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發泄
江目頂多也就是對著江老爺子不下手罷了不過要是她換成江目的話，那指定不會輕易放過江老爺子，就算是江母臨終前的囑托也不行。
江默希跟莫顧離聽著李嬤嬤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從好奇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那她之前的判斷都是錯誤的，就連第一次去江府調查的信息都是不準確的。
江默希此時心中五味雜陳，她本來想著江老爺子就算再不是個東西，那江目至少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不至於這樣對待。
她還是高估了。
此時的心情就像是想把江老爺子拉出來打一頓都覺得是輕的，更是想到之前江老爺子來將軍府找她，她居然還好脾氣的放人進來。
若是這個消息查出來的時候再早一些，不說讓江老爺子進來，不讓侍衛把他轟出去都算不錯不錯的了。
突然扁了扁嘴，開口道，“這江老爺子也太不是東西了，江家的那一大幫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江目的母親是他們張羅著娶的，娶進門了受盡欺負又不聞不問，當真是江府一貫的做派。
“是是是，他們一家都不是好東西。”
莫顧離坐在一旁聽著江默希講話，柔聲附和道。
江目好歹也是她的父親，這筆賬江目沒辦法算，那她來算，江默希的眼神裏有堅定的神色在流動。
江府不留也罷。
莫顧離忽而開口，“那兩個人我到現在還沒殺，誅九族的事情，你如果想的話那還是能繼續執行的。”這件事情都交由你做決定。
男人定定的看著她，眸色堅定。
昨晚的那兩個人他沒有處死，應該還剩著一口氣，隻需要江默希的一句話，現在他就可以帶著侍衛去江府拿人。
“不用了。”江默希聽見自己的嗓音輕輕的的說著。
就算到了這個地步，她也還是不願意用旁人無辜的命來成全自己那點兒私心。
況且，她今日如此這樣，不隻是因為聽到了這個故事的。
也是想到了自己。
佛語中有這樣一句話，愛情不是慈善事業，不能隨便施舍的。感情是沒有公式，沒有原則，沒有道理可循的，可是人們至死都在執著追求。
塵世間的男女關係，本就一塌糊塗。
她也是想到了，若是有一天自己當真喜歡莫顧離喜歡到像江母那樣的地步，可自己也終究會容顏老去，以莫顧離的身份，妾室想要怎麽可能會沒有。
她想她之前應該是昏了腦子的，才會隻單聽他的一句話，就什麽都不多問的相信。
如今聽到的，讓她不得不後
怕。
江默希在哪方麵都是個聰明人，唯獨感情的事情上麵，不太聰明，是容易吃虧的那種。
可能也是情緒到這兒了，現在的心理除了江目的事情，想的還有她的，這一段日子裏大大小小的委屈，她也是個姑娘家來著。
江默希直直的坐在床榻上沒有反應，不看莫顧離，也不看李嬤嬤，就那麽坐著，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李嬤嬤是極有眼力見的，眼前的這幅場景她不適合去打擾，小夫妻，總有自己解決問題的辦法。
靜悄悄的走出去，屋內的二人也沒有理會她，江默希不說話，莫顧離一整顆心都栓在她身上，哪還有人會在意屋裏多了個人少了個人。
莫顧離平日裏在江默希眼前表現的遊手好閑，但想法可是一般人都比不上，此時也一眼看出來江默希在難過什麽。
她不說，他卻懂，他看的懂她，他們也合該在一起。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有些澀然。
“默希，你放心。”
走過去緊緊抱住直愣愣的江默希，他不用多說，隻一句“你放心”，便可抵千言萬語。
自是有千言萬語在裏頭的。
他過去抱著人，她也沒有推開他，任由抱著，其實她也在逃避。
她本身就是這種性格的，平日裏不說，但是不代表不會想，但不願意去仔細想未來會發生什麽事，隻想著至少現在能跟他這樣。
什麽時候，她也有這樣縮頭烏龜一樣的想法了。
“好了乖，別忍著了，難過的話，就哭出來，這裏沒有人能看到的。”
莫顧離抱著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氣，安撫道。
男人在她身邊說這樣的話，總是很能讓她放心。
江默希沒忍住，無聲的流了一滴眼淚，正好就直直的砸在莫顧離手上的虎口處，燙的男人手上心裏都疼。
“發泄出來，嗯？”
如是說著，低眸看過去，江默希的眼裏早就已經淚水決堤，死死的咬著嘴唇，愣是不發出一點聲音。
莫顧離輕輕的伸出手，把被蹂躪的嘴唇解救出來，江默希鬆口時，唇上隱隱帶有血色。
那一抹顏色更是刺痛了莫顧離的眼睛。
沉吟良久，“江默希，我不知道我這個人，在你眼裏是什麽樣子的，隻是有一點你一定要清楚的，我不喜歡跟任何不喜歡的女子糾纏不清，但是若是遇到喜歡的人了，那也不會輕易放手。”
“從見到你這個人開始，我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淪陷在你身上，可我不逃，我寧願在你身邊畫地為牢，至死都
折在你這兒。”
男人低沉輕緩的嗓音好像被施了魔力，又在一個常人仰望都仰望不到的位置上，這樣的一個男人，抱著你輕哄，好話都跟你說盡，仿佛一生的柔情都用在了你身上。
沒有任何一個姑娘能夠逃的了的，旁的人不能，江默希也不能。
討論愛與不愛，這是一件極其沒有意思的事情，愛你的人，怎麽樣都是愛你的，不愛的，就算你計謀使出來一個花兒，那也是沒有用的。
江默希靠在莫顧離有力的胸膛上，靜靜地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呼吸聲。
她自然是要委屈的，就連前世過的也都是順風順水的，哪裏經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樣也是不好的，沒有經曆過挫折的人，遇到挫折，更是要委屈的。
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窗外的陽光照射進屋子裏，屋內的灰塵在陽光的映照下躲無可躲，暴露在視線中。
江默希眼裏落下的淚，還偶爾伴隨著些許嗚咽，這是比大哭大鬧還要來的有殺傷力的。
莫顧離隻覺得，那些淚水，伴隨著嗚咽聲，全都一點不差的飄進他的身體裏，最後直直的落在心上。
江默希，是一個該被人放在心上麵好好疼著的姑娘，他也願意做這個人。
這樣的一場壓抑許久的難過，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她隻默默垂淚，任由男人說什麽也不肯放聲大哭。
那樣太難看了，她想。
莫顧離放在她腰上抱著的手，上移到後背，輕輕拍著，哄孩子睡覺一樣，無聲的陪伴。
江默希想，莫顧離也許真的值得她試一試，沒有試過，又怎麽會知曉這是不是一場飛蛾撲火。
她的眼睛哭的紅腫，眼裏更是布滿紅血絲，之前本來就沒有休息好的，現在又這樣悲傷，換了一個人，那都是熬不住的。
現在止住哭泣，隻覺得眼睛盡是疼痛之感。
一直攥著男人的衣袍，鬆開的時候莫顧離的衣裳上麵已經被她攥的都是褶皺。
江默希看到這一幕，莫名有點想要笑，感覺這樣不地道，生生的止住笑意，帶著濃重的鼻音講，“我把你衣服弄皺了，對不起啊。”
這話裏是帶著笑的，莫顧離清楚的聽見了。
抱著她的力道也輕了些，“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一會兒，今日你難得沒有什麽事情。”
“可我還有江南的病要看。”
江默希被男人按在床榻上，剛穿上的鞋子又被男人脫了去，強硬的想要讓她睡覺，她的力氣哪裏會有莫顧離大，掙紮半天，最後無奈道。
“江南的病是要緊，可你
的身子也要緊，聽話，去睡一會，要不然怎麽會有精力給江南看病，他也會擔心的。”
最後一句話徹底止住了江默希想要起來的身子，躺在床榻上，她也的確困了。
莫顧離剛起身想要出去看看江南，不打擾她睡覺，起身之間，卻有一隻手阻止了自己。
“你陪我。”
她的情緒還沒有緩過來，眼神裏也滿是不安，莫顧離看的心頭一軟，“好，你放心睡，我陪你，哪都不去。”
莫顧離順勢坐在榻邊，輕輕拍著錦被，哄著江默希睡覺。
直到看到緩緩合上的雙眼，這才安心了些許。
江默希的難過他都看在眼裏，以往她從不示弱的，這次這樣在人前失態，想必也是真的難過到了一個程度。
莫顧離就坐在榻邊任由江默希依賴的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不撒開。
目光中的柔情星星點點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叫做江默希的女子。
他想他應當也是有一點壞心思的，他想讓江默希就這樣一直這樣養成依賴他的習慣，他也願意一輩子這樣被江默希依賴。
靜靜地看著女子睡顏恬靜的眉眼，他隻覺得哪裏都是好的。
這樣坐著，怕自己的動作會吵醒江默希睡覺，愣是一動不動的等著江默希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