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前塵往事，一場夢（八）
落地，段應雨打開手機，撥通了那個許久沒有播過的報名電話號碼。
“喂，哥。是我，我回來了。”說完，段應雨的臉上有一絲的狠戾的目光，不過，隻是短短的一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轉眼，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成大事的人，一般都不會把自己的情緒寫在臉上了。六年前的段應雨還做不到這一點，但是六年後的他，經過了商業上的風霜洗禮，已經將這種功夫，練到了極致。
“我回來了，A市。我會奪回我所失去的一切！”
段應雨回家時，段父段母的態度改變了。
從來都沒有用正眼瞧過段應雨的段父，開始試圖和小兒子溝通。段應雨一走就是6年，看見自己的小兒子一下子長大了這麽多，段父心裏有種奇妙的感覺，自己沒有參與過他的成長，也算是一種失職了。現在，段應雨回家了，段父想要彌補一下和段應雨之間的父子情。
段母看見了段應雨，則是馬上留下了激動的淚水，還想要上前去擁抱段應雨。看的段應雨有些被驚嚇到了。
其實，段父段母的變化，有很大一部分是受了章小慧的影響。
段應雨走的這些年，章小慧和段應林結婚後，把家裏操持的井井有條，並在就婚後3個月就懷上了孩子。這頭一胎就生下了個男孩，名叫段瑞。
這下，章小慧在段家更受寵愛了。段父段母更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兒媳婦兒，對於她的話，也是多少可以聽到進去的。
章小慧嫁入段家有一段時間，就發現了段父段母所以對於段應雨的忽視。因為婚後的第一個中秋節，家裏人除了她和段應林，竟沒有一個人想到段應雨。
中秋之夜，是團圓的日子，父母卻不在乎自己的另外一個兒子在異國他鄉，一個人清冷的望著月圓，是多麽的孤獨。
原來，在這樣的大家族中，次子這樣不受重視。原來，段應雨會這麽渴求得到別人的陪伴與愛。
後來，章小慧總是看似不經意地在段父段母麵前提起段應雨，說了他的一些優點，還說了一些由於他的小性子而鬧出的小笑話，逗得段父段母哈哈直笑。
再後來，段瑞出生了。兩位老人家看著繈褓中的嬰兒，一時間慈愛泛濫，章小慧在一邊旁敲側擊，便讓二老想到了段應雨。
從章小慧口中了解到的段應雨，竟是如此說鮮活，比這麽多年從小看著長大的段應雨還要豐富和立體。
其實，段應雨一直在那裏，隻不過是兩位老人從來沒有注視過他，從來都是把所以的精力放在了段應林身上……
段應雨不知道章小慧為他所做的一切。但是，段應林全部都看在了眼裏，這樣越是讓他覺得章小蕙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對她的感情更深刻了。
段應雨這一次回來的突然，沒有提前和誰去說一聲，落地了才和段應林聯係了一下，誰都沒有做好迎接都準備。
段應林現在還在公司裏麵忙，章小慧懷著二胎在上孕婦產前課，段瑞則是在學前班學習英語和文言文，這是段家的傳統。
段母拉著段應雨之下，想要和他拉拉家長裏短的。段應雨雖然不適應這樣的母親，凡事對於禮教，他還是沒有拒絕。
就這樣，段母和段應雨在客廳中聊天，主要是段母單方麵的講，段應雨在一旁聽著。便把段家這六年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了段應雨聽，尤其是章小慧嫁入段家這幾年，發生了許多事情。有段應雨想聽的，也有段應雨不想聽的，但是他都一並聽的很認真仔細。對於章小慧，他還是思念大過怨念。
晚飯時分，章小慧和段應林一切回家，還接上了下課的段瑞。
這時候的段瑞還是一個小肉包，快要3歲了。但是，這麽老氣橫秋的樣子，可不太像是3歲的小孩子。段瑞……是一個比較靦腆都小孩子。
這一點，倒是挺像他爹段應林的。
久別重逢了。段應雨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章小慧一隻手撫摸著馬上要臨盆的肚子，另一隻手勾在段應林的臂彎之中，段應林的另一隻手則是拉著小段瑞。
真是和諧美滿的一家。
聽段母說，章小慧的這一胎是個女孩，真好，膝下兒女雙全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之有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冷冷清清，生病了去醫院，連一個陪同的人都沒有。
果然，美滿的總是別人。段應雨本以為自己什麽都擁有了，他擁有了絕對的權力，擁有了數不盡數的財富，還有那些蜂擁而至的趕也趕不走的女人們。可是，為什麽他的心還是這樣的冰冷，反而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呢？
這一切，都不是他最初想要的。他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章小慧罷了。可是，他現在擁有的這一切，真的還能挽回章小慧嗎？
看著章小慧幸福的樣子，段應雨第一次對於自己做的這一切有所懷疑。
在段應雨打量著章小慧的同時，章小慧也在觀察著段應雨。
他變了。六年了，肯定會變，隻不過，他變的好多，變得更加成熟了，變得更加像他的哥哥了。外形上是，但是，氣質還是不一樣。要說段應林是清澈是湖水，一望便知，那麽段應雨就是深不可測的大海。
沒有人知道他想要幹什麽，沒有人到他的所思所想，沒有人知道他的情緒變化。
他，令人看不穿、猜不透了……
“應雨，你終於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樣我們也好準備準備。”段應林自然地打了聲招呼，並沒有看出章小慧和段應雨之間的暗潮波動，“我先送你嫂子上樓換一件，她身子重，不方便。你先等我一下，等到帶回兒吃飯的時候，你可要好嗨跟我講講你這六年裏發生的事情啊。”
段應林還是那樣，笑的一臉的溫暖，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如沐春風。
除了段應雨，他現在，真是恨透了這樣的笑容。怎麽，像是在炫耀你們的幸福嗎？還是在嘲笑我的形單影隻。
隻因我沒有這樣的笑容，因為我根本就笑不出來。我並不幸福……
“好，哥，你先去吧。我看嫂子也挺累的了。”段應雨好像故意在“嫂子”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不過沒有人注意，隻有章小慧注意到了。他……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