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新法
雲耿耿拿了兌換來的計算器，心裏踏實了不少。雖然隻是小小的一個，但比那笨重的算盤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倍。
此時正是午後，幸好今日天氣不算炎熱，雲耿耿扇著扇子在福滿樓後院找了地方坐下。隻見先前種下的薄荷已經長的鬱鬱蔥蔥，很是喜人。
這福滿樓自從換了新菜單後食客更多，需要計算的數額也就更大。福滿樓的賬本又一向是雲耿耿親自整理，每每一翻開雜亂的賬目，免不了就是一陣頭暈眼花。
雲耿耿深吸一口氣，心道想不到我在古代還有機會體驗一次被數學所支配的恐懼。
雲耿耿無奈的搖搖頭，拿出計算器擺弄起來，這可謂是她的得力幹將。待她熟練的算清了賬，精簡好了賬本，又將數目重新整理抄錄好，也才過了不過一個時辰。雲耿耿支著頭，心裏一陣舒適。
又想起林氏之前所說的稅款的話，雲耿耿也提不起興致再同她生氣，隻拿了宣紙，埋頭細細的計算了起來。
雲耿耿她說白了也是做了幾十年的現代人，計算器在她手中自然比算盤更加得心應手。福滿樓次月預計收入大概為二百兩，減去三十稅一的稅，及成本和十九位大廚小二的月錢，雲耿耿次月應得的淨利潤約是八十兩左右。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也不算是個小數目了，但和司府的家大業大相比，不免顯得有些小巫見大巫的寒酸，也難怪林氏並未把自己放入眼裏。
思及此，雲耿耿輕歎了一口氣，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好，但在林氏這樣的他人眼中不過是皮毛。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辛苦，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的思想，世道一向如此。
目光落在桌角的食盒上，正是司臨澈特意派人給她送來的，都是新鮮切好的瓜果，雲耿耿還沒來得及吃，便獨自笑了出來。
“耿耿姐，你這是幹啥呢？”樊童見她出神，探過頭來好奇道。
“算賬，用普通的算盤算賬目還是太麻煩了一些。”雲耿耿回過神來，見樊童雖然是個粗人，卻很是好學，之前處理酒樓的事情遇到問題都會第一時間趕來請教她。雲耿耿默默一點頭，便抬手將宣紙展開鋪在他麵前，答道。
樊童低頭一看，隻見雲耿耿寫在紙上的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鬼畫符，這些符號雖然筆畫簡單，可他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著實奇怪。心裏不由得驚訝又好奇道:“耿耿姐，你寫的這是啥東西啊？”
雲耿耿自然是不能告訴他實話的，略一思付，隻好解釋道:“這是阿拉伯數字，從西洋傳入的，我也是之前偶然學到。”
“阿拉伯數字與我們平時記賬用的大寫數字是相同的意思，隻不過是換了一種寫法，讓計算方便了許多。”
“這樣，”雲耿耿翻了幾頁賬目，將這個月福滿樓支出的大寫數字遞到樊童麵前:“我教你基本的寫法，你再將這些大寫數字替換成阿拉伯數字，我說的對不對，一試便知。”
樊童雖然沒念過書，隻略略識幾個字，卻還算聰明。見雲耿耿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雖然心裏懷疑，但又不敢駁了雲耿耿的麵子，隻好提筆一試，竟然真的如同雲耿耿所說，方便了不止一個層次。
樊童微微怔楞的看著那一個個符號，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心裏的不敢相信卻被手給證實了:“這這倒是我從未想到過的，竟然還有這種方法。”
雲耿耿見他憨厚的樣子，哈哈一笑，道:“以後多和你耿耿姐我學學，知道了嗎？”
樊童也點頭笑道:“知道知道，天大地大，掌櫃最大。”
說完，樊童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用來記錄月錢的賬本將這新奇的阿拉伯數字抄錄下來，轉身去後廚的路上都在不斷思索著。
後廚正好送了菜出來，見他這幅樣子，問道:“這是怎麽了？看什麽呢？”
樊童把本子遞給他:“逛耿耿姐教的，阿拉伯數字。”
說著，又把雲耿耿剛才教自己的方法教給了身旁圍著的幾人，眾人或是一番討論，或是嘖嘖稱奇。
下午，雲耿耿正想去找司臨澈，便見福滿樓門口負手立著一位白衣翩翩少年郎。
司臨澈膚色偏白，於是更加顯的麵貌的少年感和年紀的有力感結合起來的一種恰到好處的淩厲之氣。他笑起來時溫和至極，不說話眯起鳳眸時又棱角分明，硬是把雲耿耿看迷了眼。
“耿耿，怎麽了?”見雲耿耿一直站著不動，司臨澈上前幾步，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
“沒怎麽。”雲耿耿這才低下頭，悄悄紅了耳根。
司臨澈有意逗她，低聲道:“娘子這是害羞了？”
“別亂說，這麽多人呢，”雲耿耿輕拍了他一下:“你那麽忙怎麽還親自來了？”
兩人這才回歸正題，雲耿耿一抬眼，見司臨澈身後跟著一輛裝滿東西的馬車，疑惑道:“這些是什麽？你新進的貨嗎？”
“不是，過段時間天氣便要轉涼，你的府邸既然已經修葺，那就將這些物件換一換也好。”司臨澈掀開罩在馬車上的罩子，道:“我差人買了些被褥來，薄厚都有，一年四季蓋著也舒服。”
“這”雲耿耿隻覺得有點眼暈。
“司義今早告訴我你的府邸已經全部整修好了，趁現在日色還早，不如一同去看看?”司臨澈溫聲道。
自從這院子的鑰匙給了司義，雲耿耿是一次都沒去看過。本來也是打算找時間去瞧瞧的，現在更是點點頭，利落的坐進馬車中。
雲耿耿一掀簾子，見樊童站在門口看向這裏，心中一動，向他揮揮手讓他過來。
司臨澈正在車外和司義吩咐著事宜，沒有注意到這邊，樊童走近了一些，問道:“耿耿姐，怎麽了？”
雲耿耿隻是突然對林氏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是如何的，便清了清嗓子，道:“你覺得司公子的母親林氏如何？”
“我聽說是個慈眉善目極好的人，災年還會施粥給百姓發糧，街坊鄰居也都說她不錯。”樊童倒是沒多想雲耿耿問這些幹什麽，答道。
雲耿耿嗯嗯兩聲，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