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隱情
司臨澈上午過來的時候，雲耿耿還埋在被子裏睡得很沉。翠竹一直陪著雲耿耿，給她掖了掖被角，解釋道：“雲姑娘昨晚一直沒有休息好，天快亮了才睡過去。”
今早雲耿耿猛的爬起來，很是嚇了翠竹一跳。後來見她腫著眼睛，臉色很是不好，眼眶下一圈青色，這才猜到雲耿耿怕是一晚上都沒睡，一直熬到天亮。
若不是係統插手讓翠竹睡得極熟，定然早該注意到雲耿耿的徹夜難眠了，能不能解決雲耿耿這些心事倒是後話，起碼能安慰安慰她才是。
心知雲耿耿作息一向規律，司臨澈惦記著怕她發燒，伸出手探了探，皺眉道：“耿耿她可是有些著涼?”
翠竹搖了搖頭，隱約記得雲耿耿昨晚歇下前喝了好些熱水驅寒，想起她獨自回府情緒低落的事，便道：“雲姑娘昨晚回來後心緒便一直有些不寧，我問她她也不說，也不知是怎麽了，大抵是福滿樓的事罷。”
雲耿耿不說，司臨澈也是知道的。昨夜他忽然被司府的丫鬟叫走，也沒來得及對雲耿耿說一聲。怕她瞎想，司臨澈今日才趕緊過來了。把油紙包撂在桌上，司臨澈到了杯茶水，對一旁的翠竹道：“你先出去罷，我照顧她。”
見司臨澈麵色有些複雜，翠竹自然不會多嘴，收拾好了東西，點點頭出去了。
司臨澈昨晚與林氏周旋到了半夜，再回去找雲耿耿時，她早就已經離開了。雲耿耿府上沒了人，他也無心休息，獨自在那街上走了很長一圈，這才看見路邊散著的一袋麻糍稞，已然在秋風裏涼透了。
油紙打開，熱騰騰的香氣便散了出來。雲耿耿這一晚過的已然是筋疲力盡，又臨近中午，正是肚子餓的時候。掙紮了一會兒坐起來，半睜著眼，顯然是還沒清醒的模樣。
雲耿耿見著司臨澈微微一愣，還以為自己在夢裏，喃喃道：“司臨澈?”
“耿耿，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見她起來，司臨澈趕緊過去兩步，拿著剛出爐不久的麻糍稞坐在雲耿耿身側，擔心道：“可是餓了，要不要先吃些東西?”
雲耿耿就是被這味道給饞醒的，既然是在夢中，也不用管什麽三七二十一，索性拿著那糍稞便塞入口中，與往日不同，頗為不注意形象。
司臨澈看她可愛，便揉了揉雲耿耿的頭，又沒忍住伸手捏了她的臉，低聲笑道：“慢些吃，別噎著。”
雲耿耿嗯嗯兩聲，待那麻糍稞見了底，這才肯擦擦嘴抬眼看他。還甚是跑偏的暗想連自己夢中的司臨澈都如此溫柔清俊，她的眼光實在不錯。
隻是這有感而發還沒結束，雲耿耿眼前便金光一閃，隻聽那係統平板的聲音道：【檢測到全新美食，恭喜宿主獲得二積分，請宿主再接再厲，盡快完成任務。】
這係統就在雲耿耿身體中，與她的雙目相連，神智想通。若是雲耿耿此時清醒著，自然是知道要合下眼簾來的。可她現在迷迷糊糊的，還以為自己是置身於夢境之中，也就忘了這一茬，仍舊直愣愣的看著司臨澈。
而司臨澈一直合衣坐在旁邊注意著她，將雲耿耿眼中的金光看了個清楚，似乎還隱約透著兩個雲耿耿常用在賬本上的西域數字，一時不由得有些驚訝，以為自己是花了眼。
不等他反應，也不等他問出口，雲耿耿忽然一抬手，將那麻糍稞上的油都擦在司臨澈臉上，又像他方才那般捏了捏，一副頗有氣勢的你奈我何的模樣。
雲耿耿此番動作下了力氣，司臨澈右臉被她捏的發痛。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還從未見過雲耿耿這幅樣子，司臨澈微微抬眼，也稍微覺出來了些不對，問道：“耿耿，你知道我是誰嗎？”
雲耿耿卻是理也不理他，靜靜坐了一會兒，打了個飽嗝，又縮回被子中睡過去了。
“你啊，”司臨澈一向拿她沒辦法，臉也顧不上擦，隻得將雲耿耿的枕頭輕輕正了正，給她蓋好了被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看著雲耿耿微微顫動的眼睫，低聲道：“耿耿，昨夜之事，抱歉。”
昨晚他原本滿心歡喜的等著雲耿耿回來，忽然聽到了下人從司府過來的傳信，說是林氏與司小慧起了爭執，現下被氣的昏倒在地，很是危重，讓司臨澈趕緊速速回去。
那丫鬟是平日裏跟在林氏身邊的，司臨澈自然熟悉。都說關心則亂，他便也沒想那麽多，跟著那丫鬟就匆匆往司府趕，走到了一半才想起來雲耿耿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再折回了，便轉頭吩咐那丫鬟道：“你去知會雲姑娘一聲，我先自己回司府去。”
那丫鬟卻猶如聽不見一般，司臨澈當時心中火急火燎，也就沒多在意這些，匆匆忙忙的進了司府的大門，卻見司小慧和林氏好端端的坐在院子裏，沒有半分那丫鬟口中的不和之態，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中了林氏的計了。
司臨澈微微側過眼看司小慧那邊，果然見她也是一片無奈之色，顯然是攔了林氏又沒攔下來的模樣。
林氏看他日日過去找雲耿耿，早就不滿了數日。又因著深夜司臨澈仍舊夜不歸宿，壞了司府這麽多年的立下的規矩，不由得一陣急火攻心，才想了這麽個法子出來，硬是將司臨澈給騙了回來。
“阿澈，你方才，在何地，與誰在一起?”林氏高高抬起眼，語氣很是不悅道。
出乎意料的，司臨澈沒再像平日裏對待林氏那般溫和有禮，話語間也帶了些怒氣：“母親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問。”
林氏臉色一僵，猛的將手中的茶杯甩出去，也顧不得什麽顏麵不顏麵，高聲吼道：“司臨澈！我是你娘，你怎麽敢如此與我說話！”
“你看看你自己，自從與那雲耿耿廝混在一起，都成什麽樣子了！這像話嗎！我告訴你，明日，你便去臨縣將胡媛媛給我接過來，否則從今往後就別進司府的大門！”
林氏忍了數日，罵起來便是沒完沒了，司臨澈麵色倒是沒有什麽變化，隻淡淡看著林氏，啟口道：“母親，雲耿耿是位清白的姑娘，與你口中的廝混無關。”
話音一頓，司臨澈似乎還有話說，但終究還是忍了忍，沒說出口，冷著臉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