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老兄，要不要整的這麽恐怖
有一種獎項，叫奧斯卡金像獎，用以褒獎那些表演傑出的演員。
演員們可以用微妙的眼神、語氣、動作，甚至是心理活動，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說哭就哭，說笑就笑，連心理想法都能隨意更改，讓身體產生同樣的反應。
“這個身材火爆的大洋馬，真應該去拿一個金像獎！”
王林拿開槍，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把槍裏應該沒有子彈。
“哢嚓”
褪出的彈匣印證了他的猜測，彈匣是空的。
王林先是吃驚，接著又開始好奇。
吃驚的是，這個女人非常可怕。僅是一個眼神暗示，他居然傻傻的上鉤去搶奪手槍。
好奇的是，他何時變得聰明起來，居然能夠想到這層意思。
“精彩的表演，莉亞小姐。你真是一個狡猾的死老外！”
王林毫不客氣地諷刺起來。
從他褪出彈匣開始，莉亞的眼神才透顯出真正的慌亂、遺憾、不甘神色。
一個人的眼睛，怎麽可以變得如此靈動而複雜。
發現王林直接拆掉戲台，莉亞幽幽歎氣地站起來，解開頭上的浴巾揉搓起半幹的金色長發，嫵媚性感的味道自然而然地散開。
就差一點，她就能知道靈異到底為什麽害怕槍。
“尊敬的亞曆山大先生，我並無意冒犯您的威嚴。隻是.……”
“隻是，你遇到了靈異，發現我並非那個靈異後，將計就計拿我做試驗，想知道靈異究竟怕什麽，對嗎？”
王林打斷她的話，替她說了出來。
“從防狼噴霧開始，你不僅不逃走，反而一再測試。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為什麽不直接問我呢？”
莉亞明明知道王林是不會告訴她關於他的弱點，但是聰明的她硬是想將這個“不可能”變為“可能”。
她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又潔白的牙：“我知道你們是不會殺人的，而且，我也知道你們需要什麽，比如……”
莉亞明明在微笑，身體裏卻冒出大片代表“怒”的紅色煙霧。
“所以，我們或許可以達成交易，我保證不會讓您吃虧。”
看到煙霧王林突然明白了，他之所以會變得聰明起來，很可能是因為吸收了大量的“思”。
難怪他最近越來越喜歡思考。
“和這種狡猾的人談交易，隻怕被賣了，還要幫她數錢吧？”
“她為什麽不和另外一個同類去談交易？”
把槍扔在床上，王林徹底隱形。
他不想暴露更多，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我說過了，你的麻煩是你的，不是我的！打擾了，我這就走。”
王林說走就走，剛剛飄飛的身子卻又不得不停下來。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同類的秘密嗎？比如他是什麽樣子的，又是如何嚇人的？隻要你問，我言無不知。”
“言無不知”？
是“知無不言”吧？
這女的並非中文說的不行，而是她在慌亂！
“能讓她慌亂的，肯定不是我，而是那個同類？”
王林早就猜測這世間，並非隻有他一個這種狀態的靈魂。
隻要條件達到，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那個同類隻怕比我厲害很多倍！看來，他應該就是幽靈城堡裏的某位了。”
同類會互相吞噬，王林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好奇心會害死人。
這女的明顯是在拖延時間，想找替死鬼麽？
說走就走，王林直接離開。
感應到同類氣息是需要一定距離的，大約100米吧？上次“天堂醫院”的感應距離就是這麽遠。
王林飄在空中，挑選出一個200米外的房頂落下來。
這裏不但能夠觀察到304房間的每個窗戶，更因為這個房頂上架著一台望遠鏡。
他記得很清楚，304房的窗簾，可都沒有拉上。
將望遠鏡對準莉亞的窗戶調校好鏡頭，王林隱形後盡可能蜷縮起身子，這樣多少可以隱藏一點自身氣息。
“鐺！鐺！鐺！.……”
耐心等待中，教堂的鍾聲終於敲響了，造型精美的碩大時針和分針都指向12的位置。
午夜到了。
似乎有一絲極微弱的冰冷氣息出現在莉亞房間，這還是王林全力感應下才發現的。
“看來，好戲開始了。”
隻露出一隻死人眼睛，王林對準鏡頭觀看起來。
好家夥！
這個彪悍的大洋馬，一手端著一把M16自動步槍，正坐在客廳裏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她就不怕開槍時，子彈穿透牆壁將鄰居給打死？
或者她隻是為了嚇唬那個同類？
奇怪，那棟樓裏，怎麽隻有304開著燈？鄰居都去哪兒了？……
莉亞的嘴一直在說著什麽，她身上的白色煙霧不停冒出，流著淚的眼中幾乎全是絕望。
“啪！啪！.……”
清脆的槍聲劃破夜的寧靜，在整條大街上回蕩，傳出老遠。
路上三三兩兩的嬉皮士嚇得尖叫，紛紛抱頭鼠竄。
同類出現了！
一個滿身是血，身高近2米的超級大胖子突然出現在莉亞麵前。
大胖子的皮膚青得發烏，圍著一塊滿是大破洞還沾滿碎肉的皮圍裙。
王林清楚地看到皮圍裙裏，被開膛的肚子裸露著斷成十多截，正在蠕動的腸子。
那些腸子像蛇一樣從黏糊糊的黑血漿裏鑽出，吸吮著皮裙上的碎肉。
那些碎肉……好像是人體的碎肉。
有剁掉一半、指甲紫得發黑的手指，還有半塊人體耳朵……至於那些肝髒等碎塊，應該都是人類的吧？
等等，皮裙破洞裏透出一隻眼睛？
不對，是大胖子開膛的肚子裏，有半顆人頭。
人頭是名女性，她有一頭紅色中長發，被誰從左臉頰到右耳硬生生砍斷，僅有那隻睜大的眼睛是完整的。
半片頭顱的頭蓋骨似乎被砍過很多刀，放大的鏡頭裏可以看到好幾道砍痕。
這個大胖子，吃的是人？
怎麽他肚子裏的半片人頭，還在不時地眨眼睛？
大胖子淌滿血的兩隻胳膊很粗，上麵有指甲抓痕和咬得翻起的皮肉，很容易讓人想到被他殺死的人，一定在死前拚命掙紮，撕、咬、抓……
他一隻手拿著一把大號斬骨刀，另一隻手提著一根黑鐵鏈，刀和鐵鏈都有血漿緩緩滴落，更像是從血漿裏才撈出來的一樣。
他生前，肯定是一名屠夫！
肚子裏的那半片人頭，就是他用斬骨刀剁開後，生生吞下去的！
王林感到靈魂裏透出一股冰冷，並不是他在害怕，而是感受到了這名屠夫的氣勢。
他的氣勢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殺人，再將這個人砍碎，吃下去！
屠夫正拿著刀砍向莉亞，莉亞在拚命躲閃。
這哪裏是在驚嚇？這分明是在殺人！
如果不是屠夫的動作遲緩，恐怕莉亞的半片頭顱，也會出現在屠夫的肚子裏吧！
難怪莉亞會害怕，想盡一切手段挽留自己，哪怕明知道自己不是人類。
屠夫大力一刀劈空，莉亞的子彈已經打完，那些子彈將屠夫的皮肉打出無數孔洞，正汩汩冒著黑血。
莉亞的反擊讓屠夫更加狂暴了，他突然轉身又是一刀對準莉亞的頭顱砍去，王林剛好看到屠夫的相貌，忍不住輕呼出聲。
那張臉，還是人臉嗎？
“臥槽，老兄，要不要整的這麽恐怖？”王林忍不住哆嗦起來。
看得出來，屠夫原本有一張闊嘴，卻被人用刀沿著兩邊嘴角割開，一直割到接近耳朵的位置。
原本的嘴巴下唇被剜出四個豁口，他的上唇用鐵絲擰住四個鐵紐扣，這四枚鐵紐扣穿過下唇對應的四個豁口，再露出不斷滴血的紐扣，將他的嘴巴給死死扣住！
沒有人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這一定是哪位變態狂、虐待狂的傑作！
屠夫的烏青臉頰一直在抽搐，臉皮的肉一直在跳動，以至於他的舌頭從兩邊割開的臉頰中伸出，不停地舔舐著嘴上的鐵紐扣。
雖然間隔200米以上，王林也被嚇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引起這位同類的注意。
再向上看去，屠夫兩隻耳朵像被什麽動物給咬掉，留下殘缺的兩片小肉丁，一枚超大號鋼釘從他的右耳釘入，從左耳露出一截尖銳的釘尖。
他的兩隻眼睛隻剩下一隻左眼，右邊眼皮被針線縫住，眯成一條縫後高高腫起。
或許是因為疼痛，左邊僅有的一隻小眼睛裏滿是鮮紅血絲，露出憤恨的凶光。
就連他的頭蓋骨都被鋸子鋸掉一塊，切口比較整齊，腦洞裏被惡作劇地塞入一隻小孩胳膊。
胳膊上的小手正在四處亂抓，就像腦袋裏的小孩子在費力掙紮一樣。
這種造型原本非常滑稽可笑，可王林一點都笑不出來，他堅信所見過的什麽厲鬼什麽凶靈，在屠夫麵前什麽都不是。
難怪莉亞會研究解剖或手術的書，也難怪她會害怕。
換了自己麵對屠夫，也會害怕吧？
突然，王林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時又不清楚究竟是什麽。
房間裏的莉亞還在竭盡全力的逃命，她在瘋狂大叫，連王林都聽到了她的喊叫聲。
為什麽沒人報警？
那些躲藏著的嬉皮士，又為什麽麵帶揶揄，有的還露出一臉鄙夷神色？
王林想了想，猜測出一個相接近的答案。
這裏是西街，喬治曾說西街黑幫橫行，報警了警察也不一定會來吧。
那些嬉皮士的反應，會不會是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莉亞的喊叫聲？
這很有可能！
莉亞應該早就被這個同類纏住，從她的研究、應對就可以看出，不然哪來的M16？
隻是發現她自己仍舊好好的活著，猜測到屠夫不敢殺他，卻不敢拿她的命去賭。
這屠夫哪裏有一點不敢殺她的表現？
換做王林也不敢去賭。
所以她才會想辦法研究，看那些書籍。
！！！
王林突然想到了剛剛靈光一閃出現，而又死活想不起來的事情。
這個屠夫，是被人製作出來的！
不管是他還是被吃下去的小護士，都證明了一件事：人死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成為鬼魂靈異時，就是什麽樣子。
想通了這點，王林不再繼續觀看，他全身忍不住的顫抖，小心翼翼地向後飄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