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很缺錢
“他身體情況一直很好”
姚詩芳脫口而出，話落才覺得不好意思，這話說得好像她在質疑醫生的能力似的。
“看X光片就是，我和主任的診斷一樣，患者臉色發青發黃，都是肝癌的表現。”
姚詩芳沒想到那麽嚴重，不安的攪著手。
醫生解釋，肝病得不到治療會發展成肝硬化，然後轉化為肝癌。
當診斷為肝癌後往往已經是病情的中晚期，而且費用不低。
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也不能由著姚海柱願不願意，早上從小城得的結果，傍晚時就到了黑省醫院。
醫院床位緊張，隻能暫時搭在過道裏，等明後兩天有空床位了再挪進去。
姚海柱數次問自個得的什麽病，姚詩芳和賀誠瞞著他，隻說要進一步檢查。
進這一層病房大多都是重病，病房裏氣氛凝重，姚海柱看到其他患者家屬愁眉苦臉的模樣，感覺很不安。
在省裏醫院又是一通檢查，姚詩芳錢不夠了，她一看見護士走來就緊張，一是怕來說的是壞消息，二是怕催她繳費。
姚海柱一逮住醫生就問他得的啥病。
“從目前的檢查來看，你的肝情況不太好，多注意休息”那醫生言簡意賅的解釋。
比起縣城醫生背書式的診斷，省裏的醫生讓姚海柱放心多了，多注意休息不就是沒事唄。
他還以為住一天就能回去了，可一天接著一天，醫生就是不放人。
連著幾天睡不著，一天上廁所的空隙，姚海柱暈了。
幸虧廁所裏有人，幾個人合夥把人扶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喊醫生。
姚海柱腦殼腫了個大包，還得觀察是不是腦出血。
護士又來讓繳費。
姚詩芳和賀誠身上的錢都已經墊醫藥費了，她也不好意思跟對象開口要錢，趕緊給妹妹打電話。
沈繼威在春光舞廳接到大姨子電話後，馬不停蹄的回了趟家。
姚詩琴正在養胎，當然是不可能有收入的，肯定要向夫家要錢。
畢竟是老丈人，沈繼威很爽快的掏了500塊。
打從兒子沈興龍從城牆上摔下來死後，他傷心難過，對姚詩琴肚子裏的孩子格外的重視。
姚詩芳又跟夏阿姨借了一千塊。
跟護士站說延遲繳費的時候，她羞愧得抬不起頭，幸虧護士也見得多了，登記後給她寬限了三四天。
這一切都在偷偷進行，姚詩芳不願讓對象知道，否則好像她逼著對方拿錢。
賀誠也隻當是對象著急老丈人的病症，他知道任何安慰都隻是隔靴搔癢不起作用，盡量在其他地方關懷著姚詩芳。
給她買熱飯熱菜，他手裏始終提著個網兜，裏頭有毛巾，口杯，都是給姚詩芳準備的。
她吃不下飯，賀誠拿著勺子一點點刮蘋果泥喂她，很耐心的哄著。
姚詩芳看在眼裏，真覺運氣好碰上了對的人。
她親媽和親哥都在坐牢，賀誠是知道的，可是從
來沒有嫌棄過，反而很心疼她。
兩人處對象的時候賀誠說過，他要用餘下的人生照顧找她。
賀誠抽空打電話給基地請長假，順道跟平時處得好的兄弟借點錢。
他平時掙的錢一部分寄回老家，剩下的也沒多少，都是存起來的老婆本。
“賀誠，你老丈人得的病很燒錢，那不是一次性治好的事，除非死了，否則活幾年就得拖累你們幾年。”
戰友提醒著賀誠。
姚詩芳為了讀書在蘇玉春廠子裏打零工，家庭不和，哥和親媽都在坐牢，除去有錢的親戚外，這樣的家庭條件其實很一般。
但她長得好看，而且性格溫婉順從，處處以他為中心，兩個人也很和得來，一定會是個賢妻良母。
好品德是姚詩芳最好的嫁妝。
“什麽死不死的，說點好聽的，總不能有機會不治吧，既然是小芳的爸，以後也就是我的爸。”
賀誠很重情義的說道，而且他認為蘇玉春的為人不會放著老丈人不管的，還輪不到他操心錢的事情。
“走一步算一步吧。”賀誠跟戰友說，急著掛掉電話去食堂打飯給未來老丈人和姚詩芳。
他不在的時候，醒來的姚海柱讓大女兒打電話回單位。
這年代鐵飯碗算的是勞保醫療，他是廠子裏的正式員工，可以國家保險和免費醫療，按照廠子的勞保醫療標準，他一個月工資是68塊錢，按職工工資標準5.5%的比例提取，應該有一筆錢，而且在單位裏幹了一輩子，現在依舊在看大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這半輩子對人笑臉相迎，也沒有仇人，單位該給看病的。
姚詩芳心裏踏實多了。
姐妹兩打小就經常上姚海柱單位，在廠子外的大院玩。
她給廠子打電話，聽說姚海柱可能是大病，那頭頓了頓，好半天憋出一句得開會商量商量。
“詩芳，咱們廠子如今效益不好，你媽當年傷人，拉電閘差點壞了一批機器，我也是看在你爸人老實……”
老領導的絮絮叨叨仿佛巴掌似的拍在姚詩芳臉上，她本來就臉皮薄，這下更抬不起頭了。
可隻要親爸沒事那比一切都強，然而天不遂人願，姚海柱這一跤還摔出了顱內出血，各項情況表明最好是動手術。
“誰是姚海柱的家屬，姚海柱的家屬在不在。”護士一出手術室的大門就揚聲喊到。
陷入沉重悲傷情緒的姚詩芳跳了起來，賀誠趕緊迎上去說：“我們都是”
比起六神無主的姚詩芳，他默認的扛起了大旗。
“手術很成功，病人的體製需要靜養，晚上最好抽個人陪床。”護士炮語連珠的交代事項。
賀誠忙說：“謝謝醫生”
為了表示敬意，他客氣的把護士也叫成了醫生。
護士也知道在手術室外的家屬心情焦慮沉重，講起話也帶幾分人情。
“別太擔心，醫生也說了他顱內
出血的情況不嚴重。”
被送進病房的姚海柱還在麻醉昏睡，瞧見了無生氣的爸，姚詩芳心如刀絞。
從小到大，姚海柱一直身強體壯，挑起一個家庭的生活重擔，也沒有生過什麽大病。
因為章雅梅強勢不肯做飯，姚海柱練了一手好廚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