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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厭惡值疾增

  芳期首戰告捷,內心是十分興奮的,因著今後不用再指望王氏能容她一門好姻緣,倒也沒有必要去明宇軒奉承討好了,相邸的規矩,對未出閣的閨秀明麵上都得嬌養,就像祖父說的那樣,不會有人逼著她行為婢侍之事,她也就幹脆挺直了腰杆做人,今後隻堅持卯時去罰上一個時辰的站罷了。


  她剛回秋涼館,就對三月、八月說:“過去我這主人不頂用,累得你們兩個也隻能忍氣吞聲,說起來是相邸的大丫鬟,在秋涼館裏對芒種等等粗使奴婢都得忍讓遷就,從今往後,在秋涼館裏再也不用這般的小心翼翼,若還有奴婢敢效仿芒種,放刁逞強不服管教,你們兩個盡管訓誡,還有人不服,就稟報我讓我處治。”


  三月還有些憂心忡忡,八月卻極其的興奮,趕忙道:“奴婢這就去告誡春分等人,趁熱打鐵先把三娘院裏的規矩立起來。”


  芳期又讓三月去給八月掠陣,正尋思著該不該睡個回籠覺,腦子裏就響起“叮咚”一聲。


  係統:親,支線任務已經進行過半,親真是棒棒的。


  芳期:這才進行過半?


  係統:是的呢親,您雖初獲宰執祖父的認可,但還不足以讓嫡母把你視作威脅,親還得繼續加油。


  芳期:啥叫加油?

  係統:您可以理解為馬兒多吃些草。


  芳期雖然明白了“加油”的意思,但內心極其鬱懷——有這麽努力加油招人恨的麽?

  但她也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道理,現在報怨係統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了,問:你現在積累的能量,足不足夠給我更多提示了?

  係統:我可以解鎖提示,但是親,小壹認為您現在任務進展十分順利,並沒有必要浪費能量,還有一件喜訊就是,親觸發了隨機獎勵,小壹可以花耗部能量為親解鎖獎勵選擇權,也就是說程序可以提供兩項獎勵,親愛的宿主可以根據自身情況選擇接收一項獎勵。


  芳期琢磨了一陣,覺得先拿獎勵十分不錯,就同意係統解鎖選擇權了。


  係統:親,程序提供的另一項獎勵是,教會您將辣椒加工成為兩樣佐料的方法,用這兩樣佐料,就能夠更加靈活的利用辣椒烹飪出更多更美味的菜肴。當然親也可以選擇另一種大衛沒有的食材。


  芳期覺得自己現今在相邸,行動比過去更加難得自由,小娘過去居住的小院已經不保險了,她根本沒有地方種植食材。她剛剛才爭得祖父幾分微薄的信任,總不能立時就獅子大開口要求祖父賜她座田莊,而且祖父可沒有三月、八月這麽容易糊弄,不大可能相信她說的那個“巴林馮番僧”故事,刨根問底起來,她哪裏編得出更加合理的說辭?


  關於係統的事,連她親身經曆了都覺慎懼,更惶

  論他人會如何做想,怕更會懷疑她要麽是胡話張嘴就來,要麽就是得了癔症瘋癲了。


  無論怎麽想對她都不是好事。


  所以芳期選擇了辣椒的兩種加工方式。


  跟從前一樣,她隻需要默想接收,腦子裏就立時有了知識,這回居然還有附贈,就是好些張用辣椒油和豆瓣醬兩種佐料做成的美食圖片,雖然沒有烹飪方法,但芳期在廚藝上既有名師指點,自己的天賦也不弱,有了圖片的提示,當即就對如何善用這兩種佐料有了自己的一番想法。


  衝動得連回籠覺都懶得睡了,立時就想直奔皰廚。


  不過因為這時辰,溫大娘應當坐著小轎回了自家,沒有溫大娘的允許,芳期可不敢擅用皰廚,待要去溫大娘家中吧,她今日已經氣得嫡母上漲了幾十點憤恨值,這時說要出門,那就是去觸嫡母的黴頭,連祖父都會埋怨她輕浮急躁不懂事了。


  還是等明日再說。


  當然芳期也沒有忘了任務尚未完成,於是就歪在榻上默默計劃下一步。


  要想成為嫡母克星,其實根本不需要係統給出提示,隻要她的存在威脅到長兄二姐,嫡母肯定就會暴跳如雷,別說恨之入骨了,把她碎屍萬斷的心都得有。


  但芳期一點都不想連累長兄。


  長兄可和二姐不一樣,雖然身體羸弱,更受嫡母慣縱,但心性卻善良柔軟,和她雖不是一母同胞,但無論何時都是和和氣氣的,芳期記得有一年,那時她才十歲,聽聞長兄病情加重,經施針診治,幸好是控製住了病情,但大病一場,別說胃口不佳,也的確克化不動油膩葷腥的飲食,除了清粥小菜,全靠藥膳湯水慢慢調養。


  芳期知道嫡母心係長兄,為了取悅嫡母,廢了不少心思還托了徐二哥去找大夫打聽,請教溫大娘,做了一盅藥膳送給長兄服食。


  她可太高估了嫡母對她的信任。


  非但沒有受到誇讚,還挨了嫡母怒斥,冷言冷語疑她不懷好意,是想謀害長兄。


  芳期當時又是委屈又是驚恐,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半個字來,幸虧長兄勸住了嫡母,問芳期藥膳裏都加了什麽藥材食材,芳期如實說了,長兄直講不礙事,都是對他身體有利的藥材,嫡母仍不放心,長兄又笑道說他自己是久病成醫,因禍得福懂得了不少藥理,要真加了不該加的藥材,舌頭一嚐就能辨認。


  芳期至今不知兄長有無這樣的本事。


  她隻知道兄長服食了她的藥膳,連連誇讚可口,還拜托她得空再受累,熬製幾回。


  嫡母這才“原諒”她。


  芳期從來認為自己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別說她和嫡母之間至少現在還論不上什麽深仇大恨,哪怕將來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嫡母是嫡母,長兄是長兄


  ,長兄既然沒有加害她她就不能損害長兄。


  那麽難道隻能在二娘身上動腦筋?


  對於覃芳姿,芳期是從來沒有半分好感的,她可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五歲那年,因為祖母突然誇讚了句她的容貌,說她日後應當是幾個孫女中模樣最出挑的,結果就惹惱了覃芳姿,竟帶著幾個婢女把她圍在古樓園,要用剪子劃花她的臉。


  多得她機靈,立時說祖母的意思是幾個庶出孫女中比較,從來沒有拿嫡女和庶女比較的說法,又連誇覃芳姿皮膚比她白,眼睛也比她大,終於才糊弄過去這個暴戾的嫡姐,保住了自己這張小臉蛋。


  到豆蔻之歲,覃芳姿因為心悅在愈恭堂聽學的葛二郎,不懷好意的目光又看向她的臉,一天比一天毒辣一天比一天嫉妒,芳期那時已經是個小美人了,覃芳姿自己又不是沒照過鏡子,花言巧語實在糊弄不過去,芳期趕忙暗示嫡姐,葛二郎是君子,君子看人看的是品性和才華,絕對不會以貌取人,把覃芳姿往才德兼俱的高度使勁吹捧,又確實葛二郎不是輕浮人,雖說也在古樓園中遇見過相邸的閨秀,但知規守矩的從來沒有刻意向誰獻過殷勤。


  芳期也根本不敢往葛二郎身邊湊,覃芳姿觀察了一番,終於相信葛二郎沒有因為她的容貌動心,再一次打消了往她臉上劃幾刀子的念頭。


  過去她敢不奉承討好覃芳姿麽?當她真願意忍著嫡姐的頤指氣使行為婢侍之事?都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臉蛋才不得不奴顏卑膝。


  要不然哪天挑釁挑釁嫡姐,想法子讓她挨一場祖父的訓斥,嫡姐哪怕是氣得一餐飯沒吃好呢,恐怕就足夠嫡母把她給恨之入骨了。


  正計劃,卻見簾子一晃,竟是臘月托著個瓷盤走了進來,瓷盤上放著把碧青釉色持壺,還擱著個同色的琉璃碗,芳期認得是自己屋子裏的器物,就不知什麽時候被臘月給“征用”了,端茶遞水的活計臘月可從沒幹過,但既然她昨晚就已經開始移枕鋪床了,今天端茶遞水倒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這是什麽?”芳期問。


  “是天香湯,但並非從湯水局要來,是奴婢七日前親手做的,今日剛好可以飲用了,就是不知三娘是否習慣。”


  芳期笑道:“這樣說你的天香湯必定和湯水局備的那些有差異,斟來我嚐嚐吧。”


  臘月這才敢將托盤放在一邊的方桌上,斟了一盞天香湯呈給芳期。


  “你這是未加炒鹽,加的生蜜,點開時又調了些薄荷清露,比起傳統調製法,倒是更適合夏暑季候飲用。”


  臘月驚喜道:“三娘舌頭可真靈,奴婢隻加了極少的薄荷清露調和,三娘竟然都能品出。”


  這是當然,要想做個好廚娘,必須有一條對味覺靈敏

  的舌頭,咦?怎麽突然對自己進行了職業規劃?芳期扶了扶額,又看一眼臘月:“你倒是比六月乖巧。”


  話說得頗有些意味深長了。


  六月其實並不刁狂,隻不過有些木訥,芳期讓她收管釵環首飾,她就隻專心這一件事,從來不到小主人跟前邀功獻媚,過去臘月也是如此,但從昨晚開始,這個丫鬟就表現出強烈的邀功欲望,對於管束仆婢,芳期自來有她的套路,那就是寧向直中取。


  於是便問道:“說說吧,為何無事獻殷勤?”


  臘月聽自己似乎被坐實了“非奸即盜”之罪,她也不驚慌,隻收斂了笑容恭敬回應:“奴婢是一年前才進的相邸,過去是在一家蜜餞果子鋪幫傭,所以才學會了如何調製各色湯水。奴婢有一堂妹,卻是彭家的雇傭。”


  “彭家?”芳期挑了挑眉。


  “正是三娘認為的那個彭家。”


  “你繼續說。”芳期道。


  “堂妹那時年紀小,不過奴婢叔父的家境還算過得去,並不指著女兒給人幫傭賺錢貼補生計,想的是送堂妹去官宦人家曆練曆練,學些眉眼高低,認幾個字增長見識,日後或許能嫁個好人家,所以彭家娘子借口堂妹年弱,壓低工錢時,奴婢叔父並不在意,不過提出隻簽一年短約,待期滿後再考慮是否續簽。


  開始彭家娘子待奴婢堂妹還算寬厚,所以堂妹一年短約期滿,就再續了三年,怎知眼看三年也即將期滿,彭家娘子不肯放堂妹還家,竟謗陷堂妹盜賣主財,逼著奴婢叔父簽十年長約,且往下再壓工錢,隻肯給付一月十文錢的工價,否則就要將堂妹送官法辦!


  後來多得彭家已經出嫁的大女,葛家大婦聽說了這件事,說服了彭家娘子不可行此欺淩良民的惡行,但奴婢叔父當時已經逼於無奈簽下了十年長約,葛家大婦為免彭家娘子的惡行聲張,隻好將堂妹帶去了葛家,也不按雇約給付工錢,增漲至一月三百錢,且年節上還有打賞,又安慰堂妹,待過上一、二載,解約的事不那麽顯眼了,就讓堂妹返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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