。
看著兩人走遠，李希兒的女伴才說：“他就是司空淺？你托我爸就是為了他？”
李希兒輕輕點了點頭，扭頭看著鄭佳怡說：“還得謝謝你，佳怡，我知道藝術中心的暑期班不是那麽好進的。不過他的水平不會讓你們失望。”
“倒不是為了這……”鄭佳怡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那個是他姐姐？兩人看上去倒更像是情侶。”
“是呀，據說是他遠方表姐。嗬嗬，不說他了，我們進去吧。”
鄭佳怡卻不肯輕易放過她，一把拉住李希兒的手說：“嘿，希兒你不會是看上這家夥了吧？”
李希兒回身看著鄭佳怡，目光柔軟的似乎盛滿了星光，抿起了唇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