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廢墟哲學

  三人面面相覷，同時心想：難道這個裂縫唯一的出路是這條龍留下的洞穴么？難道這條龍會向歡送朋友一般，目送他們離開么？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之時，突的又是一聲巨大悶響，整條裂縫竟然都震蕩起來。

  奧古斯丁驚問：「難道這條龍沒有吃飽，又來打我們的主意了么？！」

  見過大世面的迪克也是大吃一驚，急忙蹲了下來，用耳朵貼在大地上。轟隆隆的響聲不斷傳來，好像不僅是這條裂縫，好像大地都活了起來。在整個大地的上下搖擺震蕩中，似乎能聽到人類和其他動物的哀嚎驚叫聲。

  裂縫的頂端不斷有泥土落下，因為泥土非常的炙熱，所以三人還要急忙躲閃。

  迪克習慣了遨遊天空，還是第一次深處一顆行星的地下，遇到這樣的天地變化，也是不免心驚。

  迪克站穩後下結論：「這地震不是那條龍乾的，應該火山噴發前夕的地震。」

  地震越來越強，整條裂縫似乎都要坍塌，奧古斯丁顫聲說道：「永夜廢墟真的名不虛傳，但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就走那條龍留下的洞，不然在這裡就是等死。」

  琴也很緊張，她也覺得這是唯一的方法，正要回答，忽聽迪克叫道：「水潭不見了！」

  水潭消失了。沒有了地下河水的照明，裂縫裡瞬間恢復了黑暗。

  奧古斯丁和琴聽了這話，雖覺得驚訝，但還是連忙抹黑找到火把，火把還沒有點燃，眼前卻是一亮，原來是迪克使用了一個6級照明術。

  二人在心驚之時，也在心中慶幸。心想隊伍里有個魔法師真是好。他們順著迪克的指引，向水潭深處眺望，這一看之下，也不禁大吃一驚，原先水潭下來居然因為地震的緣故，出現了一個2米多寬的裂縫。

  但是詭異的是這條裂縫居然不是剛才的地震造成的，因為它的兩側都是結實的石壁，而且沒有石頭裂開的痕迹，更像是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通道。

  沒有選擇，三人只能順著這條通道向里看去，只見這條通道竟然深不見底，一路沿綿到地下深處。

  暗河的河水就是沿著這條通道不住朝地下深處傾瀉。

  走在暗道中，迪克沒有覺得如何神奇，但是奧古斯丁和琴都是面色蒼白，獃獃的看著眼前這個鬼斧神工的景象。

  他們心驚的是：什麼人居然能夠擁有天地力量當做動力開啟這條通道。比起這樣的力量，別說自己，就算是貝加爾莫的至強者或許都是弟弟。

  迪克知道二人的心裡負擔，安慰說：「這沒什麼，我以前見過比這還匪夷所思的事情，這樣的小工程我還真沒放在眼裡。相信我，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奧古斯丁和琴雖然都認為迪克是在寬慰他們的心，但是聽到迪克這樣說道，依舊是心中輕鬆了許多，就是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等著自己。

  奧古斯丁看著黝黑的暗道，聽著通道深處不斷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大笑幾聲說：「對，能見識見識這樣的遺迹，也算是不枉此生，既然現在我們前方還有路，我們還怕什麼！哈哈……」

  迪克和琴互望一眼，兩人都不覺奧古斯丁雖然放浪形骸，言語誇張，但是卻能一掃心中霧霾，堅定前進決心！這是何等的豪情與瀟洒！

  奧古斯丁的豪情也點燃了迪克心中的騰騰雄火，他的性格中也缺乏這樣豪邁。他本來就是將探索永夜廢墟當成了一項任務，但是現在，剛剛經歷的這些事務反倒讓他對這個廢墟產生了濃厚興趣。

  前世的他探索過很多宇宙中的廢墟，當然，他也將許多的文明變成了廢墟，在他心中，廢墟是毀滅，是葬送，是訣別，同時還是希望和選擇。因為時間的力量，理應在大地上留下痕迹；因為歲月的巨輪，理應在車道間輾碎凹凸。所以如果沒有廢墟就無所謂昨天，沒有昨天就無所謂今天和明天。任何事物在營造之初就想到它今後的凋零，因此廢墟是最終歸宿。

  永夜廢墟是貝加爾莫的課本，讓貝加爾莫的人們把一個地理坐標讀成歷史。

  但是此刻，永夜廢墟對迪克而言是過程，人生就是從舊的廢墟出發，走向新的廢墟。

  永夜廢墟將會是迪克的新起點，將會是迪克帶來這個宇宙進化過程中的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