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精神控製是否存在,一直以來都有很大的爭議。


  因為人類是擁有自主意識和思想的智慧生物,因此,對自己的言談舉止以及個人行為,都有著一定的自我約束能力,所以,某種意義上講,世界上不存在精神控製。


  但是,莫邪卻認為,精神控製是存在的。


  最接近,也是最符合精神控製的,就是催眠。


  一般而言,催眠術被用於精神心理治療的手段,其方法就是通過使用藥物,加上催眠師的暗示,會讓人進入一種介乎於清醒與睡眠之間的狀態,從而,大腦發出錯誤的指令,引發幻覺。


  被催眠者,一般都是比較容易接受他人暗示的人,尤其是內心比較空虛,孤獨,且在性格有些搖擺不定的人,最容易被人催眠,莫邪曾經就屬於這一類人群。


  還要從他在美聯邦讀書時說起,因為自己的膚色國籍,以及他的雙眸可以在夜晚發出狼一樣的綠光,有一次被室友發現,於是這個消息就被傳的沸沸揚揚,而他,則被同學視為怪物,因此在學校飽受欺淩。


  無法忍受的莫邪,也正是在那個時候,為了保護自己,衍生出了他的第二人格。


  和自己的主人格不同的是,第二人格性格冷漠、孤僻、暴力,在莫邪被欺淩時就容易出現,與人大打出手,因此,在那段時間,莫邪被學校視為不歡迎的學生,在第二年,他就果斷選擇了輟學。


  學校的陰影一直縈繞著莫邪,在一個朋友的建議下,他找到了當時全美最權威的心理醫生,也正是那位醫生,讓他第一次接觸到了催眠。


  催眠術被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叫做機械式半催眠,指憑借著掛鍾的擺動、螺旋狀的圖、特殊節奏的音樂等外力的方式,來對病人進行催眠,這種催眠,也被成為淺催眠,被催眠者一般不會進入深層意識,很容易醒來,因此被用來一些表演。


  第二個層次叫做潛意識催眠,也叫深度催眠,這種催眠就是一般催眠師所使用的方法了,這種催眠術可以在不借助工具的情況下,通過語言暗示,肢體暗示,誘導被催眠者進入潛意識,一般被用作於罪犯審訊,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催眠師屈指可數。


  第三個層次叫做清醒催眠,和字麵上的意思一樣,就是指人在清醒的狀態下被催眠,莫邪對其的理解就是,逃避現實,自欺欺人。


  能夠做到第三層次的催眠師,全世界怕也找不出來幾個人,這一類催眠師都是十分危險的存在,據說,在某些國家的情報部門,就有這類催眠師,專門用來幫助情報部門審訊意誌堅定的人。


  科學點來說,人的身體任何感受,都是通過外界接收進入大腦,再又大腦反饋回來的信息所得到的,但當大腦拒絕接收,或是篡改掉你接收到的信息,那麽,你所看到的、聽到的、感觸到的就會產生改變。


  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人體表麵沒有皮毛,汗腺係統又極為發達,因此,比一般哺乳動物都不耐寒,但是,冬泳的人,卻可以暢行無阻的在接近零度的水裏暢遊,可以在零下十幾度甚至二十幾度的嚴寒天氣裏做運動。


  很多人覺得,這是一種適應性,但實際上,這是一種大腦篡改了接收的信息,因為無論你如何鍛煉,你都不會讓你的皮膚表麵,變得如同動物一般耐寒。


  正是因為這種錯誤的大腦信息引導,才導致你能看到有人在冬天可以不穿衣服的在冰天雪地裏做運動。


  莫邪的醫生曾為莫邪做過一次清醒催眠,讓莫邪在一段時間裏,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學校被人欺淩的事情,也正是在那段時間裏,莫邪發現自己可以自由進入那個精神世界,構架出在他記憶中的任何事,通過自己的意願來推演變化,甚至在那個精神世界,可以和自己的第二人格暢通無阻的溝通交流。


  催眠術十分的神奇,它甚至可以改變你對這個世界的正常認知或非正常認知,如果不是第二人格提醒自己,恐怕他還真就忽略了這一點。


  “其實電視節目上那些催眠大師,十個裏有九個都是騙子,因為最理想的催眠環境,是在被催眠者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加以暗示,配合藥物等手段,可以使被催眠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中招,如果不是我曾經被人催眠過,恐怕都不會注意到!”


  莫邪想起了自己曾經被催眠治療的往事,不由的感慨了一聲說道。


  第二人格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李德東能做到清醒催眠的話,那麽,之前那些意外就可以合理的解釋了,韓蕊為什麽撒謊,不,或者說,韓蕊不是故意撒謊,而是她的記憶裏,這就是事實。”


  “沒錯,極有可能……”莫邪也十分讚同第二人格的分析,不過,很快他就有些糾結的說道:“但是,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飄渺,也沒辦法以催眠術指控李德東吧?畢竟,這種事情,還無法被認可,更不可能當做嫌疑罪名來逮捕對方。”


  第二人格看著莫邪,說道:“如果,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韓蕊發生意外,但是為什麽卻沒有達到效果呢?按說,她隻需要再向前走一段路……”


  “你是說?”莫邪怔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說道:“他這是在向我示威!”


  正如莫邪所猜的那樣,就在他還在精神世界的裏時候,手機突然響起,將他拽回了顯示。


  來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電話,當他接起電話的時候,裏麵傳出來了周澤楷的聲音。


  “莫先生,你好啊。”周澤楷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輕鬆,仿佛之前發生的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莫邪眼神一凝,說道:“你對我朋友做了什麽?”


  “莫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周澤楷不明所以的樣子問道。


  “嗬嗬,別裝了,我朋友出了點事,我若沒猜錯,是你和你師父做的手腳吧?”莫邪冷笑了一聲,問道。


  “莫先生,你說這話,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喲。”周澤楷笑嗬嗬的說道。


  莫邪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說道:“你比你師父聰明多了。”


  “哈哈,莫先生過獎,你這手段,誰知道會不會又在錄音,斷章取義的放出去,萬一我說錯了什麽,你拿出去做證據陷害我,我豈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周澤楷哈哈一笑,一副風趣的樣子說道。


  “你想怎麽樣?”莫邪淡然的問道。


  “莫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打電話來,當然是希望莫先生能澄清一下,對我師父個人名聲的誹謗。”周澤楷的話說的滴水不漏,根本不留任何可能被莫邪當把柄的話。


  莫邪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他沉吟了片刻後,說道:“好!不過,我想我們可以見麵談。”


  “當然,非常願意和莫先生坐下來,和平的解決這件事。”周澤楷爽朗的答應了下來。


  入夜時分,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停在了莫邪住處的門外。


  沒過多久,莫邪戴著一副墨鏡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隨後,周澤楷拿著一個檢測儀器從車裏走了出來,一臉笑容的說道:“莫先生,實在抱歉,您這移花接木的手段太高,安全起見,不得不防啊。”


  莫邪自然知道周澤楷是什麽意思,一臉不爽的平攤開雙手,任憑周澤楷拿著儀器在自己身上檢查了許久,確認沒有帶著電子設備後,這才客氣的請莫邪上了車。


  車緩緩的駛離,漸漸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路上,周澤楷始終眯著一雙笑眼,偷偷打量著眼前這個大半夜還戴墨鏡出來裝逼的家夥,一言不發,莫邪則是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偶爾歪過頭,看看窗外的夜色。


  大概十幾分鍾後,車越開越偏,城市的燈火也越來越少,周澤楷有意無意的觀察著莫邪的表情,卻發現這家夥似乎沒有半點擔心的樣子,似乎在那小憩一般。


  “莫先生就不想知道,我要帶你去哪裏麽?”終於,周澤楷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莫邪緩緩的睜開眼睛,微微一笑,道:“到了自然知道。”


  周澤楷略微有些驚訝,隨後問道:“難道,你就不擔心,這荒郊野外的,我對你心懷不軌?”


  “哈?”莫邪差點沒笑出來,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著周澤楷,問道:“你是基佬?”


  周澤楷差點沒背過氣兒去,翻了個白眼,氣的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傻,還是在跟自己裝傻。


  就在車開到江邊不遠處一片荒涼的地方時,周澤楷一腳踩住了刹車,然後打開車窗,遞給了莫邪一根煙。


  莫邪也不客氣,接過煙,問道:“怎麽,難不成你師父死了?這地兒也就適合埋死人,逢年過節來祭拜祭拜了吧?”


  周澤楷心道這小子嘴還真能碎,不過,他也沒反駁,反而淡然的開口說道:“莫先生,這裏沒有別人,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我師父是否得罪過莫先生,再或者我是否得罪過莫先生?”


  “沒有。”莫邪十分幹脆的回答道。


  “那我們又是否斷了莫先生的財路,還是說……”周澤楷的話音未落,莫邪卻抬起手打斷了他,說道:“沒有原因,隻是看你師父不爽,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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