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再來一次85
楊恒毫不猶豫道:“就是說咱們倆窮酸的那個。”
“……”
“哦。”趙蕾興致不高,沒心情懟人,她道:“怪冷的,咱們回家吧。真後悔穿成這樣來,一點都不暖和,還不如穿上軍大衣呢!”
黎光一聽,便挽留兩人去家裏做客,“我家就在附近,要不兩位去家裏坐坐?喝杯茶暖暖身子再回去?”
“不了,哪好意思蹭您家的茶啊,我們還是回家吧!”說罷也不再拉楊恒,自己去自行車旁邊等著了。
楊恒要走,卻被黎光攔住,“楊副部,我家那口子就是嘴欠,沒別的意思。您跟您太太就去我就喝口茶吧!”
“我沒把這事放心上,我家裏人也沒有。”楊恒看了眼縮著身子蹦蹦跳跳等著他過去的趙蕾,又對黎光道:“但是你自己的媳婦,自己管住了,省得得罪了別人還不知道。”
“還有,工人階級和軍人,是最該受到尊重的。你自己的思想本身就有問題,才會縱容你妻子這樣的做派。你好好反思,等到我上任之後,寫三千字檢討給我,明白沒有?”
“是,我知道了,領導。”黎光鄭重其事的應答。
見他態度誠懇,楊恒也沒再揪著不放,去把自行車車鎖打開,載著趙蕾回了家。
因為說話聲音低,也是在角落,所以並沒有引人注目。
見著楊恒走了,黎光的媳婦兒才走過來,“怎麽樣了?那人真是你領導啊?”
“廢話嘛這不是!”黎光皺眉,“你往後別成天擺著架子,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我們部長你都敢罵,你看把你能耐的!”
他媳婦抽抽嘴角,“…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你還說呢!誰家部長出門進門的不是坐著小汽車,一身領導範兒。就你們部長,你看看那土的…掉渣兒了都!”
見黎光沒說話,她又繼續道:“還有他媳婦兒,那辮子,這都什麽年代了,人家都短頭發,就她一個梳著麻花辮。”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吧?”黎光停下腳步,推著的車子也佇立在原地,“我告訴你,我今年要是因為今天晚上的事兒,沒法升到副處級,你看我怎麽修理你!”
說罷蹬著車子走了,也不理身後喊他的女人。
兩口子回家時,衛國正在樓下教衛雪功課。
趙蕾把手裏的紙袋放桌上,“你爸剝的。”
正在書房寫大字的海瀾出門,“什麽我爸剝的啊?”
“瓜子。”趙蕾一邊說著,一邊上了樓。
遠山放下毛筆,從書房探出頭來,問楊恒:“爸,我媽怎麽了?看樣子不大高興啊?”
楊恒想起本來好好的約會,讓這兩身舊衣服…
不對!是讓那沒眼力見兒的兩口子給攪和了,就覺得鬧心。
他擺擺手,“沒事,你們接著寫,我上去看看你媽。”
晚上,思思怕媽媽發脾氣,就去跑到海瀾屋裏跟著姐姐睡覺了。
雖然姐姐又凶,又不溫柔,可是姐姐沒有發脾氣的媽媽可怕。
吾安還是跟著衛國睡覺,小男孩洗完澡,被穿著睡衣的大哥用大浴巾裹住,抱著上了二樓,然後換上睡衣,在床上蹦著玩兒。
臥室裏,趙蕾趴在床上,楊恒去隔壁浴室洗了澡出來,見她還是趴著不動,便道:“你不換身衣服啊?回來的時候還喊冷呢!”
趙蕾哀聲:“我覺得自己渾身難受,身體都被掏空了。”
男人笑,“什麽毛病,還沒走呢就喪上了!”
趙蕾翻身,“我突然不想讓幾個孩子回來了,要不還讓他們去國北吧,等著我把那邊的工作都忙完,再一起把他們帶回來。”
“不行。”楊恒喝了口水,“衛雨要在食品廠上班,衛雪海瀾遠山三個得上學,你每天還要抽時間關心衛雪的學習,我怕思思吾安過去,你會吃不消。”
“孩子們在家裏,我也會管好的,你別焦慮了,我看見你這樣都覺得難受。”
楊恒放下水杯,坐在床上,湊近她。
直到兩個人額頭貼著額頭,男人才道:“要不這樣吧!咱們先提早適應,回頭我每天給你寫信,你也每天給我寫信,咱們倆天天寫信,先適應適應彼此用信件交流的日子,或許到時候離別以後,就沒那麽難熬了。”
趙蕾想了想,“這也是個辦法。”
她剛說完,還沒有合上嘴,男人的舌頭就伸進她的口腔,直到吻得天昏地暗,他才道:“我真憋不住了。”
她輕輕錘他,“孩子們都還沒睡呢!”
“沒事,反正時間還早,他們正鬧騰著,聽不見咱們的動靜。”
可繞是如此,趙蕾也怕得不得了,她隻好緊緊捂著唇,任由男人動作。
床事結束,趙蕾就拖著疲軟的身子去了浴室,楊恒拿出一本書來看,等著趙蕾出來,他才道:“回頭咱們去香山轉轉吧?你臨走前,就當踏青了。”
“行啊!”趙蕾給臉上抹百草霜,“對了,回頭拜年,你拿兩隻參送到你爺爺那邊去吧,就當年禮了。”
“嗯,不用你說,我已經準備好了,楊太太。”
‘太太’二字咬音極重,仿佛實在諷刺她的不稱職。
趙蕾才不放在心上,她收拾完之後,就換了睡衣,然後躺床上睡覺。
轉眼就是除夕。
幾個孩子在別墅外頭放了一片煙花,然後讓衛國和遠山這兩個男孩子點燃。
趙蕾和楊恒抱著思思吾安在窗邊看。兩個小家夥都覺得沒意思,想跑出去玩,被趙蕾嚴詞拒絕了。
等放完了煙花,衛國就進屋來,拉著兩個小的去外頭看了,隻是一人戴了一個雷鋒帽,用來防寒捂耳朵。
夜裏,趙蕾把四奶奶留下的遺物整理出來,放進了空間。
獨獨把那塊玉佩留在身上。
楊恒給她寫的信放在梳妝桌上,趙蕾把濕發攏到背後,挽起睡衣袖子給自己做了護膚,然後沒忍住,把明天的信撕開信封開始看。
“趙蕾,見信如晤。
今天是給你寫信的第二天,很多話,我都很想跟你當麵說。
不知道你今天開心與否,除夕夜的煙花很好看,因為有你相伴。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這麽開心,和你拉著手,抱著我們愛情的結晶看煙花。
你會不會跟我一樣的感受?
我想,你這次出差是好的。年後我也要去南方,或許半年,或許八九個月。這樣也好,我們都去忙,然後把剩下的日子攢起來,日日溫存。
趙蕾,珍惜當下,我們最多還有二十天的團圓,我舍不得你,卻說不出口。
除夕夜一過,不知道多久,我就要和你分開了,這世上無難事,國北之行祝你一路順利,希望我們盡快再遇。
夫,楊恒。”
趙蕾把信放進信封裏,從抽屜裏拿出信紙和鋼筆。
提筆寫信。
“阿恒哥哥,見字如晤。
今夜除夕,君心我心,心心相印。
望君無憂,望君保重。
伊人。”
她把信裝進信封裏,在信封外麵寫下“阿恒哥哥 收”,還珍而重之的用膠水把信封粘好,送去了書房。
晚上睡覺的時候,趙蕾格外熱情,楊恒消受不住,握住她的腰,“有什麽事這麽開心?”
趙蕾很想喊他一聲‘阿恒哥哥’,可是想到楊恒當初說她七老八十,趙蕾還是忍住了。
她沙啞低聲:“沒什麽,覺得你今天晚上特別能讓人舒適。”
看完那封信,她覺得身心舒適啊!
男人卻以為她是在指房事。
於是他更加賣力…
晚上,趙蕾縮在被窩裏睡覺,楊恒推了推她,“小趙同誌。”
她驚了一下,“啊?”
男人扯開她的被子,鑽進來,“小趙同誌,我肖想你很久了。”
“發什麽情!”趙蕾咕噥一聲,轉身想繼續睡,男人已經抱住她的腰,“從當年,看見你第一次,小丫頭梨花帶雨…”
肩前身後密密麻麻的呼吸噴灑在她肌膚上,趙蕾用手肘撞她,“你走開啊!”
他呼吸不勻道:“你那模樣,要不是大著肚子,我說不定會真的嚇唬你…”
“起開!”她低聲驚呼:“啊!”
身後的男人握著她的腿,聳動著身子,“真…”
事後,趙蕾踹開楊恒,鑽進了他的被子裏,沉沉睡去。
剩下男人自己收拾狼藉。
第二天,一家人去了楊家拜年。
衛雨衛雪沒去,海瀾遠山主動留下來陪她們倆,趙蕾道:“兩個姐姐覺得不熟悉,就不去了。大哥都要去的,你們倆為啥不去?”
海瀾道:“我就是不去,我不想去。”
她不喜歡楊媽媽,對楊恒爸爸也無感,別的她不知道,可去周家拜年的時候,思思吾安都不好去,她心裏清楚,即便是一家人,可有太多不同了。
楊恒道:“就當是跟著爸爸去見見太奶奶,也不行嗎?”
遠山微微皺眉,“爸,我跟海瀾就不過去了,一輛車,咱們誰坐著,誰跑著啊!”
思思吾安睜著大眼睛看一家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爸!”衛國道:“海瀾遠山不想去,就別讓他們過去了,以後我和海瀾遠山除夕去看看老師,您和我媽帶著思思吾安去吧。”
趙蕾和楊恒對視一眼,她點點頭,“好,衛國在家裏照顧好弟弟。”
一家四口去了楊老那邊拜年,衛國帶著三個妹妹一個弟弟在家裏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