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波瀾
一夜一晃而過。
深夜的寒氣漸漸的褪去，天邊泛起些許的白光，一點一點照亮了整片城區。
“啊——！”
而在這天剛蒙蒙亮的時刻，一聲格外驚恐淒厲的大叫聲，就響徹了極真武道館的後宅，驚動四方。
前廳之中，兩個早起準備打掃庭院的下人，剛剛來到前廳之中，就好像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事情，一下子嚇得癱倒在地：
“殺人了，殺人了——！”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兩個下人驚恐的吼叫很快就引來了其他的人，其餘的仆人乃至路極真的家眷趕到前廳以後，在看清楚前廳，以及前廳之外庭院中的場景時，也頓時發出各種恐懼之極的驚聲尖叫：
“老爺？老爺！！”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死了……老爺死了！”
“還有大師兄，大師兄也死了！快來人啊！”
“啊！老爺，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報官，快去報官！”
後宅前廳，各種驚恐之極的尖叫、哭嚎、大叫聲響徹一片，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形成一場空前的混亂，然後就見到武道館的大門洞開，幾個下人臉色煞白的牽馬走出，分頭狂奔出去。
然後在片刻之後，這些下人就去而複返，同時身後帶回來了兩隊鎮武司的官兵。
兩隊官兵，一隊為首的，恰好就是前幾天剛剛造訪過極真武道館，還為陸錚等人解過圍的鎮武司巡檢，方雲龍。
而另隊為首的，則是一個臉帶刀疤的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身上穿著著和方雲龍一模一樣的官袍，似乎也是鎮武司的巡檢。
此時此刻，在前方武館下人的帶領下，這兩位巡檢臉色陰沉，行走如風，很快就帶著人手從後宅正門魚貫而入。
一走入正門，正對著的就是青磚鋪就的前庭，還有其後門戶東海，頗為氣派的前廳大堂。
而在廳堂之下，他們一眼就看到，有幾具屍體七零八落的躺在青磚地麵上，死狀淒慘。
而在這些屍體的周圍，一群仆人，還有幾個衣著富麗的婦人女子，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聲淒切，撕心裂肺。
來之前已經大概知道了出了什麽事情，方雲龍還有另一個穿著巡檢官袍的疤臉男子臉色一沉，第一時間就走上前去，查看那幾具屍體。
屍體一共有五具。
其中兩具男子屍體，身穿武道館弟子短衫，呈現跪姿跪在地上，但是恐怖的地方在於他們的頭顱竟然不在脖子上，而是被某種可怕的怪力硬生生的拍進了胸腔之中，死狀淒慘無比。
另一具屍體，身上裹纏著繃帶，蜷縮在地上，脖頸出現一百八十度的彎折，臉上保持著雙眼暴突的猙獰表情，令人望而生畏。
而剩下的兩具屍體，死狀淒慘更是離奇詭異，其中一人身穿夜行衣，手中握刀，雙目圓睜的仰麵而倒，胸口部位插著一把短劍；
而另外一具屍體，則是穿著單薄的內襯，渾身鮮血的躺在地上，一顆大好的頭顱則是身首分離，滾落在數丈之遠的地上，麵容猙獰而恐怖。
看著最後這兩具屍體和死狀，哪怕是方雲龍，眼皮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自然認得，這兩具體屍體裏，斷頭的就是極真武道館的館主路極真，而另一個心髒被斷劍貫穿的，則是這東城區另一家武道館的館主，白洪羽！
這兩個血氣境的大高手，竟然都死在這裏，無疑讓他也感到震驚。
“除了你們武館的館主還有這個人，其他三個人都是誰？”
快要斷氣般的哭叫聲、抽噎聲不絕於耳，方雲龍眉頭緊皺，第一時間看向周圍的人，喝問道：
“還有，現場是誰最先發現的？有沒有人動過？”
人群中那些好似死者家眷的婦人女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無法回答，一個管家模樣的鍵婦畏畏縮縮的走出來：
“另外三個，都是老爺收的弟子，一個是大弟子秦成輝，另外兩個是程文程武兩兄弟。現場是，是兩個打算來打掃的下人最先發現的，我知道這其中的幹係重大，所以把所有人都攔了下來，沒有動過屍體……”
一旁眾人環繞的一個女子抱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女童，淒切叫道：
“大人，我家老爺死的如此淒慘，請你務必要為他做主啊！”
知道這似乎是路極真的妻女，方雲龍來到白洪羽的屍體跟前，擰著眉頭問道：
“這個人我如果沒認錯，應該是白羽武道館的館主吧？這看上去似乎是他先將路極真的兩個弟子殺死，然後又在和路極真的交戰中同歸於盡了？”
“可是.……”
周圍的下人，乃至於路極真的妻女都是惶然道：
“我家老爺和白館主是知交好友，交情深厚，從沒有聽說過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仇怨.……”
“沒錯！”
幾個多少知道點內情的門徒弟子也是難以置信的道：
“而且老爺昨天下午專門請了白館主來議事，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專門請來議事？
方雲龍沒有說話，隻是和疤臉漢子一起走上前去挨個將屍體檢查了一遍，然後兩人回到一處，眉頭緊皺。
“奇怪.……”
方雲龍眼神冰冷，低聲道：
“賀巡檢，這現場似乎有問題……”
賀巡檢本命賀雄，也是鎮武司東城區巡檢之一，他臉色陰沉，也是壓著聲音道：
“這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這個持刀的白洪羽潛入這裏，和路極真師徒同歸於盡。但是路極真被一刀梟首，這裏卻幾乎見不到多少血跡，也就是這現場是有**是人偽造，殺死他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是這白洪羽，有可能這兩人，甚至這五人，全部都是死於同一人之手！”
“路極真、白洪羽這兩個，都是血氣境的大高手，能殺死這兩個人還製造出這樣現場……”
方雲龍凜然點頭，顯然也是認可賀雄的說法，轉頭看向院子中的眾人，當即喝問道：
“你們館主路極真有什麽死對頭，或者最近可是招惹了什麽強人或者是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