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門外的眼睛
唐沁被薑悅娥死死的壓在水裏麵。
她拚命的想要呼吸，卻怎麽都呼吸不過來。
水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湧入她的口腔和鼻腔。
放開我！
放開我！
她無聲的呐喊。
可一碰到水，她就好像被控製了一樣，渾身根本沒辦法動彈，就像一條死魚，除了雙手在水麵在撲騰，其他地方根本沒有力氣做鬥爭。
唐江英甚至點燃了一支煙，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所以說，風水輪流轉，你就算想要報仇，也不要做的那麽狠，竟然想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打我的臉，誰給你的膽子？”
“你這個沒人要的賠錢貨，所有男人都隻是想玩玩你罷了！顧若霆不愛你，沈辭風故意玩你，你看你，活著有什麽用！”
薑悅娥麵目可憎的壓著唐沁的手，無論她怎麽掙紮，就是不肯鬆手。
終於，唐沁掙紮的力氣少了許多。
在她快要停止呼吸的時候，薑悅娥猛地將她從水裏拉了起來。
一時之間，獲得了新的空氣。
還沒有吸幾口，又被壓回水裏。
“真可笑，真是一大笑柄！”
唐沁被壓在水裏，都能聽到唐江英刺耳的笑聲。
是。
她是笑柄。
巨大的笑柄。
沈辭風拋棄了他們之間的諾言，出國兩天就訂了終身大事。
他徹徹底底的玩弄了她一遍。
讓她成為所有人眼裏的笑話。
唐沁慢慢閉上雙眼，放棄掙紮。
回想自己這一輩子，真是可憐又可笑。
沒有父母、沒有愛人、也沒有朋友。
原本以為愛上顧若霆，會是她這輩子的歸屬，但萬萬沒想到，他不愛她。
沈辭風的溫柔和關愛，讓她以為自己找到了所有。
她卸下所有的防備，拔掉身上所有的刺，準備跟他在一起。
卻不曾想，他也不過是玩弄她罷了。
漸漸地，她的腦部開始缺氧，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
就這樣吧。
就這樣死了算了。
可就在她準備放棄一切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闖入的聲音。
“若，若霆……你，你別誤會，我們是替唐沁……”
‘轟’的一聲。
唐沁像是聽到東西倒地的聲音。
緊跟著，她從水裏被人撈了起來。
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天旋地轉之間，她已經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
她慢慢抬起疲憊的眼睛，竟然看到顧若霆抱著她。
是夢……
一定是夢……
顧若霆怎麽會出現呢？
他討厭她、厭惡她、不喜歡她。
哪怕跟她約定好的事情，也會因為唐瑤而前功盡棄。
他不可能來救她的。
“若霆，你聽我說……”
身側，傳來了薑悅娥慌張的聲音。
顧若霆黑眸一沉，一腳踹在了薑悅娥的身上，當場就將她踹倒在地。
他眼裏的憤怒、怨恨、詫異，都被唐沁看在眼裏。
是他……
溫熱的觸感，是他。
“你怎麽來了。”她一扁嘴，眼淚流了下來，委屈到了極致：“你是不是來看我怎麽死的。”
這句話，說的顧若霆心都疼了。
他伸出手，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聲音輕柔：“傻瓜。”
“若霆，你別走，你聽我們解釋……”
薑悅娥從地上爬了起來：“是，是唐沁她說，她想遊泳，我，我們……”
顧若霆闖進來的時候，薑悅娥正用手死死壓著唐沁的頭。
而唐江英則坐在一側，悠閑的抽著煙。
任憑唐沁怎麽掙紮，兩人就是不管。
現在被顧若霆看到了一切，之前累積起來的形象瞬間破滅。
薑悅娥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開始瞎扯。
但是扯，也扯不出個好理由來。
畢竟被顧若霆撞個正著。
“滾！”
顧若霆冷冰冰的留下這個字後，直接抱著唐沁離開了現場。
坐上車後，立刻開往醫院。
“冷，我好冷……”
顧若霆擰眉，將唐沁緊緊的抱在懷中。
她很瘦弱，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他的懷中，不斷地顫抖著。
他擰眉，眼裏露出些許心疼。
“你為什麽從來沒說過……你的養父養母……”
今天若不是親自來看見這一切，他根本就不敢相信，平時那個看起來溫柔和藹的唐江英、薑悅娥，會是這樣的人。
他甚至不敢相信，唐沁從小到大都遭遇過這種對待。
想到今時今日的情景，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上次竟然將她扔進泳池。
難怪那時她拚命的喊救命，那麽害怕、那麽恐懼。
“對不起……”顧若霆抱著她，貼著她的耳畔：“唐沁，對不起。”
唐沁的腦子已經開始空白了，她無法回應顧若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快點，開快點！”
顧若霆不斷地催促著。
司機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醫院。
顧若霆立刻抱著唐沁衝入了急診室。
……
唐沁睡了很久。
睡夢中，自己仿佛踏在雲端上，軟綿綿的、很舒服。
暖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
一回眸，還能看到顧若霆站在她的身後。
鼻子間，傳來了淡淡的香味。
她緩緩睜開雙眼，入眼的，便是顧若霆。
“醒了？”
他衝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嗯，不燒了。”
唐沁以為自己還身處在夢境當中。
否則顧若霆怎麽會對她怎麽溫柔。
又怎麽會在這裏陪著她。
“想喝水……”
她呢喃了一句。
顧若霆走到一側，倒了杯溫水遞到她嘴邊：“慢慢喝。”
喉嚨像是被灼燒一樣的難受，喝了一點水後，稍微緩和些，連意識也逐漸恢複。
是他。
真是他。
唐沁怔怔的看著顧若霆，虛弱的問：“你怎麽會在這？”
顧若霆黑眸幽深，將水杯放到櫃子上：“唐沁，你從未跟我說過你家裏的事，我一直以為，你過得很好。”
唐沁愣住，之前的事，猶如潮水般朝著她湧來。
她記起來了，自己被薑悅娥壓在水裏懲罰。
是顧若霆出手救了她。
“說了又怎樣，你會在乎嗎？”
她想過跟他說。
可是他從未在乎過她。
“現在隻要你說，我都信。”
那天，春風正好。
暖暖的微風從窗外拂進來。
她望著他的黑眸，心中的漣漪點點。
而門外，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