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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委屈

  “而且這空氣中還有催情香,若是真如你們所說,為何還要點迷香?這不是引人矚目麽?而且,若是按照你們所說,郡主是因為我們來了慌亂才逼迫你毀宮女的清白,那麽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怎麽可能還會想起要點這個香?”容蓉這話一分析,眾人這才感覺到大殿裏似有似無的異香。


  長公主的嗅覺是出了名的靈驗,這可是當年最有名的神醫親自點評承認的。


  可以說長公主的鼻子幾乎沒有什麽聞不出,而且準確度又高又準,尤其是當年皇帝被人下藥,長公主輕易便嗅出了毒藥,當即救了皇帝一命。


  這可是事實,所以如今聽到長公主如此肯定,所有人都沒有質疑。


  皇帝威嚴看向黎丞相:“不知丞相怎麽說?”


  丞相心下一震驚又惱怒,麵上卻露出驚疑的神色,一副被冤枉的模樣“噗通”跪了下來:“皇上,微臣一家與郡主無冤無仇,如何會陷害郡主,這不是無稽之談麽!”


  靜貴妃臉色也無比的蒼白,甚至身子都僵了僵,她不自在扯出一抹笑:“皇上,臣妾怎麽會做如此糊塗的事……”


  “好了!真是無趣。”容默不耐煩打斷他們辯解的話,顯然已經沒了耐心:“證據確鑿,皇上還在猶豫什麽,趕緊處理,本宮可是已經乏了。”


  這話分明在催促皇帝下命令了。


  但是黎丞相近幾年愈發得皇帝的青睞,甚得很得聖心。


  而且皇帝很了解黎丞相的為人,他自然是不會輕易相信,但是再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丞相都百口莫辯,當即就下令:“將這兩個造謠生事的人拖下去斬首,至於黎愛卿……”


  皇帝正準備隨便懲罰懲罰,但是這時邢部尚書卻帶著士兵回到了大殿。


  “皇上,刺客的事情已經有著落了!”張尚書當即便帶著一個蓋著布的托盤向皇帝恭敬道。


  皇帝臉色凝重,看向張尚書:“如何了?”


  邢部張尚書立馬從侍衛托盤裏拿出幾塊銀色的銅牌,“這是在刺客身上找到的,而且刺客後背上都有這個令牌的刺青。”他又從另外一個托盤拿出一模一樣的令牌,臉色怪異道:“這是在刺客方才行刺的大殿中找到的。”


  黎丞相在看到那個令牌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而丞相夫人則直接白了臉,就連黎夫人身子都顫抖了一下。


  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子,亦或是百年世家,他們的親信或者手下豆或多或少有一定的標誌物。


  比如皇上的親衛軍都有標誌的黑色令牌,代表著他們的身份,當然,他們也會在身體的一個部位刺上這種令牌的刺青。


  也比如太後娘娘的爪牙由太監組合而成的內司監,他們每個人的腰間,也有一塊印上蓮花的令牌。


  這些都是很明顯的特征,而這個銅色印了葉子的令牌,正是丞相府暗衛的標誌。


  如今這個東西出現在刺客身上與大殿,這說明什麽?

  眾人驚駭看著黎丞相一家。


  這時,長公主容蓉突然出聲道:“是了,據說黎夫人對曲悠這個郡主很不滿,甚至曾陷害過千瀧郡主,那麽……”


  那麽是不是當家主母不滿前夫人所出的女兒得了皇上青睞,對冊封了郡主的曲悠而生了嫉妒,所以才會這般陷害?


  大戶人家裏什麽齷蹉事沒有,在場的人可都是人精,幾乎是瞬間,便腦補了主母與前夫人的女兒各種不和的橋段。


  若是如此,那麽就能解釋今日的戲碼了,眾人聯想到方才那二個被拖下去人說的話,再聯想到宴會突然出現刺客,卻故意往這邊跑來。


  引得他們追刺客而來,也正巧看到宮女與男子在這裏苟合,可惜的是那男子並沒見到過千瀧郡主,所以才將宮女認錯。


  而這屋裏的幻香有催情的運用,所以宮女一時也被蠱惑,後來事情敗露,才會說出漏洞百出的謊言?


  畢竟,今日千瀧郡主若是真的著了道,如今恐怕不但失了名節,也正好借用皇帝的手殺了千瀧郡主這個心腹大患!

  若不是兩個膽小又蠢笨的人亂抹黑千瀧郡主,自相矛盾,恐怕如今千瀧郡主可就是百口莫辯了,這真是真是好計算啊!

  曲悠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皇上,千瀧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也是兢兢業業,恪守有禮,隻是沒想到千瀧與母親別扭了一下,竟會被如此陷害,若不是遇到太後娘娘,嗚嗚,今日的局麵不知又會如何……”


  那小小的人兒跪地上滿麵失措,哭得淚眼汪汪,委屈的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孤苦無依惹人心疼的小女孩兒,當下眾人紛紛看向黎夫人靜貴妃等丞相一家人,心底都為這個小女孩惋惜。


  同時都在詫異一向謹慎守禮的丞相等人竟會如此不知進退,尤其是那刺客,竟為了陷害郡主而刺殺皇帝,而將他們引來這個地方。


  如此行徑,不知皇帝又會如何呢?


  眾人朝皇帝看去,果然看到皇帝滿臉都溢滿了怒意!


  這下丞相夫人,靜貴妃及黎夫人都趕緊跪了下來,丞相更是止不住地“砰砰砰”磕頭,額角都滲出了猩紅:“皇上,這都是栽贓嫁禍!微臣一家兢兢業業,恪守有禮,如何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皇上明查啊!”


  黎丞相如今是有苦說不出,方才那被斬殺的黑衣人的確是被丞相夫人安排進了宮,可是他先前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丞相夫人則是從方才那男子指證的時候便已經是懵圈狀態,尤其是那什麽令牌。


  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她派來的隻有五個黑衣人,而且這五個暗衛不但沒有帶任何東西,更是將令牌留在了府邸裏。


  而那突如其來的刺客更不是他們派來的,她們就算想要曲悠死無葬身之地,也不敢安排刺客刺殺皇帝,若是調查出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如今百口莫辯,丞相夫人隻一個勁磕頭,完全辯解不出任何話來。


  “皇上,妾身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多年來,皇上是最清楚不過,妾身如何會設計郡主,更不會刺殺皇上,皇上不要被奸人所蒙騙啊!”靜貴妃哭得梨花帶雨,不停地哽咽道。


  丞相夫人與黎夫人都跟著不斷隨著丞相貴妃磕頭,那砰砰砰的磕頭聲一聲比一聲響亮,砸進眾人的心裏。


  曲仁懷則已經滿是震驚,顯示沒料到事情會發生到了這種地步。


  更想不到丞相竟然派刺客刺殺皇帝,這可是死罪啊!


  他想到什麽,立馬上前道:“皇上,此事太過蹊蹺,還需從長計議啊!還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丞相府一家的生死,也關係到曲府,他怎麽能眼睜睜棄之不顧!


  這件事是一切都是從曲悠而起,想到這裏,曲仁懷鷹眸狠狠瞪向曲悠,示意她快點解釋。


  曲悠隻做不知,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容默漫不經心把玩著他修長華麗的護甲,似乎心情頗好,他看了眼曲悠那裝模作樣的委屈表情,不由暗自輕嗤,這個小喵咪,還真是會演。


  不過這場戲他看得很是津津有味,慵懶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態度表明了不管嫌事。


  曲悠知道若是現在容默發一句話,就一句話,那丞相一家都逃不過牢獄之災。


  可是,曲悠不著痕跡看了眼皇帝看不出喜怒的威嚴麵容,嘲諷垂下了眸子,並不說話。


  “父皇。”看到曲仁懷都跪下求情,容成楓雖然知道曲悠是受害者,但是丞相府萬不能這般覆滅!


  容成楓低聲道:“此事的確有古怪,雖然邢部尚書已經找到刺客身上證明身份的令牌,可是兒臣認為,正正是因為這個令牌,才讓人不得不起疑”


  “刺客一般身上都不會帶任何與刺殺有關的東西,尤其是這個證明身份令牌,不覺得太過古怪了麽?”


  要知道,所有刺客可是都不會帶任何暴露身份東西,可是如今卻搜查出來證明身份的令牌,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黎丞相立即道:“皇上,微臣一家忠心耿耿,對朝廷絕無二心,何況若是陷害郡主,為何會挑選一個不認識郡主的人,難道不怕被人輕易揭穿麽?這本身就很可疑,還請皇上明察啊!”


  皇帝臉色看不出任何喜怒,聽到這番話,卻垂下來眼簾:“太後,你如何說?”


  這意思是要過問太後的意思了,眾人目光閃爍不定,就算這件事有蹊蹺,可若是太後一聲令下,不管是不是冤枉了丞相府。


  丞相府也會因此覆滅,不複存在,所有所有人都緊張地止住了呼吸,不由都懸起了心。


  容默睹了眼曲悠,發現對方壓根沒看他,他不由冷冷垂眸,漫不經心道:“一切由皇上做主吧。”


  皇帝立馬明白了過來,他麵容看起來溢滿了怒意,問道:“除了這個令牌,其他的可還有什麽?”


  皇帝這話是什麽意思?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竟然還是打算放過丞相府了?曲悠眸子不斷地變化著,終究沒說話,低著頭一言不發,仿佛什麽都不懂的模樣。


  張尚書立馬道:“除了這個,還有屍體上的刺青,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


  “這些都充滿了疑點,再去查清楚!”皇帝威嚴道,聲音充滿了無限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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