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破而後立
第二十七章破而後立
天山上依然是雪的世界,楚飛雲沿著小道慢慢上去,腳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吱的響聲,雪花輕輕的飄在他的臉上,被體溫融化,分不出那是眼淚還是雪水,楚飛雲還是回到了這裡,這裡是夢開始的地方,也會是夢停止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的爬涉,楚飛雲終於來到了天山頂,見到了許久不見的人,師傅依然在烤著肉,他總是喜歡將野物放在鐵板上面用慢火烤,然後放些香料,待到七分熟時就用他那把寒冰做的刀割下肉來送到嘴裡,不知怎的,那把冰刀卻沒有被融化。
師傅當然也看到了楚飛雲,他有很多話想問,但是他沒有問,他從楚飛雲的眼神里讀出了一切。楚飛雲的眼睛是空的還帶著血絲,此時的楚飛雲就像一個被掏幹了內髒的野物一樣,只是一個軀殼,師傅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了楚飛雲,他自己又用冰刀割著肉,一塊塊送到嘴裡,慢慢咀嚼,享受著這種味道。
楚飛雲還是喝著酒,以前楚飛雲總是用手去抓鐵板上的肉,肉的溫度高的可怕,楚飛雲總是將肉從左手丟到右手,從右手丟到左手,溫度降低一點后,就急不可賴的放進嘴裡,今天楚飛雲沒有這麼做,楚飛雲一直喝著酒。
不知喝了多久,楚飛雲醉了,他也確實應該醉一次,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至少能靜下心來好好睡一覺。
楚飛雲醒來了,他看見了他的師父,他的師父正在遠眺,方向是順天,可是師傅不能回去,那裡有一段辛酸的過往。
師傅道:「江湖對某一些人來說是天堂,對另一些人來說則不是。不是我的天堂,卻是你的。」
楚飛雲想說話,但是師傅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師傅接著道:「也許你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悔恨,但是你心中必須有明天。明天你學雕刻吧」
師傅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楚飛雲用感激的目光看著自己,師傅沒有問他江湖事,只是為了不提及楚飛雲的傷心事,楚飛雲走進了山洞,他人走進了山洞,卻丟不掉對金粟蘭的思戀。
楚飛雲開始雕刻,不過他只雕人,準確的說只雕一個女人,他的技術越來越好,一塊木頭在他手裡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個少女,雕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就好像那個女人會走出來一樣,楚飛雲也會盯著這個木頭看上很久。
楚飛雲盯著木頭,師傅卻盯著楚飛雲,師傅讓他雕刻只是為了讓他內心平靜,卻沒想到他還是放不下,不過幸好的是他的眼睛、手法越來越高超,也就意味著他的劍法將會更上一層樓,不過楚飛雲暫時卻不知道。
楚飛雲在天山,不知道山下發生的事,軟蝟甲到了穆林王手裡楚飛雲不知道。
紫珊瑚到了穆林王手裡他不知道。
東方二魔重出江湖他不知道。
傲劍山莊在江湖崛起他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的是雷鳳與傲劍山莊少莊主成親了,雖然雷鳳不愛少莊主蘇長志,也許這就是女人,女人就好像是個謎,永遠讓人無法捉摸,所以沒有人能揣測出雷鳳的心意,就是雷嘯也不能。
女人的苦只有女人自己知道,雷鳳愛著楚飛雲,縱使金粟蘭死了,楚飛雲也沒有想著還有一個雷鳳,他寧願回到天山也不願意留下陪伴雷鳳,雷鳳記得那一天她是哭著上的花轎,當一個女人受到傷害往往會由愛到恨,所以雷鳳恨楚飛雲,恨這個給不了愛的男人。
時間是人的天敵,時間確實能改變很多事,師傅死了,到死時楚飛雲才知道師傅叫肖橋,才知道影子是師傅的師兄,而師傅的妻子就是被影子殺死的,只因為師傅是鑄劍師,鑄造了碧天,楚飛雲將師傅埋葬在了天上頂上,正對著順天的方向,順天是師傅的根。
楚飛雲決定下山,他始終記得師傅最後的一句話「緣起紅塵,緣終紅塵。」
江南依舊美麗,一輛馬車正進入這美麗的江南,這是一輛普通的馬車,實在太過平凡,但還是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因為這馬車沒有車夫,沒車夫也許並沒有什麼,但是這匹馬有規律的慢慢前進,毫不紊亂就跟有車夫一樣。
車中的人正手持一把刻刀雕著東西,他雕得很快,幾個呼吸一個女人的輪廓就已經顯現出來,他的刀就像手一樣運動自如,手中的女人像沒有一分瑕疵,他終於雕刻完畢,就像是完成一件神聖的事,他的馬車裡整整是一車的人像,這些人像完全一樣,如果你看見過他雕刻,一定會為他著迷。
他的每一下,,都刻得非常用心,他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漆黑的眼睛里透露出故事,他的臉已經擺脫了稚氣,更有幾分男人的滄桑,在配上本就英俊的一張臉不知會令多少人痴迷。
馬車停下,那個人下了馬車,他的手上還是拿著一柄劍,一柄用布包著的劍,江南沒有多少人會認識楚飛雲,這讓楚飛雲心中好受一點,睹物思人,心中總會有牽挂。
楚飛雲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他的馬已經在後院,楚飛雲特意吩咐小二不要將馬套著,小二覺得這是一個奇怪的客人。
楚飛雲叫了一壺酒,就坐在一個角落裡自飲自酌。絲毫不在意周圍的人,周圍的人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因為這些都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
一個虯髯大漢道:「張員外家的金子也被盜了,幾十個人竟然沒有發現,不過那個人卻留下了一支茉莉鏢,哈哈,張員外那老小子實在罪有應得。」
眾人也都鬨笑起來,好像別人家裡失竊是一件痛快事一樣。另外一個人喝了一碗酒道:「不只是張員外,就是縣令大人家中,在小姐的閨閣上也有一支茉莉鏢,還有不少有錢人家裡都已經被盜了,實在是該。」
他們越說越起勁,楚飛雲還是在喝著酒,那虯髯漢子繼續道「你說也真是奇了,這麼多天過去,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的下落,就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是啊,要是個女人一定非常漂亮,是個男人說不定也是一個美男子,因為他沒有對縣令的千金做什麼,他一定覺得縣令的千金實在是醜陋」
當這些人議論紛紛時,楚飛雲已經走了,他來到了一條河邊,微風拂面,非常舒適,這種河在江南隨處可見,並沒有什麼特別,可是這裡有金粟蘭,楚飛雲來這裡看看金粟蘭,風景依然美麗,可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