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起死回生
然而大山已經伸手打開了蕭斌的手，同時也鬆開了扒住樹洞的另一隻手，雙手倒握砍刀，刀尖瞄準了怪物的脖子！
失去了支撐的大山突然下落，砍刀借著大山的重力插進了怪物的脖頸，怪物雙手往脖子上摸去，卻忘了自己隻有一條腿在支撐。
大山、怪物和女魃的重量加在一起，怪物的一條腿再也支撐不住，三個身體同時向下墜去！
“嗷——”怪物的叫聲驚呆了蕭斌，雖然黑乎乎的樹洞裏已經什麽都看不見，可那本不該從活屍嘴裏發出的叫聲，還是鑽進了蕭斌的腦海，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恐懼！
屍體還能起死回生？？？
但如果不是重新活了過來，它為什麽能叫？
蕭斌顫抖著爬完了剩下的距離，他百分之百能夠肯定，那聲音不是從女魃口中發出的，更不是大山的聲音！
外麵已經是傍晚了，水妹和小飛進了聖女殿，柳蒼露和婉月扶蕭斌從樹頂上爬下來，看到蕭斌的表情婉月就知道，大山出不來了。
“你們終於回來了，四長老差點對聖女下手。”三人邊往聖女殿走，柳蒼露邊快速講述外麵的情況。
“下午你們還沒回來，長老派人進林子找了一圈又沒找見，於是咬定你們害死了花嬸他們，已經逃了，就要治聖女的擔保之罪。要不是看我還在這沒有逃走，並且我主動提出日落後你們還不回來，我替聖女上火台，恐怕都拖延不到這個時候！”
“現在院子四周肯定已經布滿了守衛，就等太陽一落把我抓走去燒死呢！”柳蒼露看看夕陽，撇了撇嘴。
“長老跟聖女的關係這麽複雜？”蕭斌皺眉問。
“通過我的觀察，大概就類似於執政者和宗教領袖的樣子吧，平時會利用聖女的聲望，但是私下裏希望壓住聖女一頭。”柳蒼露說完推開門，蕭斌看見了殿中央正在聽水妹和小飛匯報情況的聖女。
這次聖女的身邊站著兩排侍女，小飛和水妹說完，蕭斌又補充了怪物和大山的事，聖女這才開口吩咐身邊的侍女。
“你去找二長老，把剛才聽到的情況一五一十講述一遍。”
“你去跟三長老和四長老說，他們已經回來了，讓他們盡快派人把樹洞堵上。”
“你們分別去大山和花嬸等人的家裏，做好善後，花銷從殿裏拿。”
“你去熬幾碗白果湯，給他們驅驅毒。”
侍女們走了一大半，聖女接下來問的第一句話，就讓蕭斌心中的不安變成了現實。
“那聲吼叫，你確定是怪物發出來的？”
蕭斌鄭重地點頭，聖女的臉色凝重起來：“真沒想到，最不被看好的一處，卻進化得最快！大長老如果知道了，一定會驚喜的。”
雖然說著驚喜二字，聖女的表情上卻絲毫沒有喜色。
“你們能活著出來，也有權利知道真相了，但是，隻限於我知道的部分。”
聖女的話讓蕭斌的心跳都開始加速，小飛也露出注意的神色。
“大長老曾經說過一句話，讓我至今無法釋懷。他說：人隻不過是一種幼蟲！你們先牢牢記住這句話，雖然我始終沒弄明白這句話到底指的什麽，但我總隱隱覺得，這句話跟這一切有著不可忽視的關聯。”
聖女說完停頓了一下，看著麵前的五個人。
“人是幼蟲？無論嬰兒，孩童，還是成人，老人嗎？”水妹奇怪地道。
聖女點點頭：“應該是的，但我也不確定，除非你們能見到大長老，親口問他。”
接著聖女問水妹：“你應該聽過雲霧之橋吧？”
水妹啊了一聲，點點頭。
聖女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據說鬼穀的先人們因為某種原因到達此處，彼時驟雨將歇水氣繚繞，麵前一尺不見五指，身邊隻聞人聲不見五官。眾人被峭壁阻擋難以前行，正焦急間突然找到一座長橋，從眾人麵前直插雲霧之中。”
“山窮水盡的祖先們便扶老攜幼，挽手上橋，但見兩側雲霧簇擁，腳下濕滑不平，如果不是互相扶持，早有人失足跌入虛空。雲霧天橋先是傾斜而上，後又緩緩下沉，所有人都通過天橋後，所站立的地方就是現在咱們腳下之處！”
此話一出，五個年輕人全都不由自主地低頭看看腳下，心中對那雲霧之橋好生向往。
“那峭壁下麵的出入口，是後來修建的？”蕭斌大概猜到了，穀中人定居下來後繁衍生息，終於再次燃起了對外界的好奇，所以那出入口應該是之後很久才有的。
聖女點點頭繼續道：“而當他們清點完人數和物資後，發現大霧逐漸散去，而那座天橋也已經消失無蹤，留在他們身後的，隻有院子裏那棵當年就已經直插雲霄的大樹而已了！”
“所有人都說，是那棵大樹化為天橋讓人們進穀的，所以先人們決定在此處定居下來，直到這裏開始鬧鬼。”聖女說的鬧鬼事件蕭斌知道，一定就是地下的微生物通過聖地裏的那棵樹出來害人的事了。
“那時我很年輕，長老們也才剛剛成為長老，連續有人在這棵當時還被稱為聖樹的附近慘死，大家都說是因為我們世世代代生長在此，卻始終沒有報答聖樹當年的救命之恩，惹得聖樹開始懲罰我們了。”
“然而大長老卻安撫眾人，說這棵樹是妖樹，當年騙先人進穀本是要給它當肥料，結果卻不成想，先人帶著祖師王詡的屍骨，所以攝於祖師的威名不敢造次，才讓我們太平地生活至今。如今妖樹感覺到祖師的氣息越來越弱，便又動了邪心，開始造次。”
小飛張大了嘴：“你們帶著鬼穀子的屍體？”
蕭斌和婉月也無比震驚，難道民間傳說中那麽厲害的一個人物，居然埋在了這附近？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讓他們不敢相信這件事。
果然，聖女也搖了搖頭：“除了長老以外，就連我也沒見過祖師的棺木。但是大長老卻用一件事證明了他所說的話。”
“他說將在三日後的雨夜借祖師之力懲戒妖樹，讓全穀的村民到時候前來助陣。三日後天一黑果然就下起了暴雨，就好像傳說中先人們進穀時那天一樣，穀裏騰起了從未有過的水氣。大長老一身皂衣手持寶劍，就在妖樹跟前做起法來，然後就是那讓我畢生難忘的畫麵了！”
小飛咽了口口水：“妖樹被降服了？”
蕭斌則是道：“大長老引來了雷電？”
聖女用力點頭，臉上那並不太深的皺紋都好像因為神往而舒展開，仿佛當年那一幕還在眼前：“人們都說雷電是辟邪之神力，所以當那道閃電把妖樹的主枝幹劈斷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懷疑它是妖樹，已經被大長老借祖師之力給消滅了。”
“別愣著，喝湯，都快涼了。”聖女一提醒，大家才發現白果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端到了麵前。
大家一邊喝湯一邊聽聖女繼續往下講：“後來大長老還說，村南的那片樹林可能是妖樹的餘孽，讓我們每年把樹上結的白果收起來食用，這樣才能震住它們，讓它們不敢重蹈妖樹的覆轍。”
看到大家都喝掉了碗裏的湯，聖女滿意道：“現在想想，或者大長老早就猜到了這些樹之間的關聯，也猜到了鬼影跟樹有關，而他讓大夥兒飲食白果，是要借助相生相克的法則，提高村民對那邪物的抵抗力。”
蕭斌點點頭：“相生相克我不懂，但是外麵世界有種方式叫做打疫苗，通過少量接觸病菌讓身體產生抗體的辦法，獲得對病菌的免疫力，大長老的辦法應該殊途同歸。”
小飛看著婉月手上的傷，吸了口氣對侍女道：“麻煩仙女們再幫我們端幾碗來行不，我，我們都渴了！”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看你們現在沒有任何不妥，想是那鬼影侵入的不夠多，沒能影響你們的身體，再喝了這些湯或許便可保無恙。”聖女說著話瞟了一眼蕭斌受傷的那條腿。
“大長老真是太厲害了，可是平時為越來越少露麵呢，我們都很掛念他！”水妹由衷地道。
“因為他、他在忙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聖女仿佛是斟酌了一下之後，才決定用什麽樣的語句來形容大長老的情況。
“他想複活祖師！”
聖女的話震驚了所有人，蕭斌尤其驚愕，他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了那活屍一樣的怪物，還有起死回生四個字！
“大長老說，祖師就是我們的神，既然祖師願意幫他懲戒了妖樹，就說明我們還沒有被神遺忘，我們要想辦法迎回我們的神。祖師隻是處於沉睡之中，他要做的表麵看是將其複活，其實隻是重新喚醒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