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表明

  黑虎寨此次之事,就好比如竹籃打水一場空,該辦的事沒有辦到,該找的人也沒找對,還賠上了整個寨子,百來號人都被羅大舟一手耍的團團轉。


  三當家的雖然性格還算比較沉穩,但在牢中可沒少被那些獄卒辱罵,心裏就憋著一股火氣。現下也是有些沉不住氣的,眾人今日全是拜羅大舟所賜,他淪落至此,如何能不憤。


  羅大舟卻像是察覺不到三當家的的眼神一般,笑著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道:“三當家的這樣看我做什麽?”


  三當家的開口就罵道:“你這樣捉弄我們,害得我們如此,究竟是何居心!法網恢恢,今日的我便是明日的你,你做了肮髒的事,早晚會有被揭發的一天,我看還不如早早承認,交出祝風的屍首罷!”


  眼看著羅大舟麵色發紫,兩人又要吵起來,雲耿耿皺著眉上前幾步,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物件,正是被她貼身帶來的電擊器。


  羅大舟見了此物,臉色一變,方才那個還呈口舌之快的人仿佛不是他一般。雲耿耿冷哼一聲,將電擊器拿到他眼前晃了晃,道:“這東西你看著可還眼熟?”


  “你說,當日是不是你在船上撿了這電擊器,故意在祝風出事後塞到我客棧的衣櫃裏!”


  雲耿耿平白被冤枉,綁到山上一趟,可謂是最無辜最直接被牽連到的人,如今最大的嫌疑人就在自己麵前,難道還要讓她忍氣吞聲的自認倒黴了嗎?


  司臨澈大抵是從未見過雲耿耿如此奪目,如此強勢的樣子,一時竟然有些恍神,沒有動作。


  而羅大舟卻是麵無表情,目視前方,把雲耿耿的話當做耳旁風,沉著臉一言不發。


  雲耿耿也不惱怒,反而是頗為淡定的轉過頭,對一旁的縣官道:“大人,黑虎寨眾人都在指認羅大舟,他也的確有能力做出這件事,我認為他有殺害祝風的嫌疑,且在事發後想將罪名嫁禍於我。”


  縣官皺眉,看了看一旁的肖未,又看了看司臨澈,這二人皆是沒有異色。隻得收回眼神,歎了一口氣,問道:“羅大舟,雲耿耿的話你也聽了,有什麽話要說?”


  羅大舟卻還是麵不改色的模樣,幽幽開口道:“大人,我認為雲耿耿此番話語純屬無稽之談,祝風就是她殺!”


  雲耿耿被他氣的眼前一黑,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抽在羅大舟臉上,卻還是問道:“我殺?我與祝風素不相識,無冤無仇,我有什麽動機要殺他?”


  話音剛落,雲耿耿便見羅大舟臉色一變,心道不好,果然見他下一句便接上道:“因為祝風要非禮你,而你不願,惹惱了祝風,你才用電擊器下手置他於死地。”


  雲耿耿一皺眉,暗道果然如此,這羅大舟不是善茬,正要再說,便聽一旁的祝奎開口道:“大人,我認為羅大舟所言不妥。”


  縣官道:“有何不妥?”


  “祝風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不過,他一向光明磊落,從不做強人所難的齷齪之事,羅大舟分明就是為了栽贓嫁禍才如此說!”


  羅大舟卻絲毫不讓,倒是更加咄咄逼人起來道:“光明磊落?大當家的,你們可是土匪,祝風再光明磊落又能磊落到哪裏去?奸淫擄掠不才是你們的拿手把戲嗎?你出去問問別人,看看有沒有人信。”


  祝奎被他噎著兩句,也不要什麽氣度顏麵,他本就是絕路,便不顧什麽其他的了,又和羅大舟吵了起來。這黑虎寨雖然沒了,但多年的情誼總還是在的,三當家的也在堂上,見祝奎言語不利,當即就與羅大舟回罵起來,一時間竟然不像是在公堂上,倒像是在菜市場裏。


  縣官咳了兩聲,無奈擺擺手,這案情發展至此,日後還不定會涉及多少人。再加上羅大舟與祝奎所言一時難以定奪,那祝風畢竟已經去世,又尋找不到屍首,隻好揮揮手叫侍衛將幾人帶了下去,深深歎了一口氣,看樣子很是疲累。


  雲耿耿司臨澈二人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是才過去幾步,同縣官說了幾句自己的看法和觀點。雲耿耿縣官不了解,但司臨澈他是知道的,思路清晰觀點明了,對案情的發展自然有些幫助。


  就這樣等縣官默默聽了記下來,二人才告別離開,一抬頭竟然已經天色將晚,隻剩下一點餘暉橫在幕布之上。


  司臨澈拉著雲耿耿的手送她回去,縱然他不算什麽心思敏感之人,也能感覺出路人的目光與指點,那就更別提雲耿耿這種細膩縝密之人了。


  司臨澈心裏一驚,再看向雲耿耿的神色,果然有些不自在,細細一想便明白了她一下午都無精打采的原因。


  司臨澈是希望將雲耿耿好好護住的,不願看到她受一絲委屈,當即心裏一痛,道:“耿耿,你不必管他們如何。”


  雲耿耿動作一滯,輕輕把手掙脫了出來,垂下眼睛,道:“林伯母她,選了胡媛媛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隻想問你一句,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司臨澈把她擁進懷裏,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從小到大,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從很早的時候我就盼著能有一個人,如烈火般明媚耀眼,又如長河般奔騰不息,”司臨澈輕輕拍了拍雲耿耿,低聲道:“後來耿耿你出現了,我沒見過你這般清澈又溫暖的人,當時我就想,若是真的有幸能和你在一起,我便一定不會負你。”


  雲耿耿稍稍抬起頭來看他,輕輕笑了一下,隻聽司臨澈繼續道:“我母親操勞多年,實屬不易,她拉扯我長大,我敬重她,愛戴她,但她並不能左右我選擇和誰白頭到老。”


  “和我在一起的,必須是你雲耿耿,知道了嗎?”司臨澈笑道:“我會堅持自己的選擇,不必害怕。”


  雲耿耿聽了話先是一愣,繼而稍稍放下心來,拉著手和司臨澈繼續向前走著。


  要說沒有觸動那是不可能的,隻是雲耿耿現在頭腦仿佛是一團漿糊,什麽都理不清道不明,隻好不做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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