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心思各異的兩人
阿影在離馬車五米處十分不安地晃悠著,見到崗叔走回來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撲上來,“阿崗你終於回來了!”
崗叔嚇了一跳,立刻警惕起來,“怎麽了?!”
阿影也被崗叔這麽嚴厲的反應嚇了一跳,知道崗叔誤會了,頭搖得像撥浪鼓,按住要衝到馬車的同伴嘴裏連連道,“冷靜冷靜!沒有出什麽問題!”
崗叔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狐疑地看了眼阿影,“那你怎麽這麽不安?”
“哎……”阿影臉皺起來,長籲短歎,“還不是挽挽小姐,她又跟主人吵起來了。”
“嗯?”崗叔似乎早已習慣了,“我當是什麽事呢?這不是常態麽?”
“這次不一樣.……”阿影抓耳撓腮,想要說點什麽卻苦於詞匯量貧乏,“就……挽挽小姐在單方麵的吵架.……”
“啊?”崗叔有點迷茫,“什麽叫單方麵吵架?”
阿影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抓了半天頭發無奈地道,“算了,你湊過去聽聽就知道了。”
“這不太好吧。”崗叔嘴上這麽說著,人已經摸了過去,阿影對於崗叔口嫌體正直的行為表示白眼,跟了上去。
二人湊上馬車,卻發現十分安靜,根本沒有吵鬧聲傳出來。崗叔偏過頭,懷疑地盯著阿影,“你是不是又皮癢癢了?”
阿影連忙伸手擋在麵前後跳一步,“我沒有騙你!剛才挽挽小姐吵得可大聲了!”
崗叔瞪了一眼阿影,轉身朝馬車鞠了一躬,沉聲道,“已經清理幹淨了,是否現在就動身。”
馬車門開始敞開的,隻有門簾安靜地垂下來遮住裏麵的光景,一片寂靜之後,秦渚寒的聲音傳來出來,“嗯。”
崗叔從秦渚寒的聲音中也判斷出沒出什麽事,跳上馬車關上門,然後拿起馬鞭驅敢拉扯的馬匹,還不忘瞪一眼呆滯的阿影,“還不上來。”
“剛剛明明吵得那麽凶……怎麽這麽快就和平了.……”阿影十分不解地抓了抓頭發,但是也不敢進去一看究竟,隻好挨訓乖乖地跳上馬車,坐在門口。崗叔一扯韁繩,操控著馬車從樹林另一頭跑出來,踏上深夜的官道,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中朝著下一個城市趕去。
而沉睡中的漕城還不知道,天明將迎來怎麽樣的變動……
平穩的車廂裏,楚挽挽坐在鋪著地毯的木板上為昏迷的曹風緊急處理傷勢,幸好這是秦渚寒的馬車,她的救急包和工具包都在這。在秦渚寒道歉後,楚挽挽也不好意思在罵下去,氣氛尷尬地僵持了片刻,讓曹風的痛苦呻吟打破。
於是楚挽挽趁機挪過來給曹風處理傷口,剛好也不用再跟秦渚寒對
峙。
秦渚寒就坐在最舒適的位置托腮看著楚挽挽手腳麻利的處理曹風的傷口,靈活纖長的手如蝴蝶穿花過葉,熟練又迅速,很快就讓無意識呻吟的曹風安睡過去。看著看著,秦渚寒的眼神閃爍起來。
這麽熟練的手法,麵對這麽嚴重的傷勢,不僅沒有一絲慌亂,還能想出這麽大膽的治療方案,如果沒有專業人士指點教導,憑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再怎麽天賦出眾,也無法完成。
秦渚寒還記得楚挽挽最開始給他的解釋是楚家莊去世的赤腳老醫教的,一個窮山僻壤裏的赤腳大夫,怎麽會擁有這麽高明的醫術並教給不受待見的瘦小孩。當然,秦渚寒也相信,有很多能力強大的怪人喜歡隱居山林,不排除這個可能。
楚挽挽編的故事挺好,至少在南疆之旅前,秦渚寒還沒有懷疑她的故事。要不是發現楚挽挽越來越出眾的造藥能力和大膽的開刀取箭之法,他也懶得計較這點小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楚挽挽表現得太過了,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人設該有的能力,但是她又是真的沒啥城府,對自己十分信任,完美沒有了遮掩這份能力的意思。
很有趣不是嗎?
秦渚寒覺得楚挽挽身上有一層神秘的麵紗,並且吸引他想要去掀開。
楚挽挽在給曹風緊急處理傷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一直環繞自己身上,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是誰。那目光真的很有存在感,仿佛要將她看透,看得她渾身不自然。好不容易處理好曹風的傷勢,她立刻轉過來,看向視線的主人。
誰知道這人精明著,在楚挽挽轉過來時一秒鍾收回視線,低著頭靠在毛毯堆裏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
楚挽挽氣得牙癢癢,她還有好多猜測想問秦渚寒,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複,最重要的便是:“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麽?”
楚挽挽現在很沒有安全感。以後她一直抱著“秦渚寒救命恩人”的身份,總有層底在。後麵生意越做越好,她又覺得至少算合作夥伴,算是朋友了吧。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或許對秦渚寒來說,她還沒有阿影和崗叔重要吧,畢竟自己擁有的東西,隻有醫術這一項能看得上。
可是這一項,又是一個雷區。憑什麽她一個大山出來的窮姑娘會這麽好的醫術,擁有這麽先進的醫學知識呢?以秦渚寒的心性和腦子,恐怕早就開始調查自己,試探自己了吧。
楚挽挽想到這幾次的綁架,後知後覺這恐怕是秦渚寒的試探,他在試探自己是不是在裝,是不是別人派來的臥底?
臥底什麽呢?
楚挽挽覺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委屈,秦渚寒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她還不清楚呢,隻是模糊地猜測了個
大概範圍。
心中的鬱氣又一次堆積,剛剛被秦渚寒的道歉壓下去的怒火死灰複燃,楚挽挽走到秦渚寒麵前,盤膝而坐、又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盯著秦渚寒。
或許是感受到了楚挽挽的目光,秦渚寒睜開眼睛,對上楚挽挽滿是怨氣的眼睛,覺得這傻孩子是真的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忍不住淺淺地笑了一下。
楚挽挽覺得自己眼前一花,有一種曇花一現的既視感。其實秦渚寒長得是真的好看,隻是常年冰塊臉喜怒不於言表降了分,這時笑了一下十分驚豔,至少楚挽挽感覺她的怨氣消散了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