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發製人
第五章先發製人
不知不覺中，選秀已經進行到了一半，總的來說還算平穩。有姿色特別豔麗的，也有才思敏於常人的，當然還有名門望族之女不一而足。孟子初皆與許凝霜商議之後再做決定。稍稍飲了一些清茗後，許凝霜心中略略舒坦。
“臣妾兩廣總督江川湧之女，江……溫夏，向皇上、貴妃娘娘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許凝霜警覺地凝視著眼前地秀女，上一世的記憶中江川湧從未有名為溫夏的女兒，問春四處探查的情報也符合自己的推斷，莫不是一個從未上過台麵的私生女？選秀之時尊卑長幼分明但此人話語中並未顯出自己出自己是長女，幼女或者獨女，真是好生疑惑。
此女資質普通，孟子初顯然沒有興趣，無非例行寒暄了幾句，眼見就要賜盤纏打發走了，許凝霜終於恍然大悟。
如果說說話緊張，來曆不明的話，眼前此人最大的問題，就是距許凝霜孟子初二人非常近。
一般來說，為了防止衝撞了皇上，並同時可以讓皇上看清自己容貌，秀女一般距離龍椅六尺左右，可眼前之人，距離自己和孟子初隻有三尺，足足少了一半。
許霜寒當然一眼就認清了三尺的距離，因為，上一世，孟子初聽信許覓雪的讒言，曾把她禁足，不許出自己宮門三尺。許凝霜每天在三尺邊緣處翹首以盼孟子初。宮門之外三尺，這三尺的距離她用腳丈量了無數次，以至於印象深刻，一眼就看出了三尺的距離。
三尺，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三尺，三尺……
許凝霜環顧大殿，二十尺之外是等候的秀女隊伍，自己左右兩側十尺左右是侍奉的宮女太監，因孟子初不喜悶熱，因此其貼身太監在身後二尺左右，問春則在自己右手邊。
嗬嗬，許凝霜了然於心，又仔細觀察眼前秀女。果然，其袖口竟是過於寬大。
這賤人，想必已經算好距離，假裝摔倒，等我去扶她時再借機暗算於我。
許凝霜這樣想，並非毫無道理。
若是大殿之上此秀女出了突發狀況癱軟於地，自己距離最近，情急之下，扶起眼前之人噓寒問暖乃人之常情。孟子初貴為天子，身份尊貴，自然不敢輕勞，後麵的秀女距離太遠尚需時間，左右兩邊侍奉的下人沒有命令不敢輕舉妄動，至於問春和皇上的貼身太監，更是不敢觸碰秀女，攪進選秀之事。殿中央的領事公公也是不敢觸碰。
因此，唯一合適的人選，就是自己。
許凝霜不動聲色，內心暗自下了決定。
請安離去之時，隻見
眼前秀女果真站立不穩，遙遙欲倒。
“啊呀，妹妹小心，可是站得久了有些頭暈……”
許凝霜起身走上前去攙扶。
一步步近了，近了，更近了。
就在剛剛碰到此秀女的衣物時，眼前之人忽然右手攥住自己肩膀，左手從寬大的袖口中探出，一枚亮晶晶的金釵出現，許凝霜咬緊牙關，下力氣用右手握住此人手腕，同時驚呼一聲，“妹妹你這是幹什麽……啊……”整個人倒在秀女身上，二人雙雙倒地。
霎那之間，大殿之上亂成一團，孟子初趕忙奔向前去查看。
隻見許凝霜臉色慘敗，玉手緊緊握捂住脖子，鮮紅的血液從縫隙中汩汩流下。地上是一枚沾了血的金釵，名叫江溫夏的秀女麵色慘白，手足無措，傻子一樣呆在原地。
“霜兒你怎麽樣霜兒……”
須臾之後，侍從團團圍上來，許凝霜被孟子初扶起攬到懷裏，眼前金星直冒，隻覺得脖子處傷口刀割一般疼。
“大膽，貴妃娘娘看你體弱好心扶你，爾等賤人居心叵測，竟然暗害貴妃娘娘，來人，拖出去打入大牢……”
孟子初顧不了許多，趕緊把許凝霜扶到床上，顛簸之中，許凝霜仿佛掉進了深海，四周是一望無盡的黑暗，深不見底，陰森可怖，自己隻能拚命掙紮著。恍惚間看到了柔弱的上一世的自己，失去孩子，家人被害，愛人竟成了別人的匕首，自己則遍體鱗傷。
許凝霜拚命打起精神，努力使混沌的意識變得清晰。漸漸地，看到了床鋪，與麵前孟子初關切的臉。
不！我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周圍強敵虎視眈眈，前世大仇未報，決不能這麽快就敗下陣來！
忍過初始的疼痛之後，仿佛不再那麽難熬，眼前的太醫忙忙碌碌為自己包紮傷口，不遠處的座椅上，孟子初在大發雷霆。龍顏震怒，自己已然先發製人、反客為主，而且做得毫無破綻，許凝霜鬆了一口氣。
剛剛之局，實在是凶險異常。
在許凝霜靠近秀女之後，秀女眼中生無可戀的眼神讓她意識到，這儼然是一個亡命之徒。
看她的樣子，明顯是準備自我了斷，然後把凶手之名嫁禍到自己頭上，畢竟，到時候她橫屍大殿，而自己距離最近，首當其衝，自然百口莫辯。旁人皆會認為，堂堂貴妃娘娘嫉妒這個秀女，趁她體虛之時痛下狠手。眼前此人也定不是所謂的巡撫之女，而是被人拿住把柄的可憐之徒，不得不完成此任務以求得家人平安。
可惜，這一世的許凝霜，決絕到令她自己也想不到。
就在
那一瞬間，許凝霜爆發出了巨大的力氣，扳住那人的左手，狠下心向自己脖子劃去，同時叫喊出聲，造出自己被偷襲的假象，想來那個秀女也沒有想到這一出，竟是震驚不已，竟是呆住了神。
此人究竟受誰指使，如此膽大妄為？
她又是怎麽瞞天過海，偽造身份，躲避檢查，來到了大殿之上的？
此人與所謂的巡撫有沒有關係？
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那個陰狠毒辣欲置自己於死地的人是誰？
想到這個有著滔天勢力巨大權力的敵人，許凝霜頭疼不已。
趁著眼前忙碌的一團團人，許凝霜暗中向問春示意，問春便混雜在侍從之中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沉沉的疲憊襲來，許凝霜終於昏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