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能超越書聖大人嗎
因為浩然劍的事情,陳臨辭與落紫顏之間,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了,突然又看到這張熟悉的臉,陳臨辭竟然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落紫顏問道:“陳臨辭,你就這樣呆在這,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陳臨辭急忙側開身子,給落紫顏留出來一條走進房間的路,喃喃說道:“快請進來。”
落紫顏倒也不客氣,直接便走進了陳臨辭的房間,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陳臨辭說道:“陳臨辭,你在那裏站著幹什麽,當門神嗎?”
“額……沒有沒有。”陳臨辭支支吾吾的說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他哪裏能想到,落紫顏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找他,而且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屋子,陳臨辭平日裏都很少在屋裏呆著,所以屋子裏的布置都挺簡單,第一次有女孩子在這種時候造訪他的住處,而且這個女孩還是落紫顏,他難免會感覺有些尷尬局促。
落紫顏指著不遠處的另外一把椅子,說道:“陳臨辭,你坐到這邊來,本小姐有話想找你聊聊。”
“額……好。”陳臨辭按照落紫顏所說的,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兩隻手捏著袖子,看上去很是緊張。
落紫顏笑了笑,說道:“你怎麽跟個黃花大閨女是的,本小姐一沒碰你二沒親你,怎麽就緊張成了這幅模樣?”
落紫顏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陳臨辭更是尷尬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好了,便隻好低下頭,不敢看落紫顏的眼睛。
落紫顏歎了口氣,說道:“陳臨辭,你這個人真沒有意思。”
陳臨辭喃喃說道:“你說的沒錯,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個榆木疙瘩,沒有什麽意思。”
“榆木疙瘩?說你是榆木疙瘩都是在侮辱榆木疙瘩!”落紫顏有些生氣地說道:“就因為浩然劍的那點破事,你還就真的不搭理本小姐了?我要是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準備這一輩子都跟本小姐打交道了?”
陳臨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也不是不想去找你,隻是我這些日子修行太忙了,實在沒顧得上。”
“你忙?你再忙能有本小姐忙嗎?”落紫顏說道:“不想找就是不想找,哪有那麽多的理由。”
陳臨辭抬起頭來看了看落紫顏,說道:“落師姐,我有認真的想過,你是天波府的天之嬌女,而我陳臨辭不過是一個西北邊塞小城走出來的孤兒,我身上背負了很多的東西,我必須努力的抓住所有能夠抓住的機會提高自己的境界,我很想修煉浩然劍,我不想被人看作靠近你就是為了攀高枝。”
“所以,你想說什麽。”落紫顏打斷了陳臨辭的話。
陳臨辭支支吾吾
,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時間竟然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想要說些什麽了。
“陳臨辭,你有沒有想過什麽叫攀高枝?”落紫顏沉聲說道:“早在元嘉城的兩院大比上,你就跟我說過,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家夥,這些日子裏你也用很多的事情證明了你的話,我看你是一個很有前途而且人很善良的家夥,所以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可你若是因為別人說什麽就不搭理我了,那你還真是讓我失望,或許是我落紫顏看走眼了吧!”
“我沒有。”陳臨辭急忙說道。
“沒有什麽?”
“沒有.……”陳臨辭喃喃說道:“我沒有因為別人說什麽而故意疏遠你。”
“那是為了什麽?”落紫顏問道。
“我要修行浩然劍。”陳臨辭毫不猶豫地說道。
“浩然劍對你來說,真的就這麽重要嗎?”落紫顏十分不理解。
陳臨辭沉默下來,說道:“你不懂得。”
在他的眼中,落紫顏是天波府神將軍的掌上明珠,生下來就是這無盡大陸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無論是佛宗還是道門亦或者是儒家,都沒有誰敢得罪她,她又怎麽可能懂得自己的感受,又怎麽能感同身受的體會到楊修道大師的離開對他造成了多麽痛徹心扉的傷害,又怎麽能理解,自己時時刻刻想要殺上遁世山的心。
道門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是一個難以戰勝的龐然大物,可對於天波府來說,卻並不是這個樣子。
落紫顏站了起來,看著陳臨辭歎了口氣,話聊到這個份上,落紫顏當然能夠看得出陳臨辭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陳臨辭既然不願意講,她也識趣的沒有多問。
她看到桌子上鋪著的厚厚的一層宣紙,好奇問道:“陳臨辭,你沒有時間去找我,倒是挺有閑情逸致在屋裏練字的,怎麽著,你想學那廬陵郡的王墨之,進攻書壇不成?”
陳臨辭倒沒有在這個方麵隱瞞落紫顏什麽的想法,便直接說道:“我在研究符道,可寫了那麽多的字,也沒有研究出來什麽東西。”
“符道?”落紫顏走到書桌前,拿起桌子上的宣紙,緩緩念叨道:“永和九年,歲在癸醜……陳臨辭,你在臨摹書聖大人的《蘭亭集序》?”
陳臨辭沉聲說道:“據說書聖大人的永字八法,是學習書法的一個基礎竅門,所以我便想試試,能不能從裏麵悟出來什麽東西。”
落紫顏笑道:“看你這一堆字,學的倒是挺有幾分神韻,可你有沒有想過,臨摹書聖大人的字,你始終不過就是一個模仿者罷了,你能做到超越書聖他老人家嗎?”
陳臨辭摸了摸後腦勺,說道:“這個是有點難度。”
“不是有點難度,是根本沒
有那個可能!”落紫顏絲毫不給陳臨辭留麵子,直接便說道:“書聖大人的字再好,那始終都是他老人家的東西,你要做的是找到自己的路子,而不是刻意去模仿別人的影子。天底下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雪花,也沒有兩張一模一樣的符紙,書聖大人那樣寫在他的手裏有用,可在你的手中,卻不一定能夠發揮出來什麽威力。”
陳臨辭聽得入迷,若有所悟,好像一層窗戶紙擺在麵前,一伸手馬上就能捅破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