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原來如此
鳳德成嘴角一動，繼續道，“他們兩個很相愛，但天妒英才，在你娘懷上你的時候，有一股神秘的勢力前來追殺你父親和你母親，雙拳難敵四手，你父親和母親不敵，隻能四處流離，而你母親更是被迫在逃亡中產下你，因為在生產之後，你母親虛弱無比，不幸被追殺的人追上，你父母無奈便把所有的功力傳到剛剛出生的你身上，等我們趕到那裏，你父母已經離世了。”
“功力？”鳳傾邪伸出右手，五指並攏成拳，細細的念著這兩個詞語。
鳳傾邪看著自己緊握的拳頭，最後又把它鬆開。
“所以，我父親在鳳家被除名，存在被抹去，我的癡傻，都是因為這功力咯。”鳳傾邪看著麵前的鳳德成開口問道。
鳳德成看著這張與大哥相似的麵容，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是因為鳳德睿貪戀這個力量吧。”鳳傾邪用的是陳述句。
“對。”鳳德成如實回應。
“我再這鳳家遭受欺淩也是鳳德睿私底下允許的咯，他對我這些天突然癡傻突然痊愈毫不懷疑，也是因為這個力量？十幾年前你離開這個家族也是因為鳳德睿想貪婪我身上的力量，你不願與他同流合汙？”一句句質問，有多少縝密的心思，有多少陰謀詭計被公之於眾，有多少大家族的陰暗被攤開，也揭開了多少人對力量的追崇而麵目全非。一句句話語底下，流淌著多少人的血液。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裏受了那麽多苦，我以為二哥會好好待你的。”鳳德成剛毅的麵孔帶著老態，眼角的細紋好像有增多了一些，一向睿智的眼睛也變得渾濁了起來。
“剛剛，你不讓我追，是因為他就是鳳德睿吧。我馬上就要嫁到三皇子府了，以後他要動手的機會更加渺茫了，所以他想趁今晚賭一賭。”淡淡的語氣裏透露堅定。
“他是鳳家的家主，你追上去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他是我二哥，我下不了手。”短短的幾句話，瞬間透露了鳳德成的立場，他不想不義，他無論如何都是鳳家的人，他不能讓鳳家倒下，就不能讓鳳德睿的陰謀公之於眾，同時，他又愧對於他的大哥大嫂，他無法同時顧全情義與大局，他無法做到果斷，無論他多強大，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其實你一直都不想回來的，不想再看到如此貪婪的二哥，不敢麵對慘死的大哥，不想再經曆這大家族的肮髒，是吧？隻是，你放不下我，所以迫不得已回來。對吧？”鳳傾邪麵無表情，沒有哀傷，沒有流淚，一直都是淡淡的，就像木偶一樣，沒有七情六欲。
然而看到這樣的鳳傾邪，才更讓鳳德成感到難受。
“對，我放不下你，大哥生前，最疼的人就是我了。我不能讓他的女兒出事，這樣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自己的。可是我彌補不了之前的傷，對不起，邪兒，都怪我太懦弱。”一直在逃避，沒有回來麵對這醜惡的現實。
“這就夠了！”鳳傾邪看著在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就十分堅強的鳳德成此，時脆弱的像個孩子。
這段往事是他心上的一道傷疤，此時，為了讓她知道真相，不惜把自己的軟弱表現出來，還將往事全都倒了出來，將他心裏早已結疤的傷口生生撕開，縱使鮮血淋漓依舊在回憶。
她不會恨鳳德成，因為她不是真正的鳳傾邪，她沒經曆過她所受的悲傷，欺淩，和絕望，她剛剛來到這個異世界時，是他們給了她家人般的感覺，而且還保護她讓她溫暖，她恨不下去，沒有親自經曆過，她就不敢說感同身受，她前世從小就沒有父母，所以對父母一向沒什麽感覺，這世沒有也罷，她也不會太可惜，可是要是沒有鳳德成這疼愛自己的家人，鳳傾邪想，自己一定會舍不得，所以她不會恨鳳德成，也沒有資格的恨他。有資格恨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但鳳傾邪也不會對他們說，原諒，因為她不是鳳傾邪，她也沒資格，她隻能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回應，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
還有好好珍惜他們，保護他們。
“二叔，這是給你的。”鳳傾邪從懷裏掏出佛蘭草，遞到鳳德成的麵前。
鳳德成抬眸看她，然後打開鳳傾邪遞給他的木盒子。
“這是……佛蘭草？！”鳳德成驚訝的喊道。
下一秒，渾濁的淚水便從他的眼角滑下，那是多重感情混雜在一起的結晶，有悲傷，感動，愧疚……還有一種如釋重負，他背負的太多，太久了。
多年壓在心裏的秘密，和對大哥的愧疚混雜著淚水，在今晚全部釋放出來。
今夜，月色皎潔，沒有星星，鳳德成在樹底下，哭得像個孩子。
鳳傾邪也不打擾他，就這樣看著鳳德成在那哭，不出聲，就這樣靜靜地，隻有鳳德成的哭聲在闖蕩。
鳳傾邪神情哀戚，但她沒有哭，她畢竟沒有經曆過，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鳳傾邪餘光一瞄，陡然看到地上的鮮血，兩三滴早已幹涸。
鳳傾邪眸底一陣冷意，鳳德睿，無論你是誰，敢謀害我性命的人，都別想善終！
此時，鳳德睿早已跑回了書房。
“嘶！”血跡早已幹涸和衣服連在一起，鳳德睿卻一把將衣服撕了下來，可想而知有多疼了。
鳳德睿不敢叫出聲，也不敢叫大夫來上藥，他不能解釋一個鳳家家主為何會在深夜裏受傷，而且還是肩膀這個位置，所以他隻能自己忍痛上金瘡藥，還要將衣物燒掉，以免留下可疑的痕跡。
鳳德睿忍著痛，一圈一圈將傷口包紮起來，終於繞完一圈，鳳德睿再用牙齒將繃帶紮了起來。
“嘶，鳳傾邪！”
鳳德睿目光陰狠，像是要把這三個字嚼碎。
鳳德成像是終於哭夠了，接過鳳傾邪遞的帕子，將臉上的痕跡擦幹淨。
“讓你見笑了！”鳳德成不好意思道。
“沒事。二叔，哭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