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章老的往事
回到家，他們三人便直奔花椒院。
白先生正在跟章老漢下棋，兩人的棋藝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正因為如此，他們兩人每每下棋，都是玩得最盡興的。一個可以任意耍賴，而另一個則是想方設法讓你耍賴不成。
這哪裏是下棋，分明是在比拚誰的臉皮厚，誰的手段高！
三人跑來都渴得不行，拿起他們早已沏好的茶就往嘴裏灌。一壺茶，一人也不過是喝了兩小杯就沒了。
如玉直喊不過癮。
章老漢跟如玉最熟不過了，毫不客氣道：“這茶可是白先生的得意門生孝敬的，拿到這邊來也不過二兩，怎禁得住你們這麽牛飲？趕緊去大廚房喝湯去，別來禍害老頭子的好茶。”
不用他們吩咐，很有眼力見兒的小錢，早就去給他們準備溫開水了。
李青雲和洛如山也跟白先生混熟了，前幾天他們結束了在衙門裏的曆練，又開始跟著白先生後麵請教學問了。
洛如山嘿嘿笑道：“先生的得意門生多得很，好茶定是不缺。今兒我們也跟著沾光了。”
然後他又嬉皮笑臉地換了新水，又續了杯。可見這茶，定是好茶。
李青雲也道：“果真不錯，比起我們家裏的茶來，好不少。”
這話惹來如玉好一陣白眼，他們家的茶是如玉自己炒的，還是從老家帶來的呢。
白先生很是得意，捏著胡子道：“你二人也算是老夫的門生，待高中之日可別忘了給為師獻茶呀。老夫沒啥愛好，就好那一杯茶，一壺酒。”
“學生定當盡力！”二人齊聲應下，中氣很足。
白先生開懷大笑，“好，我白南山的學生就要有如此朝氣。”
章老漢撇撇嘴，“吹吧，你這創始人快被京城老百姓忘記咯。”
“那又如何？”白先生不以為然道，“南山書院，依然是南山書院。”
幾人嘮嘮叨叨了好一會兒，章老漢才問：“你們幾個不是去柳家鋪子了嗎？難道說有好消息。”
昨天左相傳老皇帝口諭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反正又沒有要求保密，白南山就把當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
如玉點頭，“是好消息。卻也有點兒棘手，裕王那邊已經出手了，跟當初拉攏葉掌櫃的招數一樣，還是賭坊先出手。”
章老漢對此毫不懷疑，“裕王一脈就是這麽小人，不大氣。”
如玉又道：“我們想讓福寶出麵辦理此事。想來，老皇帝會很開心，福寶也算是做出了點兒功績吧。”
“怎麽不早說？”章老漢丟下棋子，猛地起身，“此乃大好事兒，無論對誰來說，都值得慶賀。老夫去去就回！”
章老漢別看年紀大了，但是身上的功夫似乎更加俊了，隻聽“嗖嗖”幾聲，已不見蹤影。
白先生也丟下了棋子，歎了口氣，“老家夥的功夫沒拉下呀，可還是比年輕那會兒慢了。”
說者無間，聽者有心，如玉聽到這裏，心裏突然升起了好奇，悄悄地問:“白先生是怎麽跟章老認識的？看樣子你們在年輕的時候就是好友呀。”
白先生嗬嗬了兩聲，“你們呀，就知道什麽事兒都瞞不了你們。我和章老頭兒在年輕那會兒也做過不少荒唐事。
他在做侍衛之前行走江湖多年，有過一個女兒，可惜那時他一心撲在江湖上，便疏遠了妻女。
待他回過神兒來，女兒已經長大，為了彌補女兒，又就近去東宮做了侍衛。
離家近，還能多賺點兒銀子，但是女兒還是跟他不親，在東宮當差也是經常不著家的。”
“然後呢？”如玉直覺這裏麵的故事很重要。
“沒過幾年，他女兒嫁人了。”白先生歎道，“女婿是誰，那時都不跟我說，隻知道章老的女兒在生子之時大出血就此去了。媳婦受此打擊也一病不起，沒幾天也跟著女兒走了。”
如玉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那，章老女兒生的孩子呢？”
白先生搖頭，“聽說生下來就是個死嬰，章老見都沒見過。正好那個時候太子妃也即將臨盆，東宮的侍衛們，均如臨大敵，半個月都不著家的。”
如玉沒想到章老原來也是有家有室的人呀，猜測道：“因為愧對女兒，愧對未見過麵的外孫，章老才會把福寶視如親孫的吧？”
白先生嗬嗬了兩聲，“猜對了一半兒！”
“那另一半兒是？”如玉再問，難道這裏麵還有別的故事？
白先生小聲道：“此事對你們來說也可以知道，但，不許外傳。”
三人齊點頭，“先生就放心吧。”
論嘴巴嚴，如玉當仁不讓。
白先生道：“福寶長得有點兒像他女婿，可知他女婿是誰？”
三人再次齊搖頭，“是誰？”
“太子妃的兄長！”
三人麵麵相覷，“怪不得。”
如玉道：“外甥像舅很正常呀，章老這是愛屋及烏嗎？”
白先生也皺起了眉頭，“也許是因為福寶是章老養大的，這孩子的脾氣，有時候跟他一模一樣。連章老也會說，這孩子長得越來越像他閨女了。”
“還真是愛屋及烏了。”如玉歎道，“章老，其實也是個可憐人。想來，他的女兒隻是太子妃兄長的一個侍妾吧？
這也是章老不願意提及他女婿的一個原因吧，沒聽說太子妃兄長的正妻亡故呀。”
白先生點頭，“此事記在心上就是，千萬別在章老麵前提，他會跟我拚命的。”
“放心！”三人再次齊聲道。
就在這時，章老漢回來了，大聲道：“放心啥？你個白老頭兒，又在說我壞話了不成？”
白先生嗬嗬笑了兩聲，專心研究他的棋局了。
如玉也嗬嗬笑了，問：“可聯係到福寶了，他啥時候回來？”
章老漢道：“我隻能聯係到老高，想來今晚福寶就能知道。若是老
皇帝實在是急的話，明兒一早，福寶準能來咱這裏。”
這話說得保守了，實際上是，吃晚飯時，福寶踏著飯點兒，準時來了。
一進大門，這孩子就喊，“胖姐姐，餓死了，趕緊做好吃的。”
如玉看了下李青雲，疑惑道：“青雲，你說福寶是不是跟章老的外孫抱錯了，像他這樣喳喳乎乎的小孩兒，能是太孫？”
李青雲也撇了撇嘴，“我覺得太子和太子妃應該是那種，安靜的，睿智的，而且極有氣場的。”
簡而言之，福寶怎麽看都不像是做太孫的料兒，張口閉口胖姐姐。
如玉實在是煩透了這個“胖”字，奈何前世今生她都是易胖體質，鍛煉是一天都不能鬆懈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