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苗氏後人
看清歡如此不重視那個戒指,楊絮兒又生氣又慶幸,麵色也好轉不少,待雲枝拿過來,一把就搶過來打開,給顏如玉說:“姐姐快看,我沒騙你吧,是不是精致的很?戒指我們也是不缺的,可是你有見過這樣的嗎?”
顏如玉拿著細細觀賞說:“的確,我未見過這樣的東西,杜公子果真奇思妙想!”
清歡懵懵地問:“這很奇怪嗎?不就是一個鑽戒嗎?”
“鑽戒?”顏如玉又細細看了一遍說:“這上麵鑲嵌的這個,應該就是鑽石了吧?”
清歡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沒見過?”
楊絮兒搖頭,顏如玉則拿著那個戒指接著說:“我倒是聽哥哥說過,杜公子前段時間外出,遇到一個海外過來的洋人,帶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想來我們大淩換些銀子,或者換些茶葉綢布帶回去賣,可惜他帶的那些東西,我們這邊的人都不識得,所以一直也沒有賣出去,眼看著回去的船票都買不起了,幸好遇到了杜公子,看那鑽石耀眼,與眾不同便買了一些回來,反正他是做首飾生意的,這些東西也用得到!隻是將鑽石打磨的這樣精致,還做成戒指,也不知怎麽想起來的!”
突然她又摸到了裏麵刻的字,說了一句:“杜公子送你的禮物,果然有心了!”
原來這個時代是沒有鑽石這個東西的,想必杜禮晟自己也不知道鑽戒的含義,再或者這個時候,戒指也不過是一種普通的首飾,夫人小姐的都喜歡戴著玩,不然他怎麽會送自己這個?
可是,就算是這樣,為什麽顏如玉說他格外用心了呢?
楊絮兒臉色不善說:“就是,杜公子親自做的首飾,在金陵都不知炒成什麽價格了,最重要的是,不管多少錢,根本就買不到啊,杜公子一年,也不做幾件的!”
清歡也看了看那個戒指,詫異問:“你的意思是,這個戒指是杜公子親手做的?這刻的‘杜’字難道不是玉萃坊的標誌嗎?”
顏如玉笑著說:“你在這金陵長大,也太孤陋寡聞了吧?這金陵的閨秀誰不知道,玉萃坊是杜家開的,首飾內側都會統一刻‘杜記’二字,隻有他親自做的,是用梅花小楷僅刻一個‘杜’字以示區分。杜公子別看年輕,可是這手藝在這金陵怕是無人能及了!”
清歡終於明白了,難怪當初楊絮兒如此生氣!
“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聽雲枝雲梅說,我母親倒是經常光顧玉萃坊,與杜家的人也比較熟了,可能是因為這個杜公子才送這個禮物給我吧。”
清歡訕笑兩聲叫雲枝過來將東西收下去了。
楊絮兒眼睜睜看著那個戒指被拿走,陰陽怪氣地
說:“那誰說得好,杜公子看上你也是有的。”
“嗬嗬,”清歡假笑兩聲,“楊小姐貌美如花,我可不敢比。”
“切!”楊絮兒咬牙切齒地嘀咕一句:“以為杜公子是個隻會看容貌的俗人嗎?”
那倒也不會,但是說他不看容貌,至少清歡是不相信的!杜禮晟對她確實有些過於熱情了,可那熱情浮於表麵,在清歡眼裏卻絕對不是喜歡,至少,她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
顏如玉看氣氛有些尷尬,便咳了兩聲,轉移話題說:“瘟疫的事情總算解決了,金陵遭此一劫,知府大人有得忙了。”
楊絮兒說:“這次瘟疫還真是可怕,好在舒神醫配到了解藥,不然真不知道怎麽收場,再蔓延到其它城鎮,豈不是我父親的失職?”
“知府大人這一次應該算立了大功,幸而他提早防範,不然蔓延起來真不知會是什麽後果!隻是可憐了我金陵的百姓,這一次要許多日子才能恢複了,尤其是很多人家都……唉,可憐……”
楊絮兒問點頭,說:“雖說如今一切太平了,我父親也上書了朝廷,想必朝廷體恤,總會好一點。”
清歡也跟著附和:“對,楊大人做的對,宮裏不會不管的。”
楊絮兒看著窗外的陽光,心情也逐漸好起來,說:“到時候商鋪開始開門做生意了,金陵還是跟以前一樣繁榮熱鬧。想來這樣的鑽戒和鑽石首飾,玉萃坊該大力推出了!”
清歡翻了個白眼,敢情你還隻記得這戒指的事!
顏如玉說:“外麵老百姓都在傳呢,說兩位妹妹出力不少,為病人又是出錢買藥,又是幫忙診治的,胸襟氣度,真是讓好些個男人也比不上呢!”
說著又歎了一口氣說:“雖然我大病了一場,好歹也是有收獲的。前些日子不知我那個繼母在父親麵前說了什麽,我父親竟然一直認為那個蕭宏是個人才,也做好了兩家親上加親的準備,倒不說他這個人真的如何,關鍵我看見他就厭煩的很。”
清歡皺眉,“此人確實有些討嫌!”
“這次他來了我們家以後,恰好我病了,他生怕過了病氣給他一直對我敬而遠之,後來還跟我繼母說,就算我好了,隻怕臉上也留了疤了,這婚事還是作罷吧,我父親知道了氣得呀,唉,若不是外麵疫情嚴重,那個蕭宏怕路上有個好歹始終不敢起身返家,我父親隻怕早就將人趕了出去!這不我這邊好了,他馬上又換了一副嘴臉,開始求著我父親允了這門親事。你們說說,豈有這樣的道理?”
清歡安慰說:“好了姐姐,為了他也不值當生氣。以後就好了,想必你繼母要消停幾天了!”
“但願吧,我也能清淨幾天!”
楊絮兒說:“姐姐算是因禍得福,將來必能覓得如意郎君,比那個姓蕭的強一百倍。”
顏如玉笑了笑,說:“你也是,難得有人能入你的眼,但願不會錯過。”
楊絮兒眼神黯淡下去,“若即若離,我總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
“也許,杜公子也有自己的秘密苦衷,總感覺他是隱忍著不敢回應你,唉,你總總歸還要再等一等。”
等一等,誰能知道最終等個什麽樣的結局呢?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話,雲淺茉遣人回來了,顏如玉便跟楊絮兒告辭了。
清歡將人叫進來一問,原來也沒發生什麽事,隻是喬懿和雲淺茉知道了金陵瘟疫的事情,擔心清歡,著人回來看一眼報個平安,清歡看無事便打發他下去休息了。
誰知那人剛離開,清歡便看見楊絮兒又走了進來。
清歡不解問道:“楊小姐怎麽了?可是有什麽東西落在我這裏了?”
楊絮兒紅著臉支支吾吾開口說:“是有一件事,我剛剛,忘記跟你說了,要走了才想起來。”
清歡忙以為還是杜禮晟的事,沒想到楊絮兒看了一眼周圍,醞釀了一會兒,才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我娘,哦不,是我姨娘,她說她有一些難言之症,想要請慕容小姐去府裏一趟,幫我姨娘看下,慕容小姐畢竟是舒神醫的徒弟,舒神醫是男人,總歸有些不便!”
清歡哭笑不得,說:“我真不是那老頭的徒弟,而且,我也不會看病。”
楊絮兒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說:“姨娘要你無論如何去一趟,希望你好好考慮下。”
清歡看她說的隱晦,心裏有一種直覺,此事應該不是這麽簡單,可是楊絮兒也說不清楚,又事關楊知府的後院,清歡雖然不會看病,也不得不先答應著,想著過去看看再說!
楊知府這個人,清歡是見過的,長得高大清瘦,算不上好看不好看,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楊絮兒算是美人一個了,所以清歡料定,楊絮兒的親娘苗姨娘定然也是個大美人了,畢竟這古代的男子講究娶妻娶賢,賢妻美妾才是絕配嘛!
可是真的見到了,還是有些出乎意料,不是說苗姨娘長得不好看,但不是那種妖嬈美豔的女子,至少單純從美貌這一點來說,她甚至還比不上楊知府正妻李夫人。
這就讓清歡感到奇怪了,妾室不都是濃妝豔抹妖妖嬈嬈的嗎?楊知府怎麽就納了這麽一房清麗的妾室?
這苗氏看著就是個溫柔似水的女子,清歡一進去剛要問好,那苗氏先拉住了清歡的手問:“這就是慕容家
的獨生小姐?”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直讚清歡模樣好。
楊絮兒咳了一聲說:“姨娘,你別小看了她,外麵都傳言說,這次瘟疫舒神醫配出解藥,慕容小姐也幫了不少忙呢!所以,你有什麽症狀就說出來,慕容小姐說不定能醫好呢!”
清歡有些窘迫,問:“外麵有這些傳言?”
苗氏麵色稍微變了一下,清歡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看了清歡一眼,對楊絮兒說:“大小姐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慕容小姐說。”
楊絮兒顯然不太情願,剛想要拉著苗氏撒嬌,可是馬上就又想到,苗氏與清歡素不相識,與慕容夫人也未有往來,此次找清歡必然是有些難言之隱疾,她雖為人女,也不方便在場。
想通了便看了看二人說:“我先回房,等下姨娘讓丫環去叫我便是。”
門又吱呀呀地關上了,清歡剛想說話,誰知苗氏遞過來一張紙給清歡說:“小姐看看這個。”
清歡奇怪,以為是她往常用過的藥方讓她看看是否妥當,眼下一看卻嚇一跳,紙上的字與清歡在空間手劄裏拿到的解瘟疫的方子一模一樣,心下大驚問:“苗姨娘這是何意?”
苗氏眼中隱藏不住的慌亂,急忙說:“慕容小姐,我實話實說,請你千萬不要怪罪。我既然拿出來了這張藥方,想必小姐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
清歡這才想起,她自己的那一張藥方是苗鳳儀給慕容女王的,這個苗姨娘,難道是?
苗氏看清歡不說話,便接著說:“外麵傳言是舒訣治好了大家,我卻是不信的,這毒蠱的解藥如此複雜,倒不是說我信不過神醫,隻是,若非知道內幕,想配製出解藥,這短短的時間是絕非可能的,所以,那解藥一定是慕容小姐拿出的方子吧?”
清歡知道瞞不住她,便也無意與她做戲,隻問道:“占緹國赫赫揚揚的苗氏後人,竟然在這小小的金陵城給人做妾,隻不知道,算不算辱沒祖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