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遁世山與大禪寺
莽蒼山一戰,西晉國雖然看上去並沒有吃什麽虧,但遁世仙宮卻是實打實的偷雞不成蝕了一把米,規劃了許久的計劃便這樣被天波府給打斷,無論是王晨真人還是陳星光大長老,都丟了一個偌大的顏麵,若不是得到了胡春森這一強大的助力,再加上成功的除掉了楊修道大師,達到了削弱了青羊宮與楚國的目的,怕是遁世山哭都不知道去哪裏哭咯。
越國新皇帝登基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西晉,在得知那個坐上龍椅的小皇帝白無衣是大禪寺出身的小和尚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世人皆知,在武當山和少林寺沒落之後,佛道兩門的道統便已經渙散分裂,化成了成百上千個小宗門,除了那些化外秘境之外,無盡大陸上道門最為正統的宗門便是遁世仙宮,而佛家唯一能與遁世仙宮相提並論的宗門,便非大禪寺莫屬了。
大禪寺這一代的方丈,法號恒源,乃是能與王晨真人並駕齊驅而絲毫不落下風的天樞境界巔峰人物,一手大慈大悲掌不知超度了世間多少孽障纏身的惡人,被世人尊為當世佛陀,聲名遠揚,很多人都認為他能夠成為無盡大陸這些年來的第一位飛升者,然後踏入靈山得償正果,所以他也是大陸上所有佛家信徒們心目中的在世神靈。
除了恒源大師之外,大禪寺還有八位恒字輩的天境大師,號稱大禪寺八大護法,如此陣容,實力絲毫不遜於遁世仙宮,而佛道兩門明爭暗鬥的曆史已經不知有多少萬年,即便是到了如今,兩大宗門仍然是天生的對頭,如今吞滅楚國的計劃失敗,原本勢在必得的越國還被佛門占了過去,可以說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這口惡氣讓遁世仙宮很是鬱悶,但大禪寺的實力擺在那裏,遁世仙宮又犯不著也沒有理由因為越國去置氣,顯得自家太過於小氣,所以也就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王晨真人倒也守信,那日在莽蒼山中答應五先生王仲威自囚宮中,回到遁世山後便立馬閉關修行,陳星光大長老雖然沒有如王晨真人一樣閉關,但卻也很少出遁世仙宮去摻和俗世了,蔣舒傑斷臂的傷勢已經痊愈,胡春森被封為真人以後,還是一如既往的嗜酒貪杯,不見他如何修行,反而常見他喝的爛醉如泥,躺在山路上,躺在草叢裏,以至於許多遁世山上的外門小道士都給他取了一個邋遢酒鬼的別稱。
表麵看上去風平浪靜,道門在剛剛伸出自己抓向紅塵的手,便被天波府給擋了回來,但大禪寺的小和尚蹈入紅塵天波府卻一言不發,這其間微妙的關係,便足以讓世人浮想聯翩,編造出無數關於陰謀詭計的故事了。
……
永正小皇帝白無衣登基之後,便立馬
奉佛宗為國教,請來了大禪寺德高望重的恒裕法師擔任越國的國師,又封有擁立之功的孫利成將軍為兵馬大元帥,統禦三軍,這才在大禪寺的支持下,穩定了越國的朝堂,掌控了軍政大權。
這一年,西方大陸上發生了許許多多的故事,有人出生也有人死去,但對大陸影響最為深遠的幾場死亡,絕對非楊修道大師與越皇莫屬,除此之外全都不值一提。
比如趙家村裏被搶奪了土地房屋含恨而終的那個老人,再比如青陽鎮上作威作福了一輩子的葉震大老爺。*愛奇文學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趙國騰順著二嬸所指的方向,尋到了老父親的墳,鐵劍掀了幾把新土培在墳堆之上,算是盡了兒女最後的孝道,然後跪在墳前大哭了一場,便帶著二柱子轉身離開了趙家村,甚至連老宅都沒有回去再看一眼。
根據分別之前其餘的五位兄弟留下的地址,趙國騰帶著二柱子幾乎是繞遍了整個鍾陽郡,才終於把幾人聚齊,向他們講完家中的變故之中,幾人同仇敵愾的來到了青陽鎮上。
葉震老爺是個胖乎乎的地主,看上去為人和藹慈祥,不知道是一生活的太過於安逸,還是吃補的太好,歲月竟似乎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都六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卻沒有一絲絲的蒼老之意。
不知道他的人,或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會被他的表象所欺騙,認為這是個為善一方的富家翁,了解他的人卻個個都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因為他們都知道,和善的表象之下葉震大老爺到底是一個多麽肮髒的人。
欺男霸女,橫行鄉裏,這些年,仗著鍾陽郡上有人罩著,葉震老爺可沒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
就在京城傳出越皇陛下駕崩,舉國治喪的時候,七個年輕人闖進了葉家的府邸,帶著大刀直接便割下了葉震老爺的頭顱,掛在了青陽鎮最為顯眼的鍾樓之上,甚至都沒受到什麽阻力,眾人便揚長而去。
青陽鎮上的百姓看到平日裏橫行霸道的葉震大老爺被人殺了掛在鍾樓之上,家家戶戶都開始放炮慶祝,可見此人平日裏到底如何遭人恨,但遭人恨歸遭人恨,葉震老爺這些年可沒少往郡上送錢,上麵的那些大老爺們對他可稀罕著呢,如今自己的搖錢樹聚寶盆被人這麽囂張的給幹掉了,那些老爺們又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於是鍾陽郡府的捕快們立馬便行動起來,根據葉府家丁們的交代,大略的畫出了趙國騰等人的畫像,開始在全郡範圍內通緝眾人,趙國騰無奈,隻好在鍾陽郡外不遠處尋了一座山坡,七人就此落草為寇,將自己的家人也都接上了山來。
越國朝廷腐敗已久,官僚係統更是藏滿了汙濁與不堪,百姓們早就已經心中不滿,對這個國
家充滿了失望,再加上越皇新喪,莽蒼山的事情又對越國的經濟造成了如此巨大的衝擊,很多年輕人也都丟棄了手上的農作工具,帶著大刀投奔山上落草為寇。
山是無名小山,但如今有了人也有了幫派,自然不能再是無名小山,不然連大旗都不好拉,趙國騰與眾人商議之後,便效仿新皇帝的年號,給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永正山。
山雖小,但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加上新皇登基忙著坐鎮大局,根本沒有心思用在剿匪上,鍾陽郡上的那些捕快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根本沒有幾把刷子,自然也不是戰場上下來的趙國騰等人和自幼在地裏忙活的窮孩子的對手,所以一時間,鍾陽郡的官府衙門竟然也拿趙國騰等人沒有絲毫的辦法。
……
白馬郡中,西城大街上雖然已經不如過年前那般熱鬧,但仍舊是燈火通明,王老二的生意一直都還不錯,事實上,就如同承運酒樓在應天城裏的地位一樣,王家酒肆在這座城中,絕對是生意最為紅火的地方。
楊榮勳已經跟著白馬書院的隊伍從莽蒼山回到了家裏,白馬書院裏的那些同學們並沒有刻意的宣傳他在涼州城裏的所作所為,王老二還以為自己的兒子終於出息了一次,不管怎麽說,能在莽蒼山戰役這種國與國之間的戰事上存活下來,怎麽說都算是半個英雄,可以說是衣錦還鄉了。
對於薑華傑等人身死異鄉的消息,王老二也有所耳聞,但他心中除了對他們的父母有些同情之外,更多的卻是慶幸,這幾個紈絝子弟死在了前方,楊榮勳沒有了狐朋狗友,說不定便能改邪歸正,做個聽話的孩子呢。
抱著這一心思,在深夜裏酒肆生意稍微不忙了之後,王老二便拿著算盤走到了櫃台前,看著翹著二郎腿喝著小酒的楊榮勳,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榮勳啊,你這次能夠衣錦還鄉,為父真的打心眼裏替你高興,你不是普通人,是我老王家這數百年裏出來的唯一一個修行者,不應該這麽放縱墮落自己。”
楊榮勳板著個臉,往嘴裏撒了一把花生米,並沒有理會王老二。
王老二多過分的場麵沒有經曆過,倒也已經習慣了楊榮勳的這副樣子,並不以為忤,繼續語重心長的說道:“現在薑華傑祁誌明他們都已經死了,你這趟莽蒼山之行,想必也該學會了許多東西,該為自己的未來想想了,為父平日裏罵你,實在都是恨鐵不成鋼啊,你是我老王家唯一的獨苗,為父哪有不為你好的道理?隻要你好好幹聽話做事,以後我的所有財產包括這家酒肆,還不都是你的?”
楊榮勳聽到祁誌明薑華傑這幾個名字,便想到了涼州城裏的事情,臉色也
凝重了許多,他喝了一口酒壺裏麵的女兒紅,長歎了一口氣,躺在椅子上望著酒肆上麵的木板,怔怔出神。
王老二見有戲,至少楊榮勳的表現再沒有當初那麽混賬,心中也是大喜,繼續笑道:“兒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飄香閣那種煙花柳巷終歸不是久留之地,為父想著,早點給你找個良家女子成婚,生個兒子,也好為我王家延續香火啊。”
楊榮勳聞言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嘴裏喃喃說道:“老王八蛋,想讓我給你延續香火也容易,你明日派人去白馬書院提親,那趙老頭隻要願意把奕然嫁給我,十個月後我就讓你抱上孫子!”
王老二聞言,臉上頓時笑意全無,他長歎了一口氣,將算盤摔在櫃台之上,想罵上幾句髒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個小王八犢子,徹底是無藥可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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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