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後會無期
第44章
在軒轅蓉走了以後，三皇妃依舊是能在一旁聽政，似乎一點兒都不怕朝廷裏的機密被外泄，這半年來三皇妃沒有後宅的鬥爭而是在朝堂上度過了這一生最有意思有短暫的日子。
在軒轅蓉回來時她說她要要帶三皇妃在大梁轉轉。
鄭玄也想去。三皇妃看鄭玄期待的眼神，軒轅蓉思索了一番。“我帶你，怕雅君會生氣。畢竟你是雅君的男人之一。”
鄭玄：“……”
三皇妃：“和我在一起雅君是不會生氣的，畢竟我也在旁邊。”
軒轅蓉點了點頭。
大梁裏最和善的人是軒轅蓉，最冷血果斷的也是軒轅蓉，她是那樣若即若離。性情難以琢磨，好在平時和三皇妃一塊兒都和煦的很好。
雅君生了一名小皇女。舉國歡慶，雅君賞賜給鄭玄許多的賞賜說鄭玄這次功不可沒。
鄭玄看著那些賞賜心情格外沉重，就好像在北州國，帝王的愛妃生了一個皇子，皇帝給予了很多的賞賜。
秋錦之眼睛瞪得大大的。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見這些前輩們的往事，這樣算來，按時三十年前的事情，軒轅蓉也是一個皇女，有權有勢，既能貌美如花，又能保家衛國。血統純正，在個人行為那樣約束。
秋錦之歎息道：“若是軒轅蓉當了大梁的皇帝。大梁應該是另外一番光景。”
皇後點了點頭：“不錯，若是她當了大梁的皇帝她應該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皇帝，她也許不會死在擴充疆土的路上，她曾說要無憂無慮的當一個皇女。”皇後想到當年她寫秋錦之好了一堆政治見解給鄭玄看，他從來都不會看，倒是軒轅蓉隻要在都會指點她，給她有著極大的鼓勵。
秋錦之沒有想到軒轅蓉居然死了。“那還真的是可惜。”秋錦之扼腕歎息道。
“沒有人找到軒轅蓉的屍骨，有人說是叛國了，有人說是與人走了，又有人說落入河水裏被魚吃了，她是一個傳奇。偏偏最後隕落了。”
秋錦之忽閃忽閃自己的額大眼睛問皇後。“皇後娘娘，皇上在大梁受了那麽多的委屈，您不恨嗎？”
皇後笑了笑。“不恨，在沒有去過大梁以前，我覺得大梁是一個有違人倫違反天地輪回的地方，去了以後我才知道，每一個女人也可以頂上半邊天，也可以和男人做的一樣出色。”
“您還真的是大度。”秋錦之笑了笑。
皇後搖了搖頭道：“並非我大度，而是當年軒轅蓉確實教會了我許多的東西，隻怪我生在北州國。”她也向往在大梁國的製度，大梁國那樣的治理。
“你是不是問我為何把你召過來啊？”
秋錦之點了點頭。“還望娘娘明言。”
“你若是在行宮，今日定然是要去行宮宣旨賜你為妃。可是你若是在我身邊，他不會。”
秋錦之心裏瘋狂拜謝：娘娘英明！不然本少爺現在就趴在斷頭台上了！
秋錦之想了想問：“莫非皇上和本公主的姑母之間也有一段不能說的情緣？”
皇後被這直來直去率真的公主逗笑了。“也不是。你皇姑母長相非常的美，就像是仙女一樣，眼裏有著一股靈氣，和你一樣。第一次見你時，本宮差點以為軒轅蓉回來了，她說十年以後回來找我的。本宮等了三個十年都沒有等到。終於等到了你。”
皇後看著一桌的糕點說道：“軒轅蓉喜歡吃糕點，但是甜的吃多會喊著牙疼。每次牙疼都會來找我本宮給她配治療牙疼的藥，本宮說給她藥方，她說不要，牙疼了會想起本宮和皇上。
從那天起，皇上開始每天都做糕點給軒轅蓉送去，他的心思，本宮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軒轅蓉來的次數確實多了，還會給我帶許多的書，很多的有趣的東西。那時候皇上就像一個得了寵的妃子一樣開心的不行，有時候能高興一整天。軒轅蓉出征，皇上會和本宮說他多擔心軒轅蓉會不回來……”講到這裏皇後頓住，這是一段心痛又苦澀的往事。
秋錦之想起今天在朝堂上帝後二人見到自己的樣子在此時也釋然。“娘娘告訴，是希望什麽？”
“你可以扮演一次軒轅蓉陪本宮吃這一頓糕點嗎？”
秋錦之遲疑地點了點頭。
皇後又提了要求：“假裝像她那樣，在朋友麵前什麽都不顧忌，假裝和我聊聊天。”她放下了皇後的身份，以一個平等的身份看著秋錦之。
秋錦之其實也壓抑很久了。
他點了點頭又歪頭看了眼沐采仙：“邊兒去！”
秋錦之伸展伸展自己剛剛被沐采仙掐出紫塊兒的手。
秋錦之一步一步地走近皇後身邊坐在隔壁的一張椅子上，按照剛剛皇後娘娘敘述出來的模樣單腿跨在椅子上一隻手撿起了糕點囫圇的扔進了口中。
吃著糕點張口就來：“三皇妃十年之約還記得啊！”
皇後：“……”對麵戲精入戲太快，讓皇後措手不及。
看著三分流氣四分高雅的秋錦之好一舉一動重影出軒轅蓉的樣子。
皇後：“記得，你說你要帶一個禮物給我，可惜在戰場上再也沒有回來了，這些年你去了哪裏？”
嚼著糕點的秋錦之想了想若有所思道：“去哪裏？”
“我不是和你說過嘛！等我仗打完了，我就去雲遊四海，做一個甩手掌櫃，雅君的江山沒有我在不是一樣好好的嘛~”秋錦之說的有理有據。
皇後推了一盤糕點在軒轅靜的麵前：“你教我那麽多東西，為什麽沒有教教我怎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三十年了，他還是沒有忘記過你。”
秋錦之愣了一愣：“他喜歡我？哈哈，喜歡本宮的男子多了去了，可惜不能立他為正房，不然家裏那七個寶貝要吃醋了，再來一個本宮可吃不消嘍！”
在秋錦之身後的沐采仙都聽得一愣一愣的，仿佛坐在皇後麵前的那人真的是軒轅蓉一般。
皇後猜到了軒轅蓉的沒心沒肺，她的感情從來不會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
“那你說給我的禮物呢？我都等了三十年了。你說給我的禮物呢？”明明一個年過半百的皇後對著軒轅靜說話就像一個要吃糖的孩子。
秋錦之雙手托臉很慎重的想了想，將自己湊到皇後身邊說：“我回來看你，這些年本宮的失約確實很抱歉。”說著秋錦之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終於找到了筆墨紙，提筆在在宣紙上遊走畫了起來。
他風幹畫好的宣紙交給皇後說道；“吶，等到哪天你不開心，就貼在城門的公告欄上。”
皇後沒有想到軒轅靜居然真的給她禮物。“是真的嗎？”
“真的，騙你做什麽。”秋錦之展顏一笑。“我還有什麽可以騙的？”
在秋錦之身後的沐采仙內心腹誹：你就是一個大騙子！
在坤寧宮門口的皇帝安安靜靜地聽著屋子裏的對話。
那名嬉笑的少女，說話的語氣，散漫的姿態，十足十地像軒轅蓉。她會不會是軒轅蓉的轉世？還是真的是軒轅蓉？
皇帝開始懷疑。他一直都站在門口看著門裏的兩個女子有一搭一的聊著，最後轉身離開了坤寧宮。
在和平的外交談好合約書以後，大家簽字互相告別。明日軒轅靜便要啟程回後梁了。
照著往常一樣，秋錦之在臥室裏準備睡覺，房門突然被氣勢洶洶地打開。秋錦之發髻鬆散的躺在床上還做著春秋大夢。
沐采仙一把拎起睡覺的秋錦之道：“起來了，今天我們回國了！”
秋錦之慢慢睜眼：“回國就回國，我又不回國。”
沐采仙看著羔羊一般軟萌的秋錦之說道：“公主不見了，那麽你也要陪著我們回國。”
秋錦之聽了這話明顯清醒了許多，他從床上坐起來。“事情都幫你解決了，支援士兵也去了，過河拆橋不成？”
沐采仙姿容也是上乘之姿，她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是，捧場做戲，我們先回會館，今日收拾收拾便啟程了。”
秋錦之半信半疑任由侍女給自己梳妝打扮。
今日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秋錦之愉快地和帝後告別上了回會館的馬車。等會兒去收拾一番便要回國。
進會館前出了一個意外。
會館門口站著睿王。
秋錦之從馬車上下來，不缺禮數。“睿王是來送別的嗎？”
睿王看著數月前見到的那個女子，現在居然重合在眼前，隻是每次見麵隻是匆匆一瞥。“你什麽時候再來？”
“本公主也不知道，希望睿王有機會能到後梁做客，本公主一定盛情招待。”這樣的客套話秋錦之也隻是隨便一說。
睿王從身後拿出一幅畫遞給秋錦之說道：“靜公主，此次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小小見麵禮略表愛慕之情。”
秋錦之嘴角微微地抽搐了。麵上平靜，內心如同狂風暴雨！這貨喜歡我！這貨居然喜歡我！是瞎了嗎？我曹！
接過畫，秋錦之在自己身上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麽東西能給的，隻好抱歉道：“本公主身上沒有什麽能給王爺的。”
睿王指著秋錦之腰上的掛飾說：“那就把它給本王吧。”
秋錦之用餘光瞄了一眼沐采仙。沐采仙不為所動的目視前方。秋錦之這才放心地取下玉佩給睿王道：“後會無期。”
“願……後會有期。”收著玉佩的睿王滿心歡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