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計中計
曲柔瞬間就明白了什麽,隻是不待她反應,一行她無比熟悉的人已經出現在了視線。
看到那些人的時候,曲柔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轟的一聲爆炸,猶如寒冷的冰水當頭扣下,將身子裏流動的血液就此凝滯。
“你,你們,是何時來的?”
這個陣仗明顯就是衝她而來的,該死的曲悠,竟然給她下了這麽個套!
曲柔下意識將不屬於這裏的東西籠罩在寬大飄逸的袖子裏,麵前竭力保持鎮定。
可那抖動的手卻出賣了她。
“嘖嘖嘖,曲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本事啊,竟然敢公然詆毀皇上,這是不是太過無法無天了?!”說話之人是長公主容蓉。
她的身後跟著太子容成楓,秦王府秦親王,還有張靈兒的父親邢部尚書張大人。
以及,她的父親曲仁懷哥哥曲逸還有皇帝……
皇帝在人群最後,似早就聽到了方才的對話,尤其看到他們神情都帶著警惕,又聽容蓉說的話,曲柔如墜冰窟,遍體生寒,聲音帶了一絲慌張:“不,皇上,太子殿下,民,民女不敢……”
“不敢?!方才我們聽得明明白白,看到的難道都是假象?!”
容蓉冷哼一聲,皇帝立馬道:“來人,將妖女壓下去!”
他唯恐曲柔會本性爆發,說完話就躲進了龍輦。
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已經相信了曲柔是個惡鬼的事。
不隻是他,其他人都不敢不相信,尤其是方才那詭異的一幕以及恐怖的東西,所有人都不由警惕,生怕她會發狂做什麽事。
禦林軍立馬上去壓人,當然,周圍的弓箭手也蓄勢待發,隻要曲柔敢動一下,就會被萬箭穿心,射成刺蝟。
所以,曲柔冷靜下來,任由那些人將她捆綁住,麵上哀戚道:“皇上,太子殿下,你們要相信民女,民女,民女絕對沒有詆毀皇上的意思。”
先前埋伏在這裏的時候,便已經將這裏觀察了一遍,確定沒人了才下手,可她怎麽會曉得皇帝們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注意容蓉隻是說詆毀,曲柔趕緊辯解。
說完,她急急看向曲仁懷:“父親,父親你是知道柔兒的,怎麽會口不擇言,不識大體,父親,你快給皇上解釋解釋……”
方才曲柔所說的法師,曲仁懷可是也有參與,皇帝可是十分信賴那位法師,如今曲柔這樣一說,加上她自己說自己那等令人恐懼的身份,如今看皇帝表現就知道事情無法挽回。
所以此刻曲仁懷是巴不得快點離開。
何況,他如今自身難保都成問題,還沒教訓她也就罷了,怎麽會出頭為她說話!
曲逸雖然知道此刻他們說話會被連累,但是他知道,若是不說出來,父親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信任可能也會因此土崩瓦解,想到這一切的後果,
曲逸上前趕緊解釋:“皇上……”
“曲大公子,你還是別說話了,大家都是有眼睛看的,休要再說其他。”
容成楓對曲逸搖頭,示意他安靜。
皇帝如今正在氣頭上,便是他太子去勸說說也沒辦法。
因為皇帝最害怕這些妖魔鬼怪,也十分相信這世上有這些東西,否則也不會信賴皇宮裏的大法師。
何況這一切都是曲柔自己承認的,方才父皇臉色便十分難看,此刻若是有人敢出頭,那可是會禍及秧池,引火燒身!
曲仁懷也趕緊阻止曲逸。
看著被壓下去的曲柔,容成楓眸底閃過暗沉。
她這樣的身份,又說這樣的話,恐怕……
將“鬼”壓了下去,皇帝趕緊讓宮人將他抬了回去,留下其他人麵麵相覷。
見人都被帶走了,暗中觀察的曲悠這才鬆了口氣。
感覺到墨發被拉扯,伸手拍開某人不安分的手,低低道:“這次多謝你了。”
曲柔猜測得不錯,這一切都是曲悠安排的,她傷害了青梅,罪不可赦,她怎麽可能會放過罪魁禍首。
不過今天的計劃能完美實現,曲悠還得感謝容默的配合,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語氣裏帶著感激:“這次謝謝了。”
能讓皇帝與其他重要的官員出現在這裏,曲悠自己還不能保證做得到,隻能借助某太後娘娘的手。
隻是她沒有想到,曲柔的身份竟這般離奇,想到每次暗中監視曲柔的暗衛傳來的消息。
說她手腕處竟然閃過的白光,而後莫名其妙多出來奇怪的東西,根據暗衛畫出來的東西,以及加上前段時間她半個月沒出府。
而曲柔做的那些“善事”以及她在各種宴會上吟頌的詩詞來看,她所謂的才華,也不過是剽竊了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
有了這些東西,曲悠才能準確猜測她的身份,從而利用這些將她打入地獄。
倒是沒想到曲柔竟然自己承認了,還演示了一遍。
原本複雜的局麵瞬間被解決,讓曲悠十分的滿意。
既撕破了她的真麵目,又能讓皇帝對曲仁懷的真心有所懷疑,更能暫時讓皇帝沒心情搞什麽妖蛾子,可謂是一箭三雕。
容默將她攬進懷裏,幽幽歎了口氣:“乖徒兒這麽聰明,讓為師這個當師父的,想威風也威風不起來,心情真是不爽極了。”
看他美豔的麵容上一片哀戚,曲悠微微挑眉,好笑退出他的懷抱:“這次師父可是幫了大忙,怎麽會沒威風呢,所以,徒兒要用一件好東西回報師父……”
容默眸子微眯,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拉近距離,高挺的鼻梁湊近她的脖頸,細細聞著她特有的迷人氣息,笑得魅惑:“噢?乖徒兒是想要用自己的身子作為報答麽?”
他用指尖曖昧地在她裸露白皙的脖頸上滑動,而後帶著華麗冰冷的護甲手指往衣襟裏探……
曲悠一把握住他,阻止他繼續前行,一點也不畏懼他因此危險眯起的眸子,笑得溫柔:“師父似乎是忘記了什麽?徒兒如今可是有夫之婦,怎麽能如此不知檢點呢。”
她可沒忘記某人還沒有承諾她在他心裏的地位。
不管她如何引誘,最終他都十分理智又“君子”,完全不透露半點口風,氣得她牙癢癢。
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當她還是那個任人搓揉的小綿羊?
攏了攏衣襟,曲悠頭也不回向竹林深處走去,聲音帶了絲柔情:“太後娘娘還是先回宮罷,相公還在等待悠兒回去吃飯,就不奉陪了……”
容默平靜的美豔麵孔上瞬間猙獰,尤其是曲悠叫的那聲柔情蜜意的“相公”,幾乎氣得他扭曲了麵容。
這個小雜種,明明知道將她嫁給小葉子是他最介意與後悔的事,竟然還故意激怒他!
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可看到她入了人群後,與容成楓說說笑笑的模樣,完全刺痛了他的眼,這下太後娘娘終於不淡定了。
“這個小畜生,老子回去不弄死她就不是男人!”
離得遠遠的蓮部眾人臉色詭異,對於主上露出他們不能想象“吃醋”的表情,真正驚駭到了他們。
……
曲柔被關進牢房已經三天三夜了,等待她是各種刑法以及逼供,期間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來看她。
沒有人來看她的時候,曲柔會覺得憤怒,可是如今看到有人來看她,卻更讓她感覺到了恥辱。
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恨,曲柔狠狠唾了口唾沫:“呸,曲悠,你有本事放開了我!咱們單打獨鬥,且看看你會不會贏得過我!弄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不覺得無恥惡心麽?!”
今日來見曲柔,曲悠特地打扮了一番。
一身紫色齊胸襦裙,上麵繡了十分別致精致的花紋,肩上披著淡藍色鮫紗,長長的墨發用了一根昂貴的紫玉簪子固定著,露出飽滿額頭上係著同色係紫色抹額。
白皙精致的麵容上用了淡淡的胭脂裝扮,妝容清雅俏麗,尤其是那豐滿的紅唇,用了時下最流行的口脂滋潤。
與往日比較清淡不施粉黛相比,越發顯得她精致美麗,俏麗逼人。
但看在狼狽不堪的曲柔眼裏,卻是十分刺眼,她忍不住提高聲音尖銳怒道:“怎麽不說話,難不成是真怕了我,所以才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曲悠歎了口氣,搖頭:“妹妹怎麽還是這般,噢,錯了,你不是我妹妹,你說本郡主用下三濫的手段,這可就不對了,本郡主知道你說的是什麽,那日的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本郡主何曾逼過你?還有,你如今可是階下囚,便是憐憫你,本郡主也不能放了你,否則,到時候皇上降罪,那可就不好了。”
曲柔以為自己是她麽,就憑她說幾句話,就想要激怒自己從而腦門一熱就放過她?
她還以為曲柔有所長進,如今看來,想要出去真是急得快要發瘋了。
注意到她說完這話,背後的氣息慢慢遠離甚至是消失不見,曲悠這才忍不住諷刺地眯了眯眼,
因為天牢不是人人都能進來,必須要太後娘娘或者皇帝的手諭才能進來,可如今她來探監,竟然有人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