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肉身雕像
“在經過全體村民一天一夜的討論後，村長和賒刀人們簽訂了契約。”
“賒刀人們上山找了很多種草藥熬成十二鍋藥水，然後其中的十二個人進到鍋中浸泡了十二個時辰，出來後即使隔著衣服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怪味。”
“然後他們把村裏所有人聚集到一起，由帶頭的重新強調契約內容後，伸手在每個村裏人的頭頂按了一會。”
“奇跡出現了！被這十二個人摸過的人，之後誰也沒有染上瘟疫，全都平平安安地活了下來！就連已經染上瘟疫的人，被摸了之後都轉危為安，恢複了健康！而這十二個人，卻在治好了大家之後，如同快速老去一樣，身體變得幹癟枯瘦，很快就死去了！”
老者說著話突然一回頭，那枯槁的麵容仿佛就是他口中的幹屍，嚇得女生們連聲驚叫。
“賒刀人的首領說，瘟神已經被這十二個人吸收進了身體，以他們的肉身為裏，在銅油中加入混合藥草澆築雕像，就可以把瘟神封住！”
“那首領還說，瘟神很強大，必須讓怒菩薩震住它們一百年才會徹底消亡，到時候會有他們的後人來檢查並解除禁地。但瘟神對人的氣息非常敏感，所以這期間如果有人靠近，很可能會沾染上瘟神的毒氣，甚至放出瘟神！”
老人說完重新掃視了婉月他們七人一圈，眼中已經沒了惱怒，而是用充滿同情和惋惜的目光看著他們。
一個即將被殺死的人，卻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將要殺死自己的一群人，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諷刺！
“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我們隻是好奇，並沒有存心對菩薩和瘟神不敬，再說，再說已經死了那麽多人，這筆賬也該還清了吧！”班長這會兒是真的痛哭流涕了。
蕭斌也忍不住求老者：“您就大發慈悲想想辦法吧，我這些同學罪不至死，就算真的是菩薩下凡，也不會這麽狠心吧？”
李滿倉深深地歎了口氣：“如果我有辦法救你們，當初還能眼看著村子裏死那麽多人嗎？現在除了祈禱和懺悔以外，我看你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幾個人同時麵如死灰，老人的一句話相當於給他們判了死刑，再想說什麽時，老人已經閉上眼睛，重新跪到了供桌前，仿佛一個字也不想再多說了。
“媽的，既然你沒辦法救我們，那就別怪我們無情了！”夏雨突然站起來，拿出從農家院偷的繩子就往老人身上捆去。
“還愣著幹啥？一會兒太陽落山了，咱們就真的沒希望了！”
在夏雨的招呼下，班長和四眼兒、小飛一擁而上把老者捆了個結結實實。
雯雯也在旁邊幫手，隻有麗麗有些不忍地轉過了頭去。
蕭斌再次製止了婉月想要阻攔的衝動，李智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袖手旁觀。
最奇怪的是那老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慌亂，反而在被綁上之後還一臉愁容：“如果瘟神真的出來了，早死幾天和晚死幾天又有什麽分別呢？”
“給我站起來！”夏雨一把將老人從地上拽起，抓著老人的脖領大吼：“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還想不出辦法救我們，那你就得死在我們前頭！”
蕭斌冷眼看著夏雨雙目凸出的樣子，哪裏像是剛才還跪在老人麵前，磕頭求情的那個年輕人？
跟長相凶惡的怒菩薩比起來，夏雨他們反而更加像是魔鬼啊！
“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但是從你們在菩薩麵前行凶的這一刻起，就已經失去了被拯救的價值！”老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心如死灰，還是性格倔強，這個時候還在逞口舌之利，班長跳起來就是一個嘴巴，讓老人閉嘴。
“動手吧！”四眼兒大叫，小飛跟著附和，但是卻沒人主動上前。
李智輕輕嗤笑了一聲，蕭斌突然開口道：“我有個提議，那就是能保住一個算一個，殺這老東西就別一起上手了，咱們抽簽決定執行者，這樣還能剩下幾個清白身。”
“清白，嗬嗬嗬嗬！”老者的笑聲又惹來四眼一個耳光。
“怎麽個抽簽法？這裏又沒有工具！”李智響應蕭斌。
蕭斌從桌上拿起一盒火柴，這是李滿倉用來點貢香剩下的。
打開一看還剩很多，蕭斌揀出九根，然後把多餘的扔掉。
“一會兒我會點燃一根火柴，讓它的頂端燃燒變黑，然後全部火柴頭朝下放回火柴盒裏，把火柴盒打開一半。每個人隻能看到火柴的尾部，各抽一根，抽到火柴頭是黑色的那根的人，就必須執行殺死這老頭的任務！”
“這個辦法不錯，簡單明了！”班長第一個舉手讚成，能夠很大幾率擺脫成為殺人犯的可能，他沒有理由不支持蕭斌。
“各憑運氣，很公平！”夏雨等人也紛紛點頭。
蕭斌拿出一根火柴劃著，十幾隻眼睛同時盯著那跳動的火焰，就好像看見了自己隨時可能熄滅的生命之火。
噗！
蕭斌把火焰吹熄，把這根黑頭火柴與其他八根一起放回火柴盒裏，扣好後晃動了幾下，然後重新把火柴盒打開了一半。
“你們先抽吧，最後剩下的那根歸我。”蕭斌剛說完，李智就上前一步抽走了一根。
“紅頭的，鴻運當頭，我安全了！”李智微微一笑，似有深意地看了肖斌一眼。
接著班長等人爭先恐後地搶上來抽簽，似乎都覺得剩下的火柴越少就越危險一樣。
看著已經被死亡衝昏了頭的眾人，想起他們剛才對老者做的事情，蕭斌越發堅定了冒險救人的念頭，他甚至覺得用這些人的命來換一個突破口，還是很劃算的。
就像那老人所說的，這些人可能已經不值得被拯救了。
“我安全了！”
“我也是紅頭！”
驚喜和放心的叫聲接連傳來，蕭斌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因為這個結果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隻剩下兩根火柴了！
婉月還沒有抽簽，蕭斌把火柴盒舉到婉月麵前，微笑示意。
婉月向火柴盒裏麵看去，接著突然眼角一跳，好像發現了什麽！
接著婉月毫不猶豫地把手伸向了兩根火柴中左邊的那根。
蕭斌看向婉月的目光中露出旁人難以察覺的欣慰，突然一抖手腕，兩根火柴偏向一端，婉月捏到了原本在右邊的那根。
不等婉月更改，蕭斌一下縮回了火柴盒，看著婉月手中那代表安全的紅色，自嘲道：“抽了半天，我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差事啊！”
“嘿嘿，那就有勞你了，兄弟！”班長和夏雨分別走過來拍著蕭斌的肩膀，好像在提醒蕭斌不許反悔。
蕭斌當然沒有這個打算，這精心設計的來的機會，他還生怕被別人搶走呢！
四眼掏出從農家院偷來的水果刀遞給蕭斌：“兄弟你放心，隻要咱們平平安安度過這次劫難，出去後大家都不說，沒人會知道這事！”
蕭斌心中冷笑，嘴上卻猶豫道：“在這捅了他，那不是褻瀆神靈嗎？你們都已經惹怒過一次神靈了，我看我還是換個地方解決他吧？”
“蕭斌說得有道理，萬一神靈發怒把咱們當場全部處死咋辦？”婉月裝作害怕的樣子：“而且在這裏動手，還會留下痕跡。”
“磨嘰什麽啊，你該不會是不敢吧？”雯雯對蕭斌沒有接受自己的示好懷恨在心，抓住機會報複。
蕭斌則是伸手向外一指：“那邊，剛才來的時候我看到有一條地下河，就在懸崖下麵，我打算把這老東西帶到懸崖邊上，打暈他再推下去！這樣既不會滴血留下痕跡，還能防止他水性好逃出生天，最重要的是，這地下河越流越深，誰也不知道會通向哪裏，搞不好他的屍體在地下不知名的角落裏泡上幾百年都不會被發現！”
“妙！”夏雨一臉壞笑地鼓掌：“不愧是咱們班第一才子，把腦筋用在這方麵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啊！”
班長等人紛紛叫好，蕭斌心中的石頭剛要放下，卻聽李智淡淡地說了句：“讓一個沒有被詛咒的人去執行，你們就不怕他一個失手，害死大家嗎？”
“現在還不能證明清道夫到底針對的是上次聚會的人，還是今天聚會的所有人，這也是我跟你們來這的原因。萬一是前者呢？我和蕭斌沒有褻瀆神明，搞不好我倆根本不會被處死哦！”
蕭斌暗叫不好，難道自己的心思被李智看穿，不想讓老人和自己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