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猝不及防
曲悠微微一笑,並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也沒有表明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曲寧卻是發火了,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反手給了曲柔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打得整個車廂一片死寂,隻有馬車輪子軲轆軲轆的奔走的聲音。
白玉般的柔美臉頰上一道手印格外的醒目,不過是片刻,整張溫柔如水的臉已經腫了起來。
臉頰上傳來的疼痛讓曲柔頓時瞪大了眼,她怒道:“你竟敢打我?”
她做任務以來,隻有她打別人的份,何時有人敢打她?曲寧隻不過是個迂腐不要臉的古人,竟然敢打她!
曲柔想也不想,一巴掌還了回去!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誰也沒料到她們竟然打了起來,曲悠也是震驚曲寧突然出手,還沒有所反應便見曲柔那隻帶著煞氣的手打了過來。
那磅礴的內力驚人!
不比曲寧的尋常力氣,曲柔是帶了功力又是在怒氣滔天的時候,更是沒有一絲的保留。
哪怕曲悠自己有容默渡給她的幾層功力,也無法全力抵擋雖然曲悠暗地裏已經阻擋了大半的功力,但是小部分卻無法抵擋。
曲寧猝不及防,被她打得正著,整個娃娃小臉瞬間淤青腫脹,曲悠眼睜睜看著曲寧被打出了一口血,整張小臉腫的驚人。
幾乎瞬間。
車廂內立馬有人尖叫起來,丫鬟們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曲悠眼疾手快扶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曲寧,頓時驚得立馬暗自為她護住了心脈,這一掌打在曲寧這樣沒有武功的身上,真真的致命!
曲悠不敢想自己方才若是沒有化解一大半,曲寧恐怕當場就會氣絕身亡!
“曲柔,你在幹什麽?!”曲悠怒吼著質問。
哪怕這個身體的妹妹對原身多麽的不好,甚至害得原身因此斷氣,可是曲悠不是原身,曲寧後來幫助過她,那就是她的恩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我……”曲柔已經恢複了理智,看到暈厥過去不知生死的曲寧,頓時心驚肉跳,後悔懊惱。
她正要上前為曲寧診治,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外麵也是一陣喧嘩,馬車外仿佛聚著很多人似的。
紅粉已經從驚嚇中回過了神,她看到主子昏死了過去,頓時放聲大哭。
她的聲音非常大,夾雜著她對曲柔憤怒的話,一時間外麵吵鬧的聲音頓時消失。
隨後車簾猛地被人拉開,露出了車廂裏的場景。
原來已經到了霍府,如今馬車正停在霍府大門的一旁,而周圍都是來往的祝壽的客人,原本都是好奇,如今看到車廂的這一幕,眾人都是齊齊冷吸了口氣。
皆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曲仁懷看到這一幕亦是驚駭,他幾步上前,怒道:“這都是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車廂裏一片狼藉,丫鬟們都手忙腳亂地護著自家小姐,原本寬大的車廂瞬間擁擠,丫鬟們全擠在了一起,好不狼狽。
而曲柔亦是被人壓在了一邊,擠得她的臉火辣辣的疼,她幾次想要使用武力震開,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她怎麽敢暴露自己會武的事。
她一猶豫,被丫鬟們更是擠得都說不了話,唯一隻有曲悠待坐在馬車的角落裏抱著曲寧,垂著頭不知道什麽表情。
聽到曲仁懷的怒吼,丫鬟們頓時嚇得趕緊掙脫了出來,都低著頭畏畏縮縮地不敢再動彈,亦沒有人敢說話。
曲仁懷掃了一眼眾人,視線定格在角落裏完好無損的曲悠身上,目光中帶了衝天的怒意:“你來說,這到底都是怎麽一回事?!”
大家族的幾個小姐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了此等荒唐之事,完全丟盡了曲府的臉!
如今馬車周圍都圍滿了人,眾目睽睽之下曲仁懷根本不能隔絕眾人的視線,隻得壓下怒氣審視曲悠。
曲悠抬起蒼白的小臉,眼角還帶了淚水,她搖頭道:“父親,還是先為妹妹找個大夫吧,也不知道妹妹如今到底怎麽樣了……”
她露出曲寧慘不忍睹的臉,一時間人群中發出陣陣的抽氣聲。
曲仁懷還沒做反應,就被人粗魯向後推去,他一驚,正要運功反擊,但看到是一個紫冠玉袍的男子時,他一下子停住了手,隻盯著那急急忙忙鑽進了車廂裏的背影。
曲悠亦是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隨後懷裏一輕,曲寧整個人已經被納入一個少年的懷裏。
少年一襲緊身黑袍,頭戴紫冠,麵容稚嫩卻難掩俊俏,如今他那張稚嫩的麵容上溢滿了震驚心疼以及怒氣。
他咬牙切齒怒吼:“太醫呢?!有沒有太醫?!趕緊給本皇子滾過來!!”
“十殿下無需著急,曲三小姐並無性命之憂。”一個年過半百的太醫麵容和藹,也不計較容成拓的大呼小叫無禮的舉動,快步過來把脈,隨後用隨身攜帶的銀針紮進曲寧的幾個穴道,才慢慢道。
容成拓僵白了的臉這才微微好轉,隨後他抬起頭望向馬車方向,語氣陰沉質問:“是誰傷了寧兒?!”
他稚嫩的麵容上滿是怒氣與殺氣,雖然不符合這個年齡才有的殺意,但是如今沒有人會質疑容成拓的話。
曲仁懷沒想到容成拓如此在乎曲寧,竟然不顧禮儀便抱住曲寧,隻是如今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沉著臉等待解釋。
曲悠輕歎口氣,看向哭泣不停地紅粉。
紅粉抽抽搭搭地道:“嗚嗚,是二小姐下的手,小姐是被二小姐打成這樣,的……”
她這樣一說,剛掙紮出來的曲柔身體頓時一僵,幾乎是立馬,她就感受到了容成拓射來殺意,可是她並不急著解釋。
但是雲兒卻反駁道:“不是這樣的!”
她有些害怕容成拓的視線,卻依舊大無畏道,“是三小姐先打了小姐一巴掌,小姐隻不過是下意識去擋,卻沒想到打到了三小姐,奴婢說的全是事實,不信你們瞧!”她趕緊將曲柔的臉頰攤給眾人看:“你們瞧,這就是三小姐打的小姐,小姐不過是無意傷到了三小姐的。”
眾人一瞧,果然看到曲柔紅腫的臉頰,看她孤立無援地站在那裏神色恍惚,甚至眼角還帶了淚與驚慌失措,一副梨花帶雨又自責的模樣。
所有人心底不由狐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又是誰對誰錯?
看到起了作用,雲兒說得更加大聲與委屈:“方才在車廂裏我家小姐專心聽三小姐與郡主在談話,卻冷不防被三小姐打了一巴掌,小姐隻不過是下意識做了擋的姿勢,便不小心打到了三小姐,這樣車廂裏的人都是看得清楚的!”
曲柔適時抬起頭打斷她,搖頭自責道:“你不要說了,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的不是,妹妹就不會因此受傷,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雲兒,你莫要再說了!”
她說的異常的誠懇,神色滿是懊惱與痛苦,仿佛自己是最大的罪人的模樣。
美人如此惹人憐愛,是個心軟的人都不會不動容,果然,她說了這話後。
不明所以的群眾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麽柔弱溫柔的女子,怎麽可能會下那麽中的手,我看肯定是不小心的。”
“我覺得也是,如此溫柔嬌弱的美人,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力氣,這不是在說笑麽?!”
“是啊是啊,你這樣一說,我倒是覺得那個三小姐,是不是裝的?”
“啊!你這麽一說,我看也像,不然怎麽可能一個巴掌就打成了那樣,恐怕就是故意裝的。”
“噓,小聲點,十皇子似乎會替曲三小姐報仇,真是個狐媚子,不知檢點,小小年紀便勾引男人,呸!”
“哼,說的沒錯……”
……
這些都是圍觀的平民百姓議論的,言論幾乎一邊倒。
真真是好一個以退為進!
曲悠並不說話,她看向震驚中的紅粉,微微眯起眼。
紅粉聞言,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泣不成聲:“你說謊!我家小姐雖然平日裏貪玩了一些,卻萬萬不會做出此等事來,若是大家不信,可以問郡主,郡主是唯一一個公正的人,她可以作證!”
容成拓努力壓抑怒氣才不讓自己去將那些胡亂說話的人殺幹淨,閉了閉眼,道:“千瀧郡主,麻煩你將事情的始末說一遍。”
曲悠是唯一一個知曉事情始末與最有說話權利的人,她若是來證明,再好不過。
“不行!”雲兒突然道:“郡主是三小姐的親姐姐,而且郡主與我家小姐曾有過不愉快的事情,若是讓郡主來證明,恐怕有所偏袒!奴婢人微言輕,但是奴婢一定要說出來,這不公平!”
這話說得沒錯,所有人都極為讚同,來參加宴會的大部分官員都曾參加過廢掉的靜貴妃的宴會,自然也都知道其中恩怨。
加上曲寧又是她的親妹妹,雖然曲柔也是曲悠的妹妹,但是到底不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會偏袒親妹妹那是極為正常的。
所以於情於理曲悠都不能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