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既生如意,何生明月
“這個丫頭……”
王德站在一邊,也跟著傻笑,太宗睨了他一眼,道。
“你笑什麽。”
王德反應過來,行禮道。
“奴才高興,自從長孫皇後走後,陛下很久沒這麽開心了。”
太宗沒說話,坐回案幾邊,過了一會兒道。
“司徒才人,不,朕以後打算叫她小月兒,這個小姑娘的一舉一動都像極了文德皇後,但是朕又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平常女子沒有的靈動,還有一種不屬於這裏的超脫,她很聰明,但是她從來不利用自己的聰明,你知道朕為什麽不寵幸她麽?”
王德搖頭,道。
“不敢妄測聖意。”
太宗輕笑一聲,道。
“朕很喜歡小月兒,但不是愛,朕的兒女很多,但沒有一個讓朕有這種感覺的,朕對她最多的感覺,可能更像是父親這種吧,但即使這樣,朕今日也還是在她麵前說了一些包庇的話,她今日給朕說的她父親的事,明顯就是那個縣令的陰謀,但是朕沒有說去徹查此事,隻說懲罰,她心中定然失落,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依舊赤誠的對朕,朕現在都感覺有些罪過啊。”
王德驚訝,忙道。
“陛下嚴重,朝堂之事本就如此,司徒才人身為後妃,定能體諒陛下的,陛下英明神武,何來罪過一詞,奴才惶恐。”
太宗看著他,道。
“你們盡會說著好話來奉承朕,”
王德低頭,道。
“陛下,奴才句句肺腑啊。”
太宗搖搖頭,沒理他,轉身回寑殿,王德趕緊跟上。
司徒明月乘著轎子回了明月閣,到了閣門口,她的心髒還在砰砰直跳,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會對太宗作出那樣不合乎規矩的道別,隻是心中覺得太宗甚是親近平和,才沒大沒小起來,她走下步攆,寧蘭和司徒靜站在外麵,看到她回來了,都心切的跑上前來扶她,司徒明月搖搖頭,
“沒事,你們怎麽這麽擔心的樣子。”
寧蘭道。
“我和靜兒聽說娘娘你沒侍寢,又遲遲不回來,所以擔心。”
司徒明月笑了,
“別擔心,沒事的,我今天和陛下聊的挺開心的。”
寧蘭撫撫胸口,道。
“那就好,娘娘用過膳食沒,算了,用了肯定也沒吃太飽,我這就去再給你弄點吃的,”
司徒靜也轉過身,看著司徒明月,道。
“累不累,娘娘,回屋裏,靜兒好生給您捶捶。”
說著就要往明月閣的後廚跑,司徒明月拉住寧蘭,扭頭看著靜兒,道。
“我不餓,也不累,你們別忙活了,擔心一天了,你們也還放鬆放鬆心情了。”
一陣風襲來,院子桃樹杏樹梨樹的花隨著風一陣擺動,不一會就落英繽紛,甚是好看,司
徒明月來了興致,趕緊拉著寧蘭和司徒靜回到屋裏,洗了澡,換了一身輕快的紗衣,然後讓司徒靜和寧蘭幫忙搬出一方小桌,放到花樹下,又端來水果茶點,趁著天氣未寒,帶她們出來賞花,過了一會,看著瓣瓣飄零的花瓣,司徒明月舉起清茶,
“我給你們唱一個我自己編曲的小曲兒吧,它選自詩經裏的《桃夭》,看好嘍,”
司徒靜很久沒見小姐唱曲兒跳舞了,很是期待,寧蘭坐在一旁拍手叫好。
司徒明月作出幾個舞蹈動作,眼波流轉,溫柔謙和,啟唇輕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一曲舞罷,司徒明月看著寧蘭和司徒靜道。
“謹以這首小曲兒,送給我最愛的兩個人,不管以後如何,希望你們二人都能如曲兒一般,識得如意郎,美滿闔家歡,這就是我對你們最大的期望。”
司徒靜和寧蘭眼眶紅了,低著頭拭淚,司徒明月走上前,笑道。
“怎麽哭了,是我唱的不好聽嗎?”
寧蘭和司徒靜趕緊搖頭,司徒靜道。
“娘娘,能遇上你,我們倆何其有幸。”
司徒明月敲敲她的額頭,道。
“認識你們,才是我三生有幸。”
三個笑起來,司徒明月拉起她們的手,在花樹下又唱又跳。
第二天一早,各個才人及才人之下的品階妃子的宮中都收到旨意,令她們不用預備著去陛下那裏侍墨了,聖旨到武如玉這裏的時候,武如玉一頭蒙,讓武靜香出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陛下已經特召,以後侍墨就隻用司徒才人去,武如玉心情有些複雜,她來皇是為了母親,自從以前那個高人算過一卦後,家裏人對她報了很大的期望,如今見不到陛下,這期望難道要變成失望嗎,她想起了母親的話,在她進宮前,武如玉對母親甚是不舍,她心裏十分難過,可那時的母親沒有了以前的溫柔以待,而是看著她道。
“你而今是去侍奉聖明天子,怎麽就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福分呢,為何還要傷傷憐憐,作兒女之態呢?你記住母親曾給你說的,你的未來十分宏亮,武家,你父親,都指望著你呢。”
武如玉冷靜了一會,變了臉色,她知道母親對自己的期許,對母親保證道。
“女兒定不負母親厚望。”
可是,自己已經讓母親在家中苦等一年,自己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才人,更何況現在陛下不在見其他人,隻要明月服侍,明月,她又想起和母親一起回長安途中,母親在馬車上說的那句話,
“既有武如玉,又何來一個司徒明月呢?”武如玉低
下頭,思忖片刻,她搖搖頭,不,明月她也並不想這樣,主要是陛下的心,自己不能把恨轉移到明月身上,她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啊,那會要不是明月保護她們,她和母親姊妹不知道要被那些人欺負到什麽地步,不,自己不能這樣。
司徒明月這裏並不知武如玉那邊多複雜的心境,她知道今天早上的一道旨意,各宮的才人可能都會去打聽以後唯一一個侍墨的人是誰,自己身上但是必定會招來很多記恨,司徒明月歎了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反正從宮外就已經在遭受算計了,這點宮鬥的戲碼,自己能應付,司徒明月暗自給自己打氣,寧蘭和司徒靜站在她身後,轎攆來了,扶著司徒明月上了轎攆,目送著轎攆離去,二人就回去了。
司徒明月坐在轎攆裏,偷偷掀開轎簾看了看外麵,正好和一個坐步攆的人擦肩而過,司徒明月還沒來的及放下轎簾,就和步攆上的人對上了視線,是李治,司徒明月飛快地放下簾子,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她捂住胸口,有點納悶,自己這怎麽回事?李治讓人停下步攆,起身看著司徒明月的轎攆走遠了以後,才回到座位上,現在旁邊的小太監喚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