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玉牌
“古老的陶罐上，早有關於我們的傳說，可你還不停地問，這是否值得。當然，火會在風中熄滅，山峰也會在黎明倒塌，融進殯葬夜色的河！”
——北島
趙三用眼睛使勁瞅了王靜和雷曉晴一眼，如果那眼神轉化為實質，肯定能從身上剜下一塊肉來。歪著嘴昂著頭，戴著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走到嶽鬆跟前，伸出自己的手指，準備在紫砂壺上隨便指點幾下，再忽悠兩句。
可是他突然愣住了，因為他看到嶽鬆的笑臉，那溫文爾雅的氣質已經被淩厲所代替，眼睛裏麵閃爍著令他膽寒的暴虐。
伸出的手指在半空中，被另外一隻忽如其來的大手攥住了，那隻大手一拗，趙三嘴裏發出一聲慘叫，那張占據了臉部麵積四分之一的大嘴，看上去咧得能碰到耳後根，一連串的慘叫聲從嘴裏發出，聽起來格外瘮人，盡管這裏燈光很暗，但依舊能看見從趙三的額頭上，滾落而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嶽鬆悠閑地站在那裏，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挺拔身形，就象是一座巍峨高山，讓那幾名攤販有種仰視的敬畏，他的雙眸，仿佛是天上的鷹隼在俯瞰地上的羔羊。
“你不是要告訴我李茂林嗎？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嶽鬆臉上帶著笑容詢問著，他的聲音很平和，就像大提琴般低沉、優雅、富有磁性。
“啊，啊……”趙三嘴裏發出一連串的慘叫，嶽鬆把另一隻手放在耳邊，仔細聽了聽，然後皺了皺眉頭，“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聲音很難聽嗎？”說完手輕輕一抖，隨著一聲脆響，趙三的三根手指，被硬生生的折斷，他連慘叫聲都沒有來發出，便活生生的痛昏了過去，以怪異角度向上翹的中指，似乎問候著賊老天的老母。
那幾個攤販看到這個樣子，齊齊嚇了一跳，不過立刻反應過來，叫囂著在周圍轉來轉去，等待著別人往上衝的時刻。
路上的行人恐避不及，但華夏人的八卦精神絕對是逆天，所以更多不怕崩一身血的行人，站在不遠處悠閑地看著，還有些賣小吃的小販在人群中穿梭，推銷著自己的休閑食品。
“豆沙包，奶黃寶，菜肉包，燒雞、燒鴨、燒鵝，武漢辣鴨脖……”叫賣聲此起彼伏，周圍看熱鬧的人，一邊往嘴裏塞著東西，一邊翹首企望。
嶽鬆靜靜地站在這裏，眼睛微閉，臉上露出享受般的神情，似乎在傾聽著天籟之音，那挺拔的身體，被風吹起的獵獵衣角，在遠處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大，讓人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同時又不知道牽動多少看熱鬧的少女心。
“這，這還是那個羞澀的男孩嗎？”王王靜看著嶽鬆的背影心中不禁升起這個疑問。
“你們打不打，開什麽玩笑，大家都這麽忙，快點，需要掌聲嗎？”有人扥長了脖子吆喝道。
“就是，就是，站了半天我們容易嗎？”有人把手放在嘴邊打著哈欠。
“小心！”雷曉晴高喊了一句，王靜嘴裏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有兩個人趁嶽鬆閉眼睛的時候摸到背後，手中的砍刀帶著呼嘯風聲和令人炫目的寒光，朝著後背徑直劈了過來。
話音剛落，從人群中飛出兩個黑影，就像重磅炸彈一般，直接落進金水河，水花四濺，那兩個偷襲者在河流裏，可勁的手腳並用在裏麵撲騰著，盡管水隻能沒過他們的大腿。
“喔！”圍觀人群裏爆發出驚歎聲，嶽鬆笑著朝周圍拱了拱手，心中琢磨是不是喊上兩句有錢幫個錢場，沒錢幫個人場，然後讓雷曉晴和王靜拿著口袋繞場一周，也算整個加班費？
“你們誰還來？”嶽鬆看著剩餘幾個攤販笑眯眯的說道，那幾個攤販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鼓勵著同伴，可是鼓勵了半天還是呆在原地不動。
嶽鬆再次笑了，那笑容淡淡的，就像藍天上悠遠的白雲，盡管現在是黑夜。
“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你等著，你給我們等著！”那幾個攤販終於達成一致，異口同聲的喊道，那樣子就像兒童之間打架，打不贏對方就要把自己的老子找來的可笑。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嶽鬆笑著擺擺手，那幾個攤販如蒙大赦，恨不得爹娘再多生給自己兩條腿，頃刻之間不見了蹤影。
“嶽鬆沒想到你這麽厲害！”王靜兩隻眼睛裏往外冒著星星，一把拉住嶽鬆的胳膊，使勁搖晃了兩下，可能是沒注意，也有可能是故意的，胸前的那份飽滿和柔軟，正在與嶽鬆的胳膊進行著親密接觸。
“好大哦！”嶽鬆心中暗叫了一句，不過臉上還是表現出道貌岸然，修真的人嘛，這點素質還是有的！
“嶽大哥你好厲害！”剩餘的另一隻胳膊也被抱住，雖然觸感不及旁邊的飽滿，但是彈性真心的說很不錯，小嶽鬆有些不淡定了。
嶽鬆身邊的兩個丫頭相互看了一眼，無聲無形的火花在視線碰撞中蔓延。
嶽鬆感覺有當眾出醜的可能，連忙把胳膊抽了出來，“那個啥，素質，注意素質！”
雷曉晴和王王靜注意到周圍行人異樣的眼神，俏臉一紅，但同時將胸口一挺，頗有幾分愛咋咋地的氣概，似乎在用這方式宣告自己的主權所有，果然有些女行人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行了，謝謝大家的捧場，時間有些晚了，不耽誤大家休息，如果有興趣明天請早！”嶽鬆大聲喊著，周圍的行人漸漸散去。
嶽鬆站在趙三的麵前，看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起來吧，地上有點涼！”
趙三本來想裝死混過去，沒想到對方早已識破自己的伎倆，隻好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看著嶽鬆。
“紫砂壺？”
“假的，假的，我十塊錢兩個進的，如果大哥還看得過眼，我攤上還有十幾個，白送，全都白送！”趙三強忍著指頭上火辣辣的疼痛，帶著討好的笑容彎著腰說道。
嶽鬆很隨意的掃過他的攤位，忽然目光停留在某處，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走過去從攤位上拿起一塊長方形的玉石，這塊玉石巴掌大小，質地很普通，上麵有幾道簡略的花紋，還有幾條裂痕，整個看起來平平無奇，可是嶽鬆卻偏偏對這塊玉石很感興趣。
“這個怎麽賣？”嶽鬆將玉石顛倒看了幾遍，然後沉聲問道。
“隻要大哥你看得過眼，拿去！”趙三本來想揮揮手表示自己的慷慨，可是手指傳來的劇痛，讓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在這個時候聽見遠處傳來紛遝的步伐，趙三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臉上的誠惶誠恐變成了無比囂張，那變臉的速度人類已經無法阻止了。
“王八蛋，你趁早給我磕頭認錯，如果我趙三心情好，還能饒你一條小命，否則的話，嘿嘿，誒喲！”趙三得意的時候不小心又碰到了自己的手指。
雷曉晴和王靜兩個人，剛才還處於敵對關係，麵對外來的壓力頓時統一戰線，連忙站在了嶽鬆身後，兩個人握著手，都能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汗水。
“嗬嗬，你就這麽肯定？”嶽鬆用手掂量了兩下玉石，似笑非笑的看著趙三。
“草，你小子死到臨頭還這麽嘴硬，待一會兒讓你看看我趙三的手段！”說完用貪婪的目光看著嶽鬆身後。
“誰他媽的敢在我的地盤撒野！”一個很豪邁的聲音響起，從十幾人簇擁當中走出來一個人。
趙三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一路小跑的跑過去，同時還有兩個濕淋淋的人好不容易從河裏爬起來，帶著委屈的神情回歸了自己的大部隊。
“就是這小子，他不但打壞東西不賠錢，還將我們弄成這個樣子，大哥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趙三可憐巴巴的說道。
“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在我的地盤”話還沒有說完，耳邊傳來一個慢悠悠無比清晰的聲音，不過別人是聽不到的哦，“如果是我呢？”
“什麽？”那個說話人吃了一驚，看見黑暗中有個人，多麽熟悉的聲音，多熟悉的身影，連思考都沒有思考，抬起手照著趙三臉上就是個五指山，手勁真的很大，直接讓趙三在地上轉了三圈，一坐在地上，開始數著眼前的星星。
“撤！”很幹脆利索的招呼了一聲。
“大哥那些東西！”
“不要了！”頓時這群人西裏呼嚕走得一幹二淨，不，應該說還有四行濕鞋印子，一直迤邐到遠方。
趙三也是被嘴巴抽的反應有點慢，沒來得及跟上大部隊，正一個勁的眨巴眼睛，看來星星還沒數完。
原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朱武能，嶽鬆用千裏傳音直接告訴對方快點滾蛋，朱武能怎敢違抗，於是帶著小弟們匆匆忙忙的跑了。
嶽鬆走到趙三身邊，“我說”話音還沒有落，對方直接推金山倒玉柱來了三拜九叩大禮，看的嶽鬆直發愣，這廝搞什麽？
“英雄，看在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乳的孩子，您就饒了我這一遭吧！”趙三再抬起頭，隻見額頭一片黑青，眼淚鼻涕一把，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人才啊！能屈能伸，硬時能抵狼牙棒，軟時俯首獻菊花！端是條漢子，嶽鬆心中感慨了一句。
“……，你就饒了小的一回，回家之後我肯定供您的長生牌位，早中晚各上一炷香，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吧！”趙三苦苦哀求著，磕頭如搗蒜。
嶽鬆看了看趙三，又回過頭看了看雷曉晴和王靜兩個女孩，然後聳了聳肩膀示意這個真的不賴我。
“你跟我來！”嶽鬆看了看手中的玉片徑直向著黑暗中走去。
趙三遲疑了一下，連忙爬起來跟上去，至於那兩個女孩相互看了一眼，雖然她們不清楚將要發生什麽，但是很明白對方對自己的戒備心情。
“我問你，這塊玉片哪裏來的？”嶽鬆指了指手中的玉片。
“這個？”趙三抓耳撓腮了半天，終於眼前一亮想起來什麽，“這個東西是我半年前從一個人手中收的，玉的成色又不好，我給了那人十塊錢，樂得他屁顛屁顛的，如果大哥您看對，拿走，我一分錢不要！”
“那個人你還能找到他嗎？”嶽鬆問道。
“這個……”趙三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有什麽問題？”
“不，不是問題，而是，而是時間過去的太久，而且那個人看起來土裏土氣應該是鄉下人。”
“看見他你還能認出來嗎？”
“能，絕對能，這不是吹的，隻要我趙三見過的人絕對過目不忘！”趙三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畢竟這也算拿得出手的本事。
“嗯，你給我注意下，隻要見到這個人就告訴我，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嶽鬆說著電話號碼，趙三用手機記下來。
“這個玉牌我要了，對了記住和朱武能要五千，跟他說就是我說的！還有以後有這樣的東西都拿過來，我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嶽鬆拿著玉牌說道。
“朱，朱武能？”
“就是你們大哥，怎麽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趙三使勁的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