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債血償！
第三十一章
從曲仁懷哪裏出來，曲悠才抬起幽幽墨瞳望向天邊，那馭心散可是她之前特意服下的，解藥麽……
“回吧。”曲悠收回視線，淡淡吩咐。
幾婢亦步亦趨跟在曲悠身後，身著深青的丫鬟服春霞望著前麵單薄嬌小的身影，心疼了起來。
對自己下得去手的，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得到？
……
曲柔看不得曲悠而加快了步伐，也忘了曲婉的事。
抬腳便進了曲平的院子。
往日裏一向奢侈華麗的房間如今似被蒙上了一層紗，沉悶的氣息籠罩在整個小院，連房門前的幾許小草也奄奄一息東倒西歪。
一眾下人都兢兢戰戰地忙碌著，空氣中溢滿了異樣的氣息，令人煩悶得想要逃脫。
曲柔被嚇了一瞬後，忐忑走進房間。
從二哥受傷以來，曲柔這是第一次來看望，主要的原因還是母親不讓她過來。
剛走進房間，作嘔的藥味撲鼻而來，令人寸步難行。
用手帕掩了掩鼻，曲柔定眼望向屋中來回忙碌的婦人。
那婦人精致的美豔臉上無任何情緒，隻一遍又一遍地為床上躺著的人擦拭身體，不過滾落的汗珠卻出賣了她。
一旁的嬤嬤見狀，熟練地為她擦拭不斷滴落的汗珠。
“母親。”曲柔心一緊，走上前想要幫忙。
“你先出去。”黎夫人頭也不回，隻淡淡回道。
語氣裏聽不出任何的不悅，曲柔想幫忙的動作止住，看向臉色蒼白眸子緊閉的曲平。
想了想，隻得焦急地走向外間安靜等待。
看母親的樣子，就二哥這次傷得非常的深，但她竟然不曉得傷得竟這樣的重！
該死的曲悠，她定要她血債血償！
許久，曲柔才等到了黎夫人。
“母親……”見黎夫人已經出了來，曲柔趕緊上前。
黎夫人眸色淡淡，隻應了一聲。
曲柔張了張口，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猶豫了一番，還是將飯菜先拿了出來，“母親，先用點膳吧，您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你二哥如今都這樣了，怎麽吃得下？”黎夫人睨了眼曲柔。
“母親，就是因為二哥如今傷成這樣了，母親才更要吃點，若是身體出了事，又得讓那西邊的賤人得瑟了。”曲柔咬了咬唇，氣憤道，“若不是那該死的賤婢，二哥怎麽會……”
“閉嘴！”黎夫人厲嗬，“這件事到底是誰慫恿平兒的，你當本夫人不知道麽！”
看到色厲內荏，寒意迸發的黎夫人，曲柔心下一咯噔，嚇得禁了聲，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發抖。
“母親……”
黎夫人閉了閉眼，恨鐵不成鋼道：“母親向來以你為榮的，如今你看你都是做了什麽蠢事！”
慫恿誰不好，偏要慫恿自己的二哥，還幾次的事竟都給辦砸了！
黎夫人隻覺得心都要被氣炸了，想她一世英明，竟得了這麽幾個愚蠢的兒女！
“母親，女兒知錯了。”曲柔一看黎夫人真的發怒了，立馬伏低認錯。
她是知曉母親發怒是如何恐怖的，曲柔心下懼怕，連連認錯。
“好了，起來吧。”黎夫人麵無表情轉身，“接下來的一個月不得出府，禁足一個月！”
“可是母親，那賤人還逍遙法外……”曲柔不甘心。
被禁足她沒意見，可是那傷二哥的賤人還沒蠅之以法，她如何甘心！
“怎麽，你有證據？”黎夫人幽幽盯著曲柔。
曲柔一時失語，“我……”
是的，她雖然知道這件事跟曲悠有關係，卻連證據都沒有，她又怎麽為二哥報仇？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來人，帶小姐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尋二小姐。”黎夫人冷漠揮手。
有這麽個愚蠢的女兒，若是不好好教訓一番，恐怕不得又要惹出多少麻煩事！
至於那連她都被騙過，還傷了她平兒的那賤人的女兒，她又如何能放過？
送走曲柔，黎夫人走進房間，看著躺在床上至今昏迷不醒的曲平，微斂神色，眸中殺意閃過，“平兒且放心，母親會讓那人生不如死為你報仇的！”
“夫人，西院那位剛從將軍書房出來。”屋中突然悄無聲息出現的宋嬤嬤道。
“喔？都說了什麽？”
“老奴打聽到那位送飯，而且還送了按摩椅給將軍。”
黎夫人譏諷笑出了聲：“嗬嗬，果然都是狐媚子不安分的貨。”她倒要瞧瞧，魔高一尺還是道高一丈。
時間一閃而過，轉眼便過了半個月，期間，曲悠的院子裏經常收到各種各樣的補身子的藥，其中不乏主院那位送的，以及麵前這位——卿夫人。
“姨娘這是做什麽，悠兒擔待不起呢。”曲悠瞧著麵前一身嬌嫩青草綠用金色金絲線繡著的精致小巧牡丹花襦裙，披著白色狐狸坎肩小襖。
梳著時下最流行的牡丹發髻，中間分開的發間中鑲嵌著同色係的頂尖祖母綠，彎彎發髻左邊插著同款祖母綠精致發簪。
麵前的人有著尖尖的瓜子臉，略施粉黛更顯女子的嬌媚美豔，美眸流轉，顧盼生輝。
頗有點黎夫人年輕時的感覺，也難怪曲仁懷會格外憐惜留宿這女子房中。
不過可惜的就是女子眸底毫不掩飾的貪婪虛偽生生將整個人顯得小家子氣。
曲悠挑了挑眉，“卿夫人怎麽有空光臨小院，小院真是蓬蓽生輝啊！”
卿夫人笑語嫣然，“大小姐真是客氣了，這不是太忙了，才沒時間來看望大小姐，還望大小姐諒解呐。”
曲悠亦柔柔笑道，“姨娘連日為父親打理府邸，百忙之中還能來看悠兒，悠兒又怎麽會怪罪姨娘。”
忙著對付黎夫人的確算是忙吧，曲悠眼底劃過譏諷。
卿夫人最是喜歡別人尊重她，如今曲悠身為嫡女，這般謙讓她，卿夫人隻覺得麵上倍有麵子，心中覺得府中最是這大小姐要心腸好。
而且聽說這段時間將軍似乎很看重這大小姐，若是……
心思略動，卿夫人笑得越發開懷：“大小姐身子如今虛弱，姨娘也沒什麽好送的，這靈芝是姨娘存了幾年才得到的，大小姐可別嫌棄利輕啊。”
曲悠柔柔道：“怎麽會，姨娘有心了。”
“大小姐如今也算是熬出了頭，可別忘記姨娘啊。”卿夫人狀似開玩笑道。
垂下眸子，曲悠亦道：“這是自然，倒是姨娘如今掌了家，可得注意身子，趁著父親在家，說不定來年悠兒又添了個弟弟，那可就皆大歡喜了。”
曲仁懷因為常年在外，每次回家大多數溫存與黎夫人那裏，
除了常年跟曲仁懷一起征戰曲悠還不曾見過的黎夫人所生的大哥。
所以曲仁懷一共有四女二兒。
這在古代，子嗣不能更少了。
而曲府如今除了黎夫人有過孩子，後麵抬進門的小妾皆無所孕無所出，這對年華易老又常常不得到滋潤的深閨寂寞小妾們來說，沒了孩子就等於沒了後半生的依靠，這無疑是妾室們的心病。
何況是眼高於頂的卿夫人？
被曲悠說進了中了心中最柔嫩處，卿夫人笑得更嬌媚了，連帶著尖尖的瓜子狐媚臉上跟著溢滿了得意之色，想到什麽，朝曲悠告辭，“大小姐，姨娘還有點事沒忙完，先走了。”
“如此，姨娘且去忙吧。”見狀，曲悠也不挽留。
卿夫人立馬歡喜離去，瞧著那趾高氣揚的背影，青梅忍不住唾棄出聲：“呸，真當自己是個主子了，竟敢自稱姨娘，也不撒泡尿照照是什麽狐媚子模樣！”
青梅最是看不慣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她可是最清楚當初卿夫人生病沒人管，還是小姐冒著大雨送藥過去才得以熬了過去。
如今這般模樣是在嫌棄小姐麽？還拿了個廉價的貨還忽悠小姐，真是氣死她了！
曲悠好笑搖頭：“行了，就你喜歡多嘴。”
這種人用起來不是更加得心應手麽，瞧瞧，主院哪位也沉不住氣了呢。
“對了，曲寧呢？”曲寧從那天過後，曲悠便沒在瞧到。
“三小姐如今被罰進了祠堂，可能再有幾日便出來了吧。”
這麽說，黎夫人並沒有求曲仁懷放了曲婉，或者說曲仁懷拒絕了？
祠堂裏若是進去了人，裏頭的人便吃喝拉撒都在裏麵，吃食也有專門的機關送進去，所以也不存在有人有機會見裏麵的人。而裏麵的人也不能出來。
若是如此，恐怕再要半個月才能有人發現曲婉不見了。
想到此，曲悠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是連老天都幫助她了麽？
“如今可有什麽事？”已經有半個月沒發生任何事了，曲悠覺得這平靜完全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回小姐，據說老夫人還有幾天便要回來了，而且黎夫人似乎在張羅什麽宴會。”春霞將打聽來的事情告訴曲悠，“奴婢還打聽道，將軍似乎已經好久沒進過黎夫人的院子了，都是歇息在卿夫人那裏。”
老夫人要回來了？曲悠微眯眸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但是，“什麽宴會沒弄清楚麽？”
春霞點頭，“這段時間曲府的暗衛增加了一倍，奴婢怕被察覺，所以沒敢靠近主院。”
“辛苦你了。”曲悠揉了揉額角，細細思索，什麽宴會如此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