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落定
肖未,司義二人合力將祝奎也拖到黑虎寨大門口綁了起來,等了約有半柱香,才見許辰龍回來,身後跟著被綁住的三當家的,麵色不善,顯然是發生了什麽不快。
幾人注意是注意到了,但畢竟是許辰龍的私事,他在這裏待了這麽多年,要說心裏沒有一點漣漪,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也就沒有人多問,倒是肖未還說了幾句玩笑話緩解緩解氣氛。
言歸正傳,待許辰龍交代好了所有的事情,清點好了人數,肖未點點頭,這次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吩咐好官兵,又留下兩個牽著乘風過來,交給司義:“行了,那我就先回去複命了,你送你家公子他們回吧。”
司臨澈正要進車裏,忽然見肖未這廝又回來了,以為黑虎寨一事還有遺漏,不由得疑惑道:“怎麽了?”
肖未指了指身後的許辰龍,道:“方才他向我匯報情況,提到了一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司臨澈一皺眉,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似乎在變麻煩:“誰?”
“羅大舟,”許辰龍上前一步,道:“祝風的屍體是他帶回來的,也是他向祝奎說了雲姑娘和電擊器的事,雲姑娘有此番遭遇,羅大舟推脫不了幹係,他前些日子還來過一趟,隻是當時祝奎沒有下令抓他,現在要找恐怕不好找了。”
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他是個有城府的人,這事不會那麽輕易結束,司公子和雲姑娘回去後還是要多加防備才好。”
許辰龍所言誠懇,定然不會作假。司臨澈原本隻是認為祝奎是為了錢財,沒想到此事羅大舟也參與其中。就像是有一張複雜的蜘蛛網,將幾人牢牢套在其中,縱橫交織,最是複雜。
沉思了片刻,司臨澈抬頭對司義道:“你現在趕緊去羅家一趟,若是他在,把羅大舟控製起來,若是不在,我們就隻好從長計議了。”
“還有司文遠,羅大舟和司文遠的關係我們並不明了,隻怕其中有詐,你也立刻去查一查。”
司義得了命令,也顧不得自己還穿著那花花綠綠的富商衣服,見馬匹不多,自然是不能與自家公子爭一個的,多半隻能自己禦氣下山去。
見他要走,倒是肖未拉了一把,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傻,等你用輕功跑下山去,哪還有力氣去查案?”
司義現在被解救出來,也不怕什麽了,管他肖未是不是什麽大官,當即翻了個白眼道:“我體力好的很。”
“別嘴硬,”肖未拉過來自己身邊的馬,推給了司義:“勻給你一匹,不用謝。”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奔馳而去了。司義向司臨澈行了禮,也上馬離開。
這下該走的都走了,司臨澈和雲耿耿一時也不急著回去,便在一條小溪旁坐下,讓司臨澈細細的將臉上的泥土洗去了。
待汙穢之下的光潔再次顯現出來,方才因為情況緊急雲耿耿沒有注意看,現下才發現司臨澈也消瘦了許多,想必是沒少為自己操勞。
司臨澈用手帕將手擦幹,見雲耿耿打量著不遠處的黑虎寨大門,也將目光投了過去。隻見四處都是打殺的痕跡,安靜無比,大有一種人走茶涼的感覺,仿佛隻一瞬間便破敗了百年。
雲耿耿不是個喜歡多愁善感的人,但到底還是第一次有這種經曆,不由得感慨道:“他們以後不知道會是如何。”
司臨澈把雲耿耿的碎發別過耳邊,笑道:“若是聽話的,朝廷自然會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每年都有詔安的土匪,若是他們放的下,也可以過得很好。”
雲耿耿倒是沒了解過這些,好奇道:“那若是不聽話的呢?”
“不聽話無非就是發配,到礦區或者其它地方做苦役,總之不能再由著他們禍害百姓了。”司臨澈道。
雲耿耿歎了一口氣,這裏變成什麽樣子,那些人以後會如何,說白了與她再也無關。她在這山上的什麽事,吃過的苦,雲耿耿想起來也隻覺得疲憊,不打算追究了。
仿佛隻是轉眼間,那些或多或少染過人命的莽夫便走到了結局。
萬事萬物都會這樣,塵歸塵,土歸土。
“上車吧,好好休息一下。”司臨澈扶著雲耿耿上來,又從馬車的夾層中拿了一個食盒出來,溫和道:“這是桂圓酥,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雲耿耿見那點心模樣精致,造型是一朵小巧的海棠花。放入口中嚼開,一股桂圓的清香和甘甜便在口中蔓延開,雖然明明沒有汁水,卻大有一種清冽的口感,很是神奇。
“這是哪裏的糕點?”雲耿耿細細品了味道,好吃是好吃,卻有一種她很熟悉的感覺,仿佛似曾相識。
“這是肖未送過來的,說是派人從蘇州帶來的,是那邊的特產。”司臨澈解釋道。
雲耿耿一陣疑惑,她自從開辦了福滿樓以來便對菜肴點心格外留心,若是她曾在哪裏吃過這桂圓酥,就一定會有印象。可她現在偏偏沒有印象,卻又記住了這味道,當真奇怪。
又想起來方才肖未一瞬間怪異的神色和奇怪的問提,想的頭腦都昏沉了也沒想出來一個結果,幹脆向後一仰,長歎了一口氣。
司臨澈轉過身來給雲耿耿捏了捏肩膀,力度適中,問道:“怎麽了?在想什麽?”
“我在想一個很奇怪又想不通的問題。”雲耿耿歎道。
“那就不急於這一時,”司臨澈緩緩開口:“問提的答案早晚會有的。”
雲耿耿想想也是,便不再執著於這一刻半刻,靠在司臨澈懷裏,閉目養神起來。這些日子她沒少擔驚受怕,若是沒有司臨澈在身邊哪怕隻有一絲的風吹草動都要戒備起來,生怕再來一幫土匪將自己綁了搶走。
“我現在看到成婚二字都又驚又怕。”雲耿耿想起自己穿著喜服的狼狽,小聲抱怨道。
司臨澈聽了雲耿耿的想法悶笑一聲,稍稍俯下身來,在雲耿耿耳邊低沉道:“那恐怕要難為耿耿再擔驚受怕一次了,我已經吩咐重新做了一套喜服,耿耿的成婚是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