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成人禮
那股陰寒的力量瞬間將容成楓擊飛出去，“砰”的一聲整個人砸在了堅硬的牆上，而後滾在地上痛得爬不起來。
容成楓隻覺得喉嚨一甜，“噗”的噴了一口血出來。
心中驚駭，那白衣鬼麵人已經陰笑消失在了小巷，隻留下一句:下場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話。
微風拂過，那血腥之氣提醒著容成楓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下場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容成楓眼底閃過血紅，猙獰著惡狠狠看向空無一人的牆頭，怒吼:“容默！！”
……
且說靜悠小院這頭，青梅將來龍去脈說清楚後，曲悠點了點頭，不想在提及這樣煩心事，道:
“這事也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用自責，對了，很快便是及笄禮，去將葉嬤嬤叫來罷。”
青梅並沒有立馬離去，與春霞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麽事就說吧。”
青梅咬了咬唇，終於神色複雜道:“小姐，你真的要嫁給，嫁給葉公公麽？”
她們早就想問了，日子離及笄禮越近，她們越心急如焚，卻都不敢開口，如今是真的憋不住了。
曲悠歎了口氣，“聖旨都下了，難不成抗旨？”
春霞艱難開口:“小姐，咱們去找三小姐吧，嫁給太監，你的幸福怎麽辦？”
從曲寧來後，幾個丫鬟便經常圍在一起討論這件事，最終還是覺得與曲寧一起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們當太後娘娘是吃素的麽？恐怕我們還沒踏出院門半步，就被壓回來了。”
對一心為她著想的幾個丫鬟，曲悠有些無奈。
她們這些日子的一舉一動早就掌握在了太後手裏。
若非曲悠真沒在意嫁給誰，可能真的會去找曲寧。
終究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她無所謂嫁給誰，隻要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保護她在乎的人。
“好了，你們小姐能嫁人已經很不錯了，哪有那麽多要求？”
曲悠難以有孕的消息已經被曲柔透露了出去。
現在上京中有何人會娶她？便是容成楓，最後也不是起了利用她的心思？
二婢沉默，她們經常外出采集，這些流言蜚語怎麽可能沒有聽說。
想要嫁給好人家？那就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二婢終於認清了現實，不由臉色微微蒼白，顯然是受不了此番打擊。
曲悠歎了口氣，“你們快去請葉嬤嬤來吧，說不定太後娘娘轉了心意，取消了婚禮也說不定呢。”
青梅心中有些複雜，隨後轉身離去，不過是片刻功夫，已經將葉嬤嬤帶了來。
自從挑明身份後，曲悠便遠離了她，除了某些必要的事情，都不會召見。
看到青梅的時候葉嬤嬤就已經知道了曲悠找她的原因。
隻留下春霞與青梅後，曲悠這才開口道:“想必葉嬤嬤已經猜到了請你來的原因了吧？”
葉嬤嬤行了標準宮禮，嚴謹道:“是，奴婢已經知曉，今日李公公已經將需要的東西都已準備齊全，郡主接下來學習禮儀便可。”
及笄禮在女子生命中是一件大事，不亞於婚姻大事。
所以，很多東西必須一絲不苟，不能缺任何一樣。
得到答案，曲悠點了點頭轉頭問春霞:“父親哪裏可還需要什麽？”
春霞搖頭，麵上有些不好看:“郡主，將軍說一切都交給了太後娘娘，所以……”
所以，曲仁懷根本什麽都沒準備，便是需要的東西也沒管，仿佛舉辦及笄禮的人不是他女兒似的。
冷漠到了極點。
這些都在意料之中，曲悠並無意外，點頭:“主院與荷香院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黎夫人已經從昏迷中醒了來，隻是腦子似乎不太好使，醒來都是瘋瘋癲癲的，而且根本下不了床，曲老夫人是徹底癱瘓了，曲柔不知請了多少大夫都無法治療，所以，她們都不會參加。”
曲柔這段時間一直以來都在照顧她們，日日熬藥的舉動以及行程，都在曲悠的掌握中。
自己對黎夫人做的手腳，黎夫人應該不會那麽快醒來才對，曲悠有些疑惑，難道有人取出了她插進黎夫人腦袋裏的銀針？
是了，曲柔貌似有醫術！
“也罷，既然都沒有準備，那其他適宜恐怕還得麻煩葉嬤嬤了。”
葉嬤嬤微微一驚，隨後恭敬低頭應是。
……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到了及笄禮這一日，曲悠還在被窩裏，天還未亮，便被青梅挖了出來。
她整個人都在迷糊中，進了浴桶才徹底清醒過來。
沐浴過後，便是梳妝打扮。
這是及笄禮前需要的步驟。
一陣忙碌後，換上衣袍跟著葉嬤嬤來到了熱鬧的大廳。
坐在最上麵的是半個月未見的太後娘娘，如今他一身大紅麒麟衣袍，那頭烏黑的墨發分出來的幾撮青絲將其餘墨發合攏在一起，用了曲悠當初送他的簪子別著。
露出了飽滿雪白額頭，那張臉也因此越發豔麗逼人，如今這美麗得不行的臉正看著她。
那大而修長的眸子微微挑起，紅唇似笑非笑，似是欣慰，似是興奮。
真是狐媚子臉！曲悠被他看的心頭一跳，趕緊轉移視線。
他的下手還坐著一個她沒有想到會來的一個人——薑皇後！
今日薑皇後一身正裝，頭戴鳳冠，平淡的麵容上如今帶著淡淡的微笑，通身打扮得十分隆重，一看就知道是明顯特地打扮過的。
收回視線，曲悠趕緊低頭行禮。
薑皇後麵目慈祥看著曲悠，笑著將她扶了起來:“千瀧不必多禮。”
“多謝皇後能賞光。”曲悠乖巧回應。
看到曲悠這樣，太後娘娘這才漫不經心坐直了身子:“開始罷！”
語必，立馬就有麵目慈祥的老婦人將一個盤子端了上來，裏麵放著羅帕與發笄。
而後皇後將曲悠帶著坐下，將她的發髻重新梳了個新的髻，高聲吟頌祝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然後為曲悠梳頭加笄，完成後才起身，回到原位。
完成了這些後，葉嬤嬤將曲悠帶回閨房，拿了一件素雅的衣袍給她穿上後，又回到了大廳。
這次，讚頌的女官吟頌祝詞完畢，太後娘娘這才慢悠悠走到曲悠身後。
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吐氣，“乖徒兒，恭喜你長大了，嗯，也可以開吃了。”
耳邊微癢，他的聲音冷柔，緊接著，曲悠立馬感覺到一根冰涼的發簪插進了發間。
末了，在無人察覺的地方，趁機又吃了曲悠的豆腐。
再這樣嚴肅的場麵他竟然也這麽不正經，曲悠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第二個人這時走了上來，是曲仁懷，他身為父親，本應該是第一個送禮的，不過有太後娘娘。
自然排到了後麵，曲仁懷麵上帶著笑意，從懷中掏出一隻白玉製成的木蘭花簪子別進另一邊發髻，語氣滿含欣慰:“父親終於盼望到這天了。”
他一邊說著，眼眶裏的淚水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老淚縱橫的模樣要多真就有多真。
曲悠挑眉挑眉，暗自掐了大腿一把，眼圈飛快紅了後，才哽咽出聲:“多謝父親這些年的‘教誨’與‘關愛’，女兒一定銘記在心。”
這父女情深的場麵，看得曲寧暗自惡心了一番，而後大方走上前:“父親，接下來便是女兒了，我們姐妹倆除了父親‘愛護’外，便沒有別人了，所以，接下來便由女兒來替姐姐戴罷。”
今日的曲寧十分的乖巧懂事，一副安靜得不行的模樣。
曲仁懷如何聽不出話裏有話，臉色不變，笑嗬嗬將位置讓了出來。
曲寧冷哼一聲，走到曲悠身後悠悠道:“姐，這是你最重要的及笄禮，思來想去，也不知送你什麽好，所以，讓師父教了我畫畫，然後畫了一個簪子讓玉鋪打造了出來，你可別嫌棄這簪子便宜，這是本小姐第一次設計的，獨一無二！是無價之寶！”
她拿的是一對寶藍色發釵，通體都是由白銀打造，釵頭是鑲嵌著水滴狀藍寶石，上麵還吊著二個小小的淡藍色小花。
十分別致。
曲寧不待曲悠回答，手腕一轉，便別進了發髻裏。
隨後她上下打量，滿意點頭:“不錯不錯，姐姐可要好好保存！”
曲悠有些哭笑不得，眾多賓客也是紛紛低笑。
今日名義上是太後義女的及笄禮，所以上京的達官貴人，皇親國戚都有來。
等曲寧送完了禮，容蓉迫不及待將一個盒子塞進曲悠手裏，歡喜道:“這也是本公主第一次參加及笄禮，所以準備了一套頭飾，可別嫌棄啊，這可是本公主壓箱底寶物！”
箱子裏金光閃閃一片，幾乎亮得刺眼，春霞趕緊接過。
這一箱金銀可是不少，曲悠笑眯眯點頭:“不會不會，很合心意，多謝公主。”
容蓉今日一身橘色長袍，以往她穿的衣服都不知道是什麽，如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露出了身段，令眾人大吃一驚。
雖然依舊胖，但是整個人都變了一樣，氣質十分大方！
看到眾人的不可置信的目光，容蓉像是吃了蜜糖般，高興得緊。
她湊近曲悠，笑得不懷好意:“多謝你的藥方，回頭本公主送你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