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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命運就是如此殘酷

  傍晚。


  晏遲回家,芳舒帶著薇兒也跟來了湘王府,芳期忙去看望,芳舒這回一見芳期便痛哭出聲。


  她一個仆婢沒帶,這次連將鵲兒也撇下了。


  芳期安撫著芳舒的脊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聽芳舒邊哭邊道:“多虧得湘王及時趕到,才救回了薇兒,我是不敢再回淮王府去了,薇兒饒幸才逃脫一場殃劫,我怎能讓她再入火坑!”


  芳期隻覺芳舒連衣衫都被冷汗浸透,對她的驚魂未定亦覺感同身受,雖明知湘王府就此收留她們母女二人有些不現實,這時也隻好順著芳舒的話說:“別回去了,就讓薇兒在這裏好好休養,放心,晏郎既然已經替薇兒解了毒,就必然能保薇兒康複。”


  她把芳舒勸了好一陣,芳舒才肯被仆婢們服侍著沐浴更衣,因為晏遲這時在“接見”淮王,芳期隻能問付英薇兒的安危,付英雖說不如晏遲的本事,也是很懂得醫術的人,他告訴芳期:“中的是鴆毒,郎主趕到時情況已經十分不好了,小郡主可謂命懸一線,不過郎主有鍾離公遺下的丹藥,及時喂小郡主服下了,又經施針,小郡主已無性命之憂,隻是小郡主年幼,又是用丹毒攻克鴆毒的方法,對身體到底造成了不少損傷,至少需要半載調養才能完全康複。”


  薇兒一時昏迷未醒,芳期也無法詢問清楚龍來去脈,好在是今天除了奶母汪氏之外,薇兒身邊仍有兩個婢女照顧,她們不似鵲兒,沒有別的企圖,早前已經將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芳舒,等芳舒沐浴更衣畢,身上清爽了,芳期又勸著她好歹用了些飲食,芳舒的情緒稍稍平靜些,主動告訴了芳期今日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司馬芸那毒婦今日雖留了兩個孩子下來,她卻根本不想搭理薇兒,她抱著樂兒哄玩,樂兒卻哭鬧起來,司馬芸以此為借口,說樂兒身著的新衣裳衣料不夠柔適,支開樂兒的奶母回淮王府去取樂兒往日著的舊衣,讓汪氏替樂兒準備糜粥,定是司馬芸在糜粥裏投了毒,把汪氏滅口,企圖嫁禍予我。


  但她沒料到……薇兒日常隨我去淮王妃麵前問安,淮王妃都會留我們一同用飯,樂兒雖還未知事,卻對薇兒很親近,樂兒未斷奶,其實不大吃得慣糜粥,薇兒懂得,為了哄弟弟吃粥,都是自己先吃幾口做表率。


  今日也是如此……薇兒是替我這當娘的擋了禍殃,要不是薇兒也中了毒,司馬芸就會咬定是我指使汪氏投毒,毒死了樂兒,陷害興國公府,陷害她這太後!”


  芳舒說著話又是悲從心來,她是自寧死也不願女兒遭這番罪的。


  因為女兒中毒,讓芳舒沒法保持冷靜,哪怕明知她孤身帶著女兒投靠湘王府肯定會引起淮王的懷疑,甚至她根本不顧“親生子”的橫死,不聞不問接下來的喪葬事宜將會造成什麽後果,她所能慮及的,隻能是讓薇兒脫離險境,淮王府不安全,誰知道司馬芸會不會喪心病狂,沒法將她處死,幹脆設計再一次毒殺!

  她的死活無所謂,可她要是死了,還有誰能保護薇兒呢?


  芳舒喪失了冷靜,淮王也未必還能冷靜如常,但因為有司馬修的提醒,他現在還是跟來了湘王府“索還”內眷。


  晏遲當然會拒絕。


  “令媛雖已脫險,不過體內毒性尚未完全驅除,還需要極長的時間調養,普通的醫術難保令媛康複,這需要用道醫之法,可以說世上除了鍾離公,唯有我可擔保小郡主轉危為安了,覃孺人是內子的族妹,她今日也算經遇了九死一生,心中驚痛,殿下也當體諒,容內子安慰族妹。”


  湘王的婉拒很在情理之中,況乎淮王更加心係的是淮王妃的好歹,想著悲痛欲絕的妻子,屍骨未寒的嫡子,他也實在沒有耐心跟湘王在這關頭鬥智鬥勇,有氣無力說了幾句客套話,趕緊告辭。


  晏遲才回清歡裏去見芳期。


  芳期有些欲言又止。


  晏遲端坐著,半晌才道:“我知道司馬芸會在今日動手。”


  他果然知道。


  芳期得到了答案,心中卻越覺茫然,更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司馬芸其實沒有打算毒殺小郡主,這是一個意料之外。”


  芳期覺得晏遲的目光又現森冷,她的心就往下沉墜,並非是因懼怕晏遲無情的一麵,更懼怕的是接下來,隨著事態發展,也許會有越來越多的血腥之事會發生,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被牽連,被卷進殘忍的殺戮。


  淮王或許應當自遺其咎,可那尚還不知人事的稚兒,他既不能成為威脅更沒犯下罪孽,芳期不忍,當為人母後,她的心更加柔軟了,她不認為淮王妃的兒子應當被牽連,可是她又無法埋怨晏遲。


  晏遲的果狠,也是為了護她和嬋兒處於安全。


  芳期明白如果晏遲的計劃失敗,嬋兒同樣會被牽連,羿栩和司馬修這樣的人不會因為嬋兒是稚子就寬容放赦,更不要說還有刺探社這麽多人員,如徐娘如付英,如譚肆兄妹等等,這麽多人的安危禍福都係於晏遲的成敗,晏遲又怎能婦人之仁?


  “司馬芸,為什麽急著陷害舒妹妹?”她終於隻是問出這一句話。


  “司馬芸對羿杜已生殺意,她想除掉羿杜這個心腹大患,僅有羿承昭相助還不夠,她需要我也不作為,樂見羿杜的死。司馬芸現在懷疑的是我已經為羿杜籠絡,企圖讓太師府取代興 國公府,成為羿栩依賴的臂膀,而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企圖呢,必須是羿杜私下答應了我,將來會讓覃孺人所生的庶子繼承皇統。


  所以,她必須先除覃孺人母子,毀損我和羿杜之間的聯盟。在司馬芸看來,我雖有眾多黨徒,但真正倚重的必為嶽家的親好,因為我並沒有自己的族人,她將我和王妃之間的情分,看作的是利益場上的結盟,那麽當羿杜已經不能保證讓太師府,我的嶽家受益,我理所當然不會再為羿杜出生入死。”


  “那晏郎該怎麽救舒妹妹脫險?”


  “不需要我救。”晏遲將琉璃壺裏的涼飲,斟滿芳期手邊的琉璃盞:“羿杜必須救,否則覃孺人為求自保,肯定會揭穿調包計,現在她的兒子才是太子,羿杜和司馬修誰都不敢說實話,她有何必要指使汪氏毒殺淮王妃的兒子,嫁禍給司馬芸?所以不管是司馬修,還是羿杜,都不會眼看著覃孺人為司馬芸所陷害。”


  晏遲的確沒有考慮過怎麽讓芳舒脫險,因為他認定芳舒並非不知自救的弱者,甚至當他聽聞淮王府的小郡主中毒時,內心也毫無波動,隻是突然意識到芳期會難過,乃至於胡思亂想,他才臨時決定趕去興國公府救治,他現在的心情,也十分複雜。


  這樣的拖延著,隱瞞著,到頭來其實還是會讓芳期麵臨抉擇。


  “現在司馬芸,必知宮裏那位太子其實並非司馬環所生了。”晏遲道。


  芳期心中又是一驚。


  “但司馬芸沒有再害殺太子的機會,她其實也明白,司馬修使的調包計,一旦揭露,羿栩必會生疑,上回太子險些被殺害在禁宮的事案,不僅僅是司馬修一時糊塗,極有可能就是司馬一門的計劃,最後由司馬修出頭背了罪責,羿栩堂堂天子,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哪怕司馬芸是他的生母,司馬權是他的親舅舅,但也肯定會心生憤慨。


  所以司馬芸不敢再輕舉妄動,她隻能再從長計議,將起先的策略全盤推翻,但不變的是,淮王必死。”晏遲直盯著芳期:“羿栩無子已成注定,司馬芸情知不可能再有親孫兒,她要保住司馬一門富貴榮華不衰,隻有一條路。”


  芳期額頭上冒出冷汗來:“難道是要讓司門氏奪位?”


  “奪位可沒有這麽簡單,司馬芸再蠢,但司馬權、司馬修尚有自知之明,再者言,和他們相比,羿栩畢竟是司馬芸的親骨肉,司馬芸總不至於幹出逼親兒子退位的事。”


  芳期又糊塗了。


  “司馬芸會自認罪行,掩蓋調包,將錯就錯,以此應付過去這回的危機,她會加強與羿承昭之間的合作,唆使羿承昭鼎力支持她先除羿杜,司馬家族還有別的女子,入宮沒有任何意義了,聯姻宋國公府尚有價值,若能誕下子嗣,司馬芸就會將那個小兒做為皇統備選,有了這個備選之人,她才能更進一步說服羿承昭對現在的太子下毒手,然後,一網打盡。”


  晏遲輕笑:“我猜,淮王妃不久將會有孕了,但這個孩子已經並非羿杜血脈。”


  芳期覺得自己的腦子裏,被晏遲強行灌進了一桶漿糊。


  司馬芸的確現在慈寧殿大發雷霆。


  可卻無人承當她的怒火,隻是瓷器接連被摔碎,連她用了多年的,盛夏時節離不開的玉枕,這回也難逃“粉身碎骨”。


  她殺的人,居然是本應被立為太子的嫡親侄孫兒,哈哈,人死了才被告知真相,這是故意讓她嚐一嚐悔不當初,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腳的滋味麽?!

  為什麽會發生如此荒誕的事?!

  嫡親的侄兒挖了個陷井讓她把嫡親的侄孫給扔進陷井裏?!

  司馬芸真的恨不能把司馬修給碎屍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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