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替她報仇
那聲音由遠及近,卻又突然消失,尖銳的笑聲哭聲夾雜著微風拂麵而來,在午夜裏令人心底不由發毛。
青梅哆嗦得越發厲害了,若不是曲悠扶著,恐怕她自己徹底癱軟了下去。
曲悠歎了口氣,“都叫你不要來了,這樣吧,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罷。”
青梅卻咬著唇搖頭:“小姐,奴婢沒事,我留下來陪小姐……!”
她臉色雖然蒼白,神色卻依舊是堅定。
看她這樣,曲悠不由暗自點頭,丫鬟太過膽小,可不是什麽好事,正巧可以好好鍛煉鍛煉她。
收回思緒,曲悠抬步準備向鬼魅的叫聲方向走去,卻被人緊緊拉住衣袖,“小姐,這裏可是皇宮,一不注意會被殺頭的,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明日一大早奴婢陪你。”
說來說去,青梅還是擔憂曲悠有任何的生命危險,她很緊張也很害怕。
曲悠無奈:“你不要擔心,這裏可是皇宮,戒備森嚴,不會出什麽事的,或者,你還是回去吧。”
青梅神色猶豫,最終還是跟在曲悠身後:“既然小姐如今已經決定了,那奴婢自然要保護小姐,咱們走吧……”
午夜的溫度已經降到了最低,月色已經完全沒入了烏雲間,漆黑一片,連路也看不清。
曲悠來過未央宮,路線都已經記熟,抹著黑靠著記憶來到了一處冷清清的宮殿。
這處宮殿曲悠以前裏看到過,卻並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她們走近了宮殿,便聽見那慘烈尖銳的鬼魅聲音就是從這裏麵傳出。
小心翼翼帶著青梅順利進了空蕩的大殿,來到一處打開來黑漆漆的暗道。
她們越走進那暗道,那似哭似泣的尖叫聲越來越清晰,不再猶豫,曲悠三兩下便進了暗道。
如今內力都歸她所用,自然是耳聰明目,便是在黑暗中,她也能看得清路,這就是普通人與有武功的最大區別。
穿過通道,來到了一處掩著門的大門處。
那尖叫聲已經近在咫尺,曲悠並不著急推開門,她隻是警惕瞧了眼四周,確定安全才從掩著門的厚重門縫裏看進去。
當曲悠真正看到裏麵場景的時候,一向鎮定的她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那裏麵的場景也讓她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青梅心底恐懼,但是見到曲悠這樣,卻是越發的忐忑好奇,曲悠注意到青梅的動作,還來不及阻止,她已經尖叫出聲:“啊——!”
她的聲音在這暗道裏格外的清晰,幾乎是瞬間,那道厚重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而後露出一道血紅衣袍繡的大朵大朵白色曼陀羅花的如鬼如魔的身影。
曲悠下意識將青梅護在身後,將自己暴露與人前,她甚至不敢看來人的目光。
“嗬嗬,你這個小喵咪最近膽子倒是愈發大……”
那長長及腰的烏發垂直披散在肩頭背部,眼簾與鬢角之間的詭異盤旋的曼陀羅花心泛著深沉的幽光,美豔的臉龐上帶著琢磨不透的笑容,在午夜裏格外的震撼人心。
曲悠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笑嘻嘻地打著照呼:“哈哈,原來師父在這裏啊,可讓徒兒好找呢。”
從他出來後,屋裏已經沒有了那如訴如泣的恐怖聲音,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可是曲悠心底卻是猛地一跳,若不是她親眼見過,恐怕她也以為自己是幻聽,而且還會想到某些不和諧的畫麵。
即使如此,曲悠依舊有些緊張,“師父久久不回寢宮,徒兒還以為您不來了呢。”
容默踱步上前,那腳步聲一聲又一聲地仿佛踏在她的心坎上咚咚地直作響,令她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可沒退幾步,她的背脊已經抵上了暗道的堅硬石壁之上,冰冷透骨的寒氣由石壁浸透衣衫侵入肌膚,與麵前的熾熱霏糜氣息相撞,一下子讓她神經緊繃。
他抬起那帶著薄蟬如翼猶如第二層皮膚手套裏裹著的修長分明的長長指頭鉗製住她透明般白皙的精致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直視他,聲音溫柔低沉:“你在怕本宮?”
他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那手指磨蹭著她變得光滑的敏/感脖子:“本宮很可怕?”
那冰涼的,宛如死人般透著寒氣的手指在敏/感的肌膚上磨蹭,讓曲悠不由自主想起方才她看到的這雙尊貴美麗的手所做的一切。
頓時胃裏翻江倒海,喉嚨間隱約有些不舒服,讓她想要不顧一切幹嘔。
可是不能,她現在不能這麽做,若是做了,她怕自己會再也走不出這裏,強忍著惡心,曲悠垂首柔順道:“師父美得不可方物,徒兒敬畏您還來不及,怎會怕……唔……”
曲悠被迫揚起頭,蹙著眉悶哼,嘴唇被他冰冷濕潤的紅唇使勁兒地撕扯,仿佛是在發泄什麽,怒意?
曲悠不明所以,卻是不敢反抗,任由他興風作浪。
一旁的青梅早就嚇傻了,一動不動看著這一幕,意識到兩個女人……
不同於方才的驚恐,如今單純的青梅已經徹底被麵前的兩人的動作給驚駭住了,她閉眼閉眼再閉眼。
麵前的兩人不但沒有分開,甚至那身材高大的人已經將小巧身形的女子徹底禁錮在懷裏,那嘖嘖嘖的水聲響在這安靜空曠的地方,簡直不要太響亮。
在她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高大的女子已經將她家小姐帶進了那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暗屋中。
“啪嗒”一聲關門響聲,徹底將她的視線隔絕。
青梅倏然回過神,她起身大力敲打著門喊叫著開門,一點也不見方才還恐懼得說不出話的樣子,聲音卻依舊帶著顫抖與恐懼。
曲悠輕歎口氣:“師父,你嚇到我純潔的丫鬟了。”
青梅心思單純,而且三觀特別的正,如今二個女人公然在她麵前亂來,嚇到了還算是輕的,若是因此留下了陰影,那可不妙了。
容默攬著她瘦弱的肩膀,笑得肆意:“嗬嗬,本宮的徒兒身邊有這麽愚蠢白癡的下人,當真是丟麵子,給她開闊一下眼界,可是身為她的主子應該做的。”
“你說是吧?”他笑得不懷好意,那雙手又開始肆無忌憚磨蹭著她腰間的軟肉。
曲悠沉悶的心情被他這麽一攪和,哪裏還有半分的煩悶,隻覺得有些無語。
隻是她回頭看到屋子中央的場景,心情又變得暗沉起來,她不經意問道:“師父,這些人怎麽會在你這裏?”
寬大的屋子中央被吊著幾名肥胖的男子,不對,應該是被折磨過的“肥胖”男子。
因為方才她親眼看到,這些人被生生剝了皮,然後在剝下完好的皮裏加了辣與鹽,然後重新將皮給他們安回去。
可想而知,那原本被剝了皮痛苦不堪的人再次受到如此,如此殘忍的手段,可見多麽的痛苦。
而這些人曲悠大多數都認得,就是參加霍府宴會,後來葬身火海的一些官員,也是太後的政敵!
曲悠眯起眼,突然轉頭看身旁的人:“那場火,是你放的?”
否則,這些原本“死去”的官員,怎麽會在這裏,而且還在受刑?
容默瞥了她一眼,冷嗤:“本宮還沒那麽無聊。”
曲悠一怔,心底卻是相信了,他是個多麽狂妄有手段的人,要殺人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而且還是光明正大。
所以,他既然說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容默突然抬手,便見幾個太監將二個渾身是血的血人拖了上來,直接扔到地上。
那濃鬱的血腥讓曲悠不由蹙眉,有些反胃:“這是?”
待看清了二人的臉,曲悠頓時驚訝了,“她們……”
“這兩個人不是欺負了你麽,正好本宮也看不慣,直接剝了皮,煎炸了一番,如何,可解氣了?”他幽眸微眯,語氣淡漠,風輕雲淡。
曲悠心底原本還有些不舒服竟然莫名淡了下去,他這是在替她報仇?
隻是……
“她們一個是安平侯府夫人,一個是霍府千金,這樣做,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霍府與安平侯府可是二大世家,而且都是皇帝的親信,如此明目張膽擄人,恐怕不太好辦呢。
“嗬嗬,終歸霍府已經半殘疾,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女兒會大張旗鼓調查,至於那個醜陋的老婆子麽。”他指著安平侯府夫人道:“雖然她的娘家有點底蘊,就算查到了本宮頭上,他們卻也不會傻到跑來質問本宮,何況,她們可是被火燒死的,關卿何幹?”
他聲音冷漠寒涼,言語間滿是自傲。
曲悠沉默,是的,就算是皇帝知道了是太後殺的人,他也不敢拿容默怎樣,這其中除了權勢外,還有一種名為敬畏恐懼之意。
容默的乖張手段幾乎沒有幾人不知道的,若是不能掌控大半甚至是全部的權勢,有幾人敢反抗他?
隻是,太後終究隻是太後,不管他權利有多大,聲望有多駭人,也不管有多少害怕他敬畏他。
他這輩子也隻能是個女子,隻能是個太後。
百年之後,誰知道下場又是如何呢。
前世的曆史上,古往今來,又有幾人一生得意的?
更何況隻是個沒有任何子嗣的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