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再來一次39
楊恒帶著趙蕾忙上前，“您幾位可真快。”
然後帶著趙蕾坐下，給她介紹幾位。
趙蕾一一問好，國營飯店的店員已經端著菜送了上來。
不管是國北，還是別的地區，這年頭有鐵飯碗的人都高人一等，這人肯這麽‘自降身份’把菜端上來，一定是認識這幾位其中一位。
等那人走了，市長媳婦才道：“小趙，是愛心食品廠出事了？”
市長媳婦本來想親自上陣的，可她兒媳婦懷孕了，隻能在背後使勁了。
趙蕾見她這個態度，就鬆了口氣，便道：“沒有別的，就是最基本的，我們沒有材料，麵粉，餡料，油鹽糖都沒有。”
市長媳婦一聽，輕笑起來，“你放心吧！他們早商量好了！”
然後便用手肘撞了撞林市長：“老林，你說。”
林市長道：“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我讓運輸部跟其他地區通了氣，咱們用等價的點心，換他們等價的麵粉和材料，以後每次運輸部出去，都能給你們帶回來一些，所以中秋節這種日子，你們要辛苦一些，我這已經定出去三百多斤了。”
他當初一提這件事，就有不少人答應，條件就是要幾十斤月餅，因為月餅每年都缺，都是各地區給親戚朋友準備上的。
趙蕾登時鬆了口氣，頓覺前途一片光明。
她笑：“您幫我們解決了這麽大一個問題，我真是覺得自己不堪廠長這個重任。”
“這是哪裏話？要不是你，大家一定不會想到這個辦法，你就別謙虛了。”
趙蕾忙擺手，詢問市長媳婦兒的意見：“實話不瞞您說，我也是趕鴨子上架，我想著，要不您任廠長，我任代廠長兼指導員，回頭您不忙了，就繼續帶領我們？”
“這…”市長媳婦兒看了眼眾人，她確實不太放心，可又實在談不上對孤兒院有貢獻，這讓她為難極了。
楊恒看了眼趙蕾，心知她是怕未來被公職絆住了腳，便跟著勸：“林阿姨，您就應了吧，我們每年都得去老家探親，當初趙蕾也是因為我三勸四勸才應下來的，這樣有您在上頭看著，我們回家探親她也能放心了。”
“這，”市長媳婦看了眼自家男人，林市長道：“那你就應了，既然都是為了孩子們，大家誰還分你我呢？”
“那，那好。”市長媳婦看趙蕾，“小趙，林阿姨我就厚著臉皮應了，以後你覺得有解決不了的，就來找我，我一準幫孩子們辦的妥妥帖帖。”
“欸！那我一準不能跟您客氣了！”
*
林市長說話算話，第二天上午愛紅食品廠就來了材料。
趙蕾擼開袖子帶著一群少年開始和麵。
然後教了十多個小姑娘弄餡兒。
又帶著二十個女孩兒一塊團團子。
讓五個最小的孩子壓模。
最後守著爐子的是幾個少年，一個屋裏三個少年，一個管著兩個爐子。
剩下的孩子們不論男女，等點心涼下來就包起來用線封住紙包。
經過三天的磨合和教學，食品廠終於出了頭一撥點心。
還得感謝楊恒同誌，因為他請假幫忙帶了兩天孩子，不然趙蕾說不定會因為雙胞胎的哭聲而爆炸。
周日上午，市長帶著幾位領導人和幾位廠長，在廣場給各單位的工人開會講話，說明了上級已經答應，愛心食品廠的點心，統一不需要票證，希望大家踴躍支持。
然後五百多斤點心幾乎兜售一空。
並不是因為東西好吃，是因為大家響應了上級號召。
但是民眾的力量是強大的，幾個擺攤的男孩一天下來，累得坐在凳子上就起不來了。
市長媳婦和趙蕾給一群孩子們開會。麵對下麵稚嫩的臉，趙蕾第一次有一種自己當了班主任，要帶著成績往前衝的想法。
“今天的純收入有四百多塊，這次成績斐然，離不開我們女孩子們的辛苦和男孩子們的力氣，大家鼓掌！”
市長媳婦帶頭拍手，底下也響起一陣劈劈啪啪的響亮鼓掌聲。
等聲音越來越大，大家臉上都帶了羞澀喜悅的笑，她才道：“大家是第一次做工人，我也是第一次做廠長，你們指導員也是第一次做技術指導。我們今天的開門紅離不開每一個人的努力，咱們以後還要多多加油，讓我們愛心食品廠成為市裏數一數二的廠子！”
說完，又讓趙蕾接著說。
趙蕾覺得自己身為指導員，就必須做一些有技術含量的事，便道：“從明天上午開始，我會帶人去糧店菜市場和供銷社申請攤位，然後把咱們的點心擺上攤子。”
“先從眼前開始，然後到隔壁縣，隔壁市，再到鄰省，我會讓年紀大一點的男孩子們去各個供銷社推薦咱們的點心，大家如果覺得自己嘴皮子好使，能勝任銷售員這個工作，就來找我報名。銷售員的工作服是襯衣長褲，是咱們廠裏的頭一張臉！”
見下頭幾個男孩躍躍欲試，趙蕾道：“我知道大家都還小，但是我們不能總是依賴別人。”
她道：“咱們自己有手有腳，自己能做的事，就不該總是麻煩上級，大家覺得呢？”
“對！”大家齊齊應聲，趙蕾這才笑了。
繼而看小雲，“你再說兩句。”
小雲一愣，隨即紅了臉。
她沒有當過領導，帶小孩怎麽能跟現在相提並論？
小雲定了定神才道：“林廠長和趙指導員說的對，咱們現在有了自己的廠子，都要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去年小墩子沒扛過來，咱們以後把他那份兒也活過來，讓咱們後麵的弟弟妹妹們都吃飽穿暖，就靠大家了！”
她越說越激動，最後底下的一群孩子都聲音高亢：“好！”
開完會，趙蕾就回了家。
楊恒正在廚房做飯，趙蕾沒去堂屋，直接進了廚房。
“回來了？我聽說今天很順利啊？”楊恒道。
趙蕾揉腰，輕描淡寫道：“嗯，還行，我打算後期就往縣鎮的供銷社送貨，看看能不能鋪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