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熱鬧
司義幾人到時便見雲耿耿和翠竹正在往竹床上鋪被褥,雲耿耿好歹也是司臨澈要過門的,清遠第一酒樓的掌櫃,司義是習慣她不做作不矯情的真性情了。倒是那些家丁有些驚訝,何時見過如此和善的主家,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耿耿聽見腳步聲抬頭,那著一床被褥笑道:“這床也不知道舒不舒服,那今夜就有勞你們了。”
司義跟著司臨澈也算是吃過不少苦了,倒是不在意這些,就是讓他在樹上睡一晚也是沒有問題的,卻還是道:“多謝耿耿姐。”
話音剛落,司義身後的那些家丁又接著道:“多謝雲姑娘。”
雲耿耿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的人與現代不同,都是有貴賤之分的。簽了奴契便是自願低人一等,遇到個公道的主人家倒是還好,若是遇到個非打即罵的,把命搭進去都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這麽想著,雲耿耿正要開口,便見不遠處有個人影過來,不多時便聽見一聲:“好生熱鬧。”
雲耿耿定睛一看,原來是肖未不知什麽時候又折了回來。
肖未此人行事大多時候都是率性而為,所以雲耿耿司義二人也不覺得奇怪。司義打了個哈欠,對雲耿耿道:“耿耿姐,我先去睡了,你有事情就喊我。”
雲耿耿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大門:“外麵有他們就行了,你到偏房睡,翠竹方才已經給你鋪好床了。”
話畢,又轉身對肖未道:“肖大人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不妨進屋說吧。”
其實肖未哪有什麽事情來找雲耿耿,隻是他性子如此,不是個能耐住寂寞的人,在清遠城也沒有什麽別的朋友,這個時辰出去便隻能是什麽風月場所了。
那些地方,他是斷斷不會去的。
再者說肖未在心裏惦記了雲耿耿多年,也一直想好好看看她,可此時真的認定是她了,見了麵,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好在肖未官場多年,總還算是一個善於投其所好的人,索性和雲耿耿聊起福滿樓來。
短短幾天,肖未也算見識到了雲耿耿的才能,福滿樓被她經營的如此有方,足以說明雲耿耿日後的成就會更大。
雲耿耿與肖未和侯毅不同,她是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便一直在清遠城的。而後者二人則是看過更光大的地方,見識過更多的繁華絢爛。所以向雲耿耿提出的建議,肖未與侯毅都有共同之處,那便是希望她能走去更遠一些的地方,見見更寬廣的世界。
肖未也料到了司臨澈還在雲耿耿便不能走,索性搖了搖頭,又笑道:“隨你罷,你的人生,還是要自己開心舒坦了才好。”
雲耿耿又和他聊了幾句,見肖未竟然對菜譜也有些研究。隻是無奈白日太過勞累,進城時又被林氏嚇了一跳,現下早就困得隻打瞌睡,險些栽倒在桌上。
“雲姑娘不必勉強,去休息罷。”肖未看著她好笑,便不再打擾了,伸了個懶腰又道:“司義在哪裏呢?我去和他擠一擠就是。”
雲耿耿困的五迷三道,根本就沒問肖未為什麽不回去住,隨手一指,迷糊道:“偏房。”
肖未得逞的哈哈一笑,又踱步到偏房去,手裏拿著一卷從大門口順來的被褥,打算打個地鋪將就一晚算了。沒成想司義竟然已經睡在地上,卷著被子,很是香甜。
“醒醒。”肖未踢了踢他:“怎麽不去床上睡?”
司義也是忙了一天了,此時困意正濃,看清來人後嘟囔道:“大人這不是來了嗎,床給你留的。”
肖未沉默了一下,低著頭,沒有說話。半晌,燭火熄滅,黑暗徹底降臨。
雲耿耿原本這幾日剛從黑虎寨出來不久,夜裏總是夢魘擔驚受怕,常常半夜驚醒。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日幫著許辰龍查案太累,竟然難得的一夜無夢,睡到了天光大亮才悠悠轉醒。
睡飽了自然是心情大好,雲耿耿打了個哈欠起來,忽然瞄到自己房中還有一個人影,站的太遠又被紗幔擋著,一時看不真切,卻很是把她嚇了一跳。
“是誰?”雲耿耿皺眉道。
“雲姑娘,”那人步子端莊謹慎,正是翠竹,見雲耿耿醒了,過來將她扶起,笑道:“是我。”
“翠竹姑娘,你怎麽來了?”雲耿耿趕緊起身穿好衣服。
“林夫人早上叫人煮了粥給姑娘送過來,”翠竹見著雲耿耿焦急行樣子,笑道:“姑娘快些也是應該的,公子已經在外麵等了有一會兒了,雲快快出去與公子一起用早膳吧。”
雲耿耿明知道她是打趣自己,也不惱,更是懶的費時間梳一梳自己的鬢發,直接吊了個高馬尾,拿發釵一插便開門去了。
翠竹在一旁笑道:“也隻有雲姑娘敢如此不拘一格了。”
雲耿耿長相乖巧幹淨,這樣普普通通的一束倒是顯得多了幾分英氣與貴氣,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倒是讓人耳目一新。
司臨澈見著她也是一愣,誇讚道:“耿耿果然怎麽打扮都好看。”
兩人雖然才分別一夜,卻格外的有些想念,邊說著話便將早膳吃了,雲耿耿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怕司臨澈誤會,忙問道:“肖大人呢?”
“在院子裏,”司臨澈將湯匙放下:“正在與司義切磋。”
說完,見雲耿耿一臉緊張,又湊過去一些笑道:“他已經聽我解釋過了。”
雲耿耿這才鬆了一口氣,見肖未司義二人果然在院中,身形靈動如燕,劍鳴聲不絕於耳。顯然二人皆是遇到對手,正戰的火熱,分毫沒注意到雲耿耿的視線。
雲耿耿歎了一口氣,看了看院子,有些無奈道:“我自己一個人慣了,如今這府裏如此熱鬧,倒還有些不習慣。”
司臨澈心裏一疼,若不是雲耿耿在大婚那日出了變故,她現在就該是在司府,可以日日名正言順的伴她左右了。
雲耿耿大概也是想到此處,神色有些黯淡,問道:“羅大舟和祝風的事情如何了。”
“許辰龍早上派人送了信過來,說無需擔心,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
“也好,”雲耿耿拉著司臨澈的手,點點頭,又認真道:“隻是我估計著,此事與司文遠也脫不了幹係,還是趁早處理了罷,難保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